接吻有很多种,这种混着滑腻油脂,满口奶香的吻夏新雨第一次尝到,而最让他猝然的是那强硬的架势和探入的深度——

他被压在墙上很用力地吻着,夏新雨稍有挣扎,就被捏了下巴不让动。

“等……等会儿,你让我喘,气……”从没承受过这么重的吻,夏新雨呼吸全给了鼻子,老牛一样呼哧呼哧,最后他急了,一个猛劲扒开苏灼的狗爪子,接着奶油的滑劲儿一口咬在这人嘴角上。

夏新雨发狠咬的,不狠根本弄不住了,这人现在太疯,短短两天,从亲到摸到接吻,不管能把他裤子给扒了。

没同意跟他好是怕对他不够公平,在感情上占他便宜,这倒好,眼瞅着自己就要被他给办了,苏灼在乎不在乎感情他不知道,反正身体必须痛快了。

苏灼叫着好疼好疼,抱着他拱脖窝,还说夏新雨给他嘴角咬出个包,都肿了。

天天往身上粘,狗皮膏药都没他带劲,夏新雨叫得更凶:“松手!不看看什么地方,这厨房!一会儿阿伟回来了!”

“让他看,随便。”苏灼非要抱,还把敞怀的羽绒服往夏新雨身上裹,两人一件,严严实实跟蚕蛹似的,手都伸不出来。

“你要这样晚上别跟我睡了,外边去。”夏新雨脸皮薄,当着别人腻腻歪歪吃一片面包顶天了,他真经不住。

苏灼就不松手,夏新雨恼得不行,极力往外挣脱,听到这人说:“咱俩聊聊。”

“这么聊?!”夏新雨惊了。

“去卧室。”苏灼说着往下去摸拉锁头,这种休闲款羽绒服麻袋一样宽大,只要拉上他俩就成了连体婴。

夏新雨吓坏了:“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这个要他命的笑出了声,收了羽绒服,牵着夏新雨的手,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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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愿怎么也是个小二楼别墅,房间不少,想私密一点什么地方不行非进卧室,夏新雨做好一切准备,提防着苏灼锁完门就扑他。

可这哥哥却把羽绒服一脱,对着他,盘腿坐在床下面。

“我想跟你好。”

说这话时,苏灼一双眼睛火烫火烫的,仰头专注地看着坐在床沿的他。

没想到一下子打上直球了,从武到文,夏新雨有些懵,只顾瞪大眼睛,一个字说不出来。

苏灼点头:“我就当你默认了。”

夏新雨还是没出声。

他凝视着这个人,紧抿着嘴,最后垂下眼,睫毛很重地一落。

他看不到的是对面男人跟着也抖了下睫毛,眼中的温度随着光一同熄灭。

苏灼静静坐着,把撑在床沿夏新雨的一只手拿到自己手中攒着。

也没好好攥,这捏一下,那摸一摸,在那截断指反复逗留,拿到嘴边亲着。

指头早长得没感觉了,却被软乎乎的嘴唇蛰了下,夏新雨条件反射地往回一抽,苏灼抬眼看他。

两人互视片刻,夏新雨最终叹了口气,坐下来。

后背抵着床帮,跟苏灼一个姿势面对面,他没强硬地收回手,就给他了。

“苏灼。”

很沉的音色叫出名字,一个正儿八经的开场。

要不是那只被抓的手悄然动了一下,夏新雨不会知道苏灼有多在乎,这人就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夏新雨清了清嗓子开始。

“我觉得这样对咱俩都不好,你和我根本不是一类人,嗯……这么说不对,”他尽可能清晰地表达:“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社会阶层生活圈子都差太多了,并不是你把我非要拽到你的世界咱俩就能在一起,就能好好的。”

一次教训足够深刻,那还是生活在同一个大学,分享了五年彼此的时光,毅然决然私奔出来的人,不也被生活毒打了么,到最后葬送一切美好,无疾而终。

夏新雨真的不想让谁再成为一段不能碰触的过往,苏灼更不行,说白了就是伤了,伤就伤了吧,一辈子独身也无所谓。

“怎么才能好好的你说?”

苏灼一开口语气就不对。

夏新雨眉心微皱,他不想跟他吵,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别的没长,心软却够够的了,就像现在他甚至不舍得苏灼生气和失望。

他只想好好跟他谈一谈这个事。

“当好哥们好兄弟,特别熟的那种过命铁子也行,咱没事就喝喝酒聊聊天,说点不跟别人说的话,最交心的那种,谈恋爱分分合合伤人又伤己,咱就交一辈子朋友……”

“滚一边去。”

冷下来的气泡音着实撞耳朵。

夏新雨不想说话了。

苏灼同样以沉厚的嗓音叫他名字:“夏新雨,你不要把谭钺当尺,把过去当例子去衡量你今后遇到的人和事,我,没得可量。”

夏新雨抬眼看他。

“我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什么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他把这人的手一扔,指着夏新雨:“你就是我的世界。”

心脏像被人抓了一把,又酸又涨,夏新雨狠狠眨了眨眼睛。

“你想太多了,我看得出你对我有感觉,哪怕模棱两可你自己也说不清的那一点点,我也不会放过,”苏灼扬起下巴,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势冷笑着:“你听见我哪句是问句?我就通知你,没征询你意见。”

这幅拽到天边的样子越看越欠,却那样重地撞击在夏新雨心头,让他表情复杂地说了句:“瞧把你给嘚瑟的。”

“你就欠这个。”

苏灼一根手指怼到夏新雨眼前。

“我再通知你,从现在开始就这一秒咱俩确定情侣关系了,听懂了么?”

