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尴尬又古怪的气氛,是戚歌打来的,邵琅远接通后,问道:“怎么了?”

戚歌直问:“你在哪儿?”

“我马上来找你!”邵琅远以为出事了,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王文文紧追了出来。

邵琅远一出门就看到戚歌站在走廊的尽头,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和后面跟上来的王文文。

“你们……”大概戚歌的头被驴踢过,才会做出那种古怪的表情,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震惊。

王文文冲上前,一开口就是电视剧里经典的解释语:“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做!”

邵琅远听得头都大了,一巴掌拍在戚歌的脑门上,问他:“计划怎么样了?”

戚歌拉着二人跑进了一间房间,关上门后,才开口道:“还能怎么样?文文把我该问的该做的都做了,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倒是你,有没有安排好人拿到监控视频?”

邵琅远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而且,我的律师也来了,他录有视频。”

戚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和她打交道了,太吓人了。”

王文文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不忘揶揄他:“我看你非常享受嘛,在人家家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都舍不得离开。”

戚歌立即解释:“我那是舍身取义好不好?为了救非非,我连名节都不要了我!”

“名节,说得自己跟贞洁烈妇似的。”王文文心里是欢喜的,嘴上就是不肯软下来。

邵琅远拉住王文文,劝道:“差不多得了。”

戚歌一巴掌拍在邵琅远的手上,“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哟——”王文文眼珠一转,嗅到了醋味,高兴得跟得了糖吃的孩子。

戚歌立即改口:“我是替非非监视你,休想趁非非不在的时候为非作歹!”

提到颜知非,三人都难过起来,王文文伤心道:“非非怀着身孕,压力那么大,真怕她扛不住。”

“会好起来的,”戚歌想调节气氛,说道:“她那么聪明,又古灵精怪的,满脑子都是鬼点子,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邵琅远道:“今天收获不小,应该可以准备收网了。”

戚歌拍拍邵琅远的肩膀,说道:“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现在我也该去忙我自己的事了。”

“你要忙什么?”王文文问。

“不告诉你。”戚歌说完就走了。

王文文却没有追上去,邵琅远诧异地回头,问她:“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不是你的风格。”

王文文道:“我没时间跟他死缠烂打了,我联系过你推荐给我的医生了,他让我明天去手术。”

“谢谢你,琅远。”王文文说完也离开了。

邵琅远离开晚宴现场后,一路驱车回家,他和律师约好在家里见面,一起商量救非非的事。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车跟在他后面。

后车上坐的是颜牧初,她双眼充满了愤怒,恨不得冲上去与邵琅远同归于尽。

突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颜牧初很久才接电话。

“喂?”颜牧初极为不耐烦。

电话那端响起邵常海的声音,他冷声呵斥:“不要命了?还追!”

颜牧初又急又怒,说道:“他手上有证据,大难临头了,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蠢货!”邵常海骂道:“把车停下!”

察觉到颜牧初不肯听他的话,他大声吼道:“你想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你亲自开车撞邵琅远,就算你毫发无损,也会很快被找到,到时候你把牢底坐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颜牧初被骂冷静了下,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把车停了下来,她问:“那现在怎么办?”

邵常海道:“你先别管。”

颜牧初急了,冲着电话吼道:“我怎么可能不管?我早该想到的,今天晚上的宴会就是冲着我来的。”

“是你自己太蠢!”邵常海骂道:“你明明都看到戚歌和邵琅远在一起了,也知道戚歌是个花花公子,居然还相信他会一心一意爱你的鬼话!尤其是那条裙子,我都懒得说你了!做事前我提醒过你,把事情做得漂亮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你倒好,居然还留着那套裙子!”

“不!”颜牧初突然惊叫道:“是我太大意了,是我太大意了!”

邵常海厌恶道:“我看你是疯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说什么疯话!”

颜牧初道:“当初那条裙子我确实已经丢了,不可能还留着。”

邵常海听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颜牧初道:“今天晚上我穿去参加晚宴的裙子,和当时我去银行假冒颜知非办手续的裙子并不完全一样,只是款式相近而已。这个品牌就是喜欢做黑白搭配的裙子款式,看上去差不多,实际上有区别。”

“有什么区别?我比对了照片,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邵常海不耐烦道:“好了,别再说没用的废话了,这件事我先帮你拍平,后面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如果!”邵常海咬牙切齿地警告:“再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那我只能和你划清界限了!”

颜牧初冷静下来,问道:“你接下来什么计划?”

邵常海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邵常海不肯说,她这端又跟丢了邵琅远,没办法,只能先回去。

因为心里忐忑,颜牧初开车时连续两次打火失败,只好从车上下去,打了个车回家。

回到家里,颜牧初好像还能嗅到戚歌的味道。

她气得把东西掀了一地,颓废地蹲在地上。

“都怪我太大意了!戚歌!我要你不得好死!”

颜牧初拿出手机,给下属打了个电话,不顾电话那头的人正睡得香,冷冰冰地命令道:“管好戚家人打过来的钱,没有我的同意,任何情况下都一分不能退!”

颜牧初和邵常海都以为只要弄死邵琅远,就能让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却不知道等不到邵琅远的律师,连夜去找了负责颜知非一案的年轻警官。

此刻,邵琅远还在路上。他发现有一辆车跟踪他,他放弃了抄小道的想法,转而开进了车流如梭的大道。车辆多,十几分钟后就成功甩掉了跟踪他的人。

邵琅远要回颜氏旗庄店就必须要经过一段僻静的路,好长一段距离都没什么人。尤其到了晚上,四处黑压压一片,有些路灯还坏了。

只要没人故意跟踪他,他就不会有什么,邵琅远保持着常速驾驶。

眼看着驶入了一段没有路灯的地方,而且是一段非常古怪的路,一面长着杂木和灌木丛,跟乡村小道似的,一边却是条脏兮兮的河,每每经过都会闻到一股臭味。邵琅远把车窗摇上,把臭味阻隔在外面。

邵琅远把脚轻轻放到刹车上,微微压下,可是,车速没有一丝减小。

刹车坏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