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不怀好意地讨论:“这丑八怪谁啊?穿的那身是什么?塑料袋吗?”

那些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可以被王文文听见,王文文并不理会,而是大胆地走到戚歌跟前,看着半跪在地上,浑身淌汗的戚歌,指着颜牧初问:“她是谁?”

戚歌愣住了,王文文加大音量质问:“她是谁?”

不等戚歌开口,颜牧初先忍不住了,反问王文文:“你是谁?”

王文文转而看向颜牧初,眼神充满了挑衅,那眼神就像——原配见了小三。

王文文字字有力,又问:“我在问你是谁!”

颜牧初只觉怒火攻心,但碍于太多人在,只好暗暗压住心中火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我是京世地产的……”

不等她说完,王文文喝问:“我是问你叫什么,不是问你的身份。”

跟颜牧初比起来,王文文简直就是个泼妇,一群人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就连那些服务员也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悄悄踮起脚尖看热闹。

颜牧初高傲着回答:“我叫颜牧初,你又是谁?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王文文并不理会颜牧初,而是冲戚歌喊道:“戚先生!你还没弄明白吗?她是颜牧初,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她虽然跟你喜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但不是就是不是。你就算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王文文弯身去拉戚歌,戚歌埋怨地责备王文文:“你在做什么?不知道我有正经事吗?”

王文文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他们把颜牧初错认成非非了!如果我不指出来,大家都会蒙在鼓里。”

说着,王文文对他道:“快推我!把我推开!”

这又是什么戏份?

戚歌大脑一片空白,只好照做,把王文文推开。

王文文险些摔倒,还好她做惯了活儿,动作非常灵活麻利,双脚站稳后高声道:“3个月前,非非刚从乡下来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却被你给撞见了。你带她熟悉上海,带她从后门溜进戚家,慢慢地对她产生了感情。可是,非非喜欢的另有其人,你不得不死心,转而追求和非非长得一模一样的颜牧初小姐。”

王文文对颜牧初道:“颜牧初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了,但我必须把这些话都告诉你,如果你还是愿意接受他,我管不着。”

说完,王文文打量起颜牧初身上的裙子。

颜牧初最怕别人盯着她身上的裙子看,心虚地往一侧退,但眼里却是骄傲冰冷的神色,质问王文文:“你看什么?”

王文文道:“这件衣服……莫非是他送给你的地摊货?你看看他,把你这个替代品根本不当一回事,送的衣服是廉价劣质的,就连求爱用的戒指也是便宜的,你还觉得他爱你吗?”

“错了!”戚歌站起身,反驳王文文,说道:“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上面镶嵌的蓝色钻石颗颗都非常珍贵。我是真心爱牧初的,不然也绝对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她。”

戚老先生微微笑着,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文文高声质问:“那裙子呢?裙子算怎么回事?”

不少人偷笑,是啊,谁会在这种场合穿得像个上班的。

颜牧初急红了脸,冲王文文喝道:“够了!裙子是我自己买的, 这裙子是Tkiasndy的经典款式,穿来参加宴会确实不合适,但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说完,颜牧初毫不留情地问:“这位不知道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姐,可以离开了吗?”

王文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说道:“好,祝你们这对狗男女幸福。”

王文文说完,一溜烟挤入人群不见了,把颜牧初气得脸红脖子粗。

大家看够了戏,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尤其是宴会主办方商量着上台打圆场,尽量体面地结束这一出闹剧。

王妈凑在戚老先生耳边,问道:“先生,船上风大,不如送你去房间休息。”

戚老先生却笑道:“不,难得有这么好看的戏,不能错过。那小子想借颜牧初所在的京世地产让自己在上海站稳脚跟,结果呢,这位颜小姐是个人精,怕被坑,不敢答应。”

王妈有些诧异,说道:“老先生的意思是说,戚歌这小子频频与京世地产联系是想做空戚家,投奔京世地产?”

“做空这种事他倒不敢也做不到,无非就是先帮京世地产拉点投资,再攀上颜牧初,最后在京世地产站稳脚跟。没了我,他想在上海讨生活,哪那么容易。”戚老爷子并没有猜到戚歌的真正用途,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王妈问:“那老先生打算怎么做?”

戚老爷子道:“我要给他送一份惊喜。”

“惊喜?”

王妈正疑惑,却见戚老爷子从主持人那儿拿过话筒,对戚歌道:“小子,既然你有心追求真爱,爷爷支持你。看来之前是爷爷误会了,你带回家的不是眼前这位姑娘。没关系!我知道你最近在和这位颜姑娘谈合作,好小子,你找的这份项目是真不错,所以爷爷决定再注入一千万投资。”

颜牧初的眼睛顿时瞪得如灯笼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戚歌傻眼了,不懂戚老爷子突然出这么一手是什么用意。

王文文本想溜走,听到这话气得咬牙,恨不得回去找戚老爷子他们算账。

邵琅远拉住了王文文,并把她拉进了一间房,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王文文什么也没说,只是忍着泪。

突然,她痛苦地抬眼看着邵琅远,问:“我是不是很丑?”

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邵琅远一头雾水,但还是回答出了标准答案。

王文文又问:“那小子看不上我,是不是因为我丑?”

邵琅远愣了刹那后,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回道:“不是,你不丑。”

王文文突然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邵琅远十分无奈,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可到了嘴边又实在说不出,索性实话实说:“其实你心里有答案,如果你真觉得自己丑,或者认为戚歌觉得你丑,你还会跟他说话,对他那么上心吗?”

王文文慢慢抬起了头,就这么一句话就打开了她的心结。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说道:“可他却给颜牧初那个女人送了他爸爸留给他的戒指。”

邵琅远无奈道:“你真是糊涂了,他爸爸是开货车的酒鬼,哪有什么名贵戒指留给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文文终于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