夏新雨哑口无言。

苏灼对着这人的脸重重一拍,把他五官挤到一块,凶巴巴地说:“给我点头,点!现在就点!”

犟起来就没得商量,夏新雨太了解他了,而这回更夸张,都没等他怎样就夹着他脑袋往下按,夏新雨扒他的手,被啵啵亲了好几口在嘴上。

正乱着,兜里手机嗡嗡作响,掏出来一看,阿伟。

贴到耳边音贝就飙了:“哪去了都??瞧给我这弄得人没了,奶油这一块那一块,你们玩什么呢?!”

忘了,当时搞得措手不及,没收拾。

夏新雨懊悔地一咂嘴,说他这就下去,阿伟没完地又叨逼叨,他接连应声道着歉,这时候苏灼早不在视线内了。

挂了电话,夏新雨一转身,啪嗒,电话直接从手溜了。

苏灼站在床旁,手撑着床柜在抽屉里翻着什么,他裤子松着,半掉不掉那样子,很快,一片杜蕾斯拿了出来。

“干,干嘛啊?!”

夏新雨完全懵逼,声音都颤了。

不用答,光那把薄片咬进嘴要撕开那骚样就足够夏新雨拔腿往外跑的了,门在苏灼身后,男人一把捞他进怀:“跑什么,做了再走。”

“阿,阿伟,你,你兄弟阿伟……”夏新雨一脑袋浆糊,结结巴巴:“他,他需要我下去,下去……干什么来着??对对对!做蛋糕!”

“少来,他碍不了事。”

苏灼语气平平。

“那这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我不得洗干净?!”怎么一确认关系就得先滚床单呢??夏新雨着急又上火,可他也说不出口不肯,发展太快,太逆天,太超乎想象了,他心跳猛飙一百二。

“可我想要,”苏灼吃他耳垂,说着:“怎么办?”

“晚上!”这一咬心脏差点没蹦出来,夏新雨气恼着却还是说:“晚上我给你……”

“不没法洗么?”

苏灼撒着娇,继续讨便宜。

“不有很多方式……你成心的?!”夏新雨脸烧得贼热,鼻尖都是汗。

目的达成,杜蕾斯手指夹着甩回抽屉,苏灼揽着夏新雨后腰,亲了他脸一下:“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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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痛并快乐的夜晚。

光在浴室就折腾了近两个多小时,等到夏新雨烂泥一样被抱上床,呼着热气满脸潮红时才想明白,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跟他耍诈,用一片杜蕾斯换了好一段快乐时光。

那一夜苏灼睡没睡,夏新雨真一点印象没有,累得他睡觉都打呼噜了。

这是转天早晨在车里苏灼放给夏新雨听的,换来夏新雨一顿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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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所料,谭钺的离职在净蓝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哪怕是取而代之上位的国超也接受不了,会还开着他的声音就泛哑了,好几个当场红了眼眶。

于是,为谭总举办一场欢送会便成了民心所向。

夏新雨早为大伙在金鼎轩订好了一间大包房,席间,谭钺头一次看出醉来了。

这位曾经叱咤业内,在酒桌上扬名的一代枭雄此时走得身形摇晃,在碰杯时醉眼朦胧,柳媛媛一直在身侧照顾着。

最后跟他喝的人是夏新雨,谭钺二话没有,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喝完,接着给自己满上,就这么连干三杯。

别人在一旁劝着,柳媛媛心疼地直皱眉,夏新雨就这么看着,看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很多人都哭了。

宴席进入尾声却没人肯走,老板来催也不干,夏新雨又为他们办了二场,包了个KTV豪华间。

本来想着留下几个不喝酒的看着这帮人,最终还是不放心,自己上了。

苏灼很早就在楼下等着,从一场转战二场他都跟着。

等得久了,夏新雨会找个窗户向下瞅瞅,路灯下穿着复古大衣,倚着车身的高挑男人,脚下拖出一条细长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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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时人人七扭八歪,特别是销售队伍,没几个能站稳。

谭钺吐得很厉害,蹲树坑边站都站不起来,柳媛媛分身乏术,她心里也不好受贪杯了,这会儿晕得被几个女同事掺着。

白的黄的绿的……各个颜色吐了个遍,谭钺才歇口气扶着树站起身,嘴里全是要苦不苦要甜不甜那味儿,正难受着,一瓶水递上来,还体贴地拧松了盖子。

谭钺拿过来就喝,喝完一抹嘴,刚想说谢谢,人愣在了当场,眼前是夏新雨和……

苏灼。

其实苏灼从车上下来往这边走时就牵扯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柳媛媛喝得五迷三道的也不妨碍她眼光一路追随。

男人还是那一袭深黑大衣,高高的立领没带围巾,他径直走到夏新雨身旁。

当时夏总正给谭总递水,看到他俩谭总似乎神色一怔,紧接着这个新来的苏总把夏总的手拿到谭总眼前,十指扣了上去。

柳媛媛捂住了嘴。

男人什么话没有,拉着夏总转身就走,在一众各色眼光下上了那辆招摇的越野大G。

谭钺脚下还是发软,他扶着树,看着车发动消失在眼前,脸上**出一丝冷笑,骂了句:“我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