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没有说话,他的态度就已经是答案了。
陈禾潞摇着头不肯接受,“不是的,你是喜欢我的,周宴,你忘了你有多喜欢我,你忘了我为你放弃了多少?”
多少?
周宴知道,陈禾潞是提醒他,苏司禹。
她为他放弃了苏司禹。
“那个男人,并不一定喜欢你,我做过调查,你和他认识不久,甚至只吃过几次饭。”
“这能代表什么?我们相处的很好。”
陈禾潞强调,她必须要让周宴觉得亏欠于她。
“你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我,你们或许真有在一起的可能,所以...”
他再次抽出了一张卡。
“之前给你的,既然被掰断了,就不做数了,这张只比那张的多。”
陈禾潞没有接,只是看着他,倍感受伤的道,“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
“你或许不是,但这对你是最好的。”
周宴道,“你真跟了我,失去的就不止现在这些了,周家不会允许你进门,你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我玩腻了之后,一张卡打发掉,你还年轻漂亮,拿着这些钱大把的苏司禹你可以嫁。”
陈禾潞盯着周宴,难以置信,“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对我玩玩的态度?”
周宴无情道,“起码,现在是。”
陈禾潞因为他的话,用你的捏紧了床单,“我不信。”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周宴却不再给她回应,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衬衣,大步离开。
直到客厅传来重重的关门声,陈禾潞才低头,看着**周宴放下的那张卡。
她拿起来,攥在手心里,卡角硌的她掌心生疼,她不放,只有更用力。
她陈禾潞从来就不会轻易认输。
钱她要,人她也一定要。
——
小镇那边,江南知注意到,苏司禹这几天的电话越来越多,只是每次接电话,都是背着她的。
她算了算,他来小镇已经十天了,大概是假期休完了。
想到他要离开,她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低落。
这次,在苏司禹接完电话回来后,她看着他,问,“你要回去了吗?”
苏司禹看着江南知,艰难的点了点头。
医院有医院的事,他的假期用完了,即使不想离开,也没有办法。
江南知抿着唇,没有说什么,隔了一会,她莞尔一笑,对苏司禹道,“今天我们出去逛逛吧?”
苏司禹点了点头,“好。”
阴雨天,小镇最是好看的天气,他们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沿着河岸静静的走。
谁也没有说话,心情都有些沉重。
走到桥头时,江南知又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大概是两人在小镇第一次碰面那天,她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苏司禹过去买了两串,递给她一串,她接过,咬了一口说,“很甜。”
苏司禹看着她,笑了笑,说,“是很甜。”
话落后,又是寂静的几秒,苏司禹突然认真的问江南知,“久久,我可以经常回来陪你吗?”
不是看,不是找,是陪。
江南知觉得她好似读懂了什么,她抬眸看向苏司禹,苏司禹也定定的看着她。
认真又期待的眼神。
江南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河道走廊处突然传来人尖叫慌张的声音。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救命...”
女人的哭声,将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吸引了过去,顺着女人哭喊的方向,江南知看到了河里,扑腾的孩子。
下一秒,她尚未反应过来,苏司禹就从她身边快速跑了过去。
然后‘噗通’一声,他跳下了河道。
江南知赶紧顺着河道跑过去,苏司禹抱住了那孩子,拼命的朝着河岸边游。
但那孩子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挣扎的厉害。
苏司禹几次都没能将他弄上岸,眼瞅着两人去了桥的另一面,江南知看不到人匆匆跑过去。
却只看到了被人拉上岸的小孩。
而苏司禹,她慌张的望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一瞬间,江南知觉得自己的脚都软了。
她想到了爷爷。
想到爷爷就是这样离开的。
“司禹。”
她大叫着从桥这头跑向那一头,不断地叫着苏司禹的名字,看着桥下的河水。
在人群里跌跌撞撞的跑过。
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看到苏司禹,江南知的眼泪,哗哗的往下落。
那一声声呼喊,越发的哽咽慌张,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人群里打转。
别人看着她,也只是怪异的看着她。
直到,一个人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他浑身湿淋淋的,同她说,“别怕,南知,我没事,我没事。”
江南知看着苏司禹,咬着唇,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你吓死我了知道吗?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苏司禹安抚着江南知,直到他在她怀中平复下来,“我们回家。”
江南知说。
苏司禹听话的跟她回了家,他去洗澡,她给他煮姜汤,放在桌子上,吹温了等着他。
他出来,她便端着递给他。
他接过喝着,大概这样的生活就是最完美的了,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安安静静的生活,彼此关心,彼此爱护。
他曾经仔细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江南知,但没有答案,现在他知道了,她吸引着他的,是她的温度。
看似柔弱,却很有温度。
是润物细无声的温柔,是眉眼浅笑时的安然,是这个浮躁社会里,独树一帜的简单安静。
和她在一起,他觉得世界是静的,是柔的,是有温度的,像潺潺流水一样,不知不觉的流进心里。
苏司禹喝完了姜汤,洗了碗出来,却不舍得回房间,明天下午,他要回江城了,他不太舍得离开。
江南知也没有上楼,她在院子里,打理她的花。
苏司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仰头看向了他,他才同她说。
“明天下午,我要回江城了。”
江南知‘哦’了一声后,低下头,她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花,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一不留神就被带刺的花,刺到了手指。
她‘嘶’了声,吃痛感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抿着唇,最后也只能无能为力。
她总不能自私的让苏司禹留下,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这十天,她很开心,渐渐地让她从痛苦难过中抽离。
这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