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诚远当时就在现场。

他亲眼看到付钦想冲进火场里救人。

“可惜那漫天的火光将宅子里的柱子都烧得坍塌,火势太大了,付钦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谢诚远叹了一口气,道,“付钦可真是个好人,他为了你父母,连命都搭上了。”

谢裕闵身子一僵,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

谢诚远笑了一下,道:“是,车祸。梁韶芬去世没多久,他就遭遇了车祸,离开了人世,你说奇不奇怪?好端端的就发生了车祸,还尸骨无存。”

谢裕闵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谢诚远乐于看到谢裕闵这个反应,他太喜欢看到惊讶,后悔,错愕的表情,那种夸张的样子,让他倍感愉悦。

“告诉你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梁韶芬把钥匙托付到你父亲手里是有理由的,至于那把钥匙你还是好好回家找找,看看有没有藏在哪个夹缝里。”

谢诚远说着,拍了拍谢裕闵的肩膀,他看了一眼黑夜里似要下雪的天气,道:“我就先说到这,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谢诚远说着就走了,谢裕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眼间的凝重根本消散不开。

他回到谢宅,将自己关到书房里,想到那封被自己锁在抽屉下方的文件,谢裕闵将锁打开,把那份文件拿出来,里面一张合照从里面掉出来。

谢裕闵盯着那张合照看了很久。

照片上的男人和谢弗儒勾肩搭背,细细看,那人眼下有一颗和谢诚远眼下一模一样的痣,只是那痣没有谢诚远那样浅。

谢裕闵看着照片上付钦那张脸,垂了垂眼睑。

末了,他将照片放在桌上,叫了钟叔上来。

谢裕闵问钟叔:“钟叔,我爸和付钦的关系以前是不是很好?”

钟叔一愣,说:“是。”

不仅如此,钟叔道:“你妈跟当时的梁小姐关系也非比寻常,两人经常约出去逛街做头发做指甲。”

谢裕闵眼神有些恍惚,脑海中似乎很遥远的记忆慢慢浮现。

那个时候期中家长会临近,他去找母亲让她去参加家长会,母亲说:“我那天约了梁阿姨做美甲,你爸那天没有约,让你爸爸去哦宝宝。”

梁阿姨……

那个梁阿姨就是梁韶芬么?

谢裕闵闭了闭眼睛,又问钟叔:“既然梁韶芬夫妇跟我爸妈关系那么好,你说他们会害我爸妈吗?”

“这……”钟叔叹了一口气,坦白道,“其实谢家出事之后,您又失踪,要不是付先生的帮扶,谢家早就乱成一团,只是付先生英年早逝,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也没人跟您提起……”

谢裕闵感觉喉中苦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半晌,对钟叔挥了挥手,道:“您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钟叔安静地退了下去,谢裕闵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忽然觉得周围静得可怕。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谢裕闵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

忽然间“咚”地一声,零点一过,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