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五弟!”

午后申时(15点),当傅忠的声音与另一道声音先后响起,二人在雨后的巷内激动相拥。

数步外,瞧着这画面,朱高煦表情开朗,打心底为傅家兄弟的团聚而高兴。

“这么久没出来走动,快憋死我了!”

拥抱过后,看模样二十五六的青年与傅忠放手,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容易。

与其相对的傅忠则是止不住的笑,什么都没说,只是认真倾听。

过了片刻,傅忠才打断了对方,抬手示意朱高煦的同时,也对青年介绍道:

“五弟,这是燕嫡次子煦,如今在府内与父亲学习兵法。”

傅忠介绍的时候,青年也抬手对朱高煦作揖:“金吾后卫所镇抚傅让,参见殿下。”

傅让对着朱高煦行礼作揖,朱高煦也抬手回礼。

见到二人相处不错,傅忠也笑道:“我这弟弟之前随我父亲去北方时曾见过燕王殿下,也算相熟。”

傅忠的话算是为朱高煦解了惑,他还在想为什么傅让被圈禁那么久,还会对姓朱的自己有好脸色,合着是自己老爹不知不觉打下的关系。

“走吧,先回府见爹。”

“好!”傅忠转身拍了拍傅让,二人与朱高煦一起上了马车,只是一刻钟后便出现在了颖国公府的门口。

只不过不等三人进去,负责班值的羽林左卫庚字百户官便走上前来作揖,不敢抬头的对朱高煦解释:

“殿下,刚才都督府传来军令,让您明日交回戌字百户官的军牌及甲胄,戌字百户官由试百户王俭担任。”

“……”朱高煦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说得愣了一下,旁边的傅忠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刚才太高兴忘记与你说,陛下让你日后专心学习便可,班值的事情你就不用参与了。”

傅忠明面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抓得朱高煦的手腕,十分用力。

显然,有些东西不能当着面说出来,朱高煦也后知后觉的对百户官回礼:“我知晓了,明日我会将军籍牌及甲胄交回羽林左卫的,多谢提醒。”

话音落下,百户官退后,朱高煦三人也走进了颖国公府内。

进了府内,傅忠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傅让和朱高煦去到了侧院的演武场。

和往常一样,头发花白的傅友德依旧在这里挥舞兵器,锻炼身体。

哪怕他看到傅让出现,他也不为所动,而朱高煦三人则是站在一边等候他。

大约过了一字的时间,傅友德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中铁枪,擦汗的同时也对傅让和朱高煦交代道:

“你们俩小子上台来练练,让我看看武艺落下没。”

“是……”朱高煦与傅让先后作揖,随后走上演武场。

由于是切磋,二人各自选了两根丈二长棍,不过却很快被傅友德叫停:“都给我拿出真本事来!”

“额……”听到这话,朱高煦和傅让四目相对,面露几分尴尬。

朱高煦知道自己的力气,担心伤到傅让,因此选了一根重量很轻的木棍,傅让则是看朱高煦太小,也选了不趁手的长棍。

在傅友德的这一嗓子下,二人纷纷换了木棍,选择了旁边的铁棍。

不同的是,傅让选了一根五斤重的短铁棍,而朱高煦选了十二斤重的长铁棍。仅重量,二人就相差一倍之多,这也让傅让明白了自家父亲的话是为了保自己的面子。

傅让认真了起来,朱高煦也同样。

不过二人的不同在于,傅让不想输,而朱高煦则是怕把傅让打伤。

“开始吧!”

在傅友德的大嗓门下,二人纷纷出棍。

棍这种兵器很神奇,短的通刀剑,长的通枪戟。

明代中后期的俞大猷就曾干过一件事情,他著写了一本《剑经》,但自己却用的是长棍。

在用长棍时,他还将自己的长棍称之为“大剑”。

对于朱高煦来说,他对兵器的技巧掌握一般,但他的力气却大的吓人。

因此当切磋开始,朱高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长枪末端,隔着一丈距离往前一刺,将棍作剑使。

傅让与朱高煦的握法不同,他冲步上前,见朱高煦前刺,当即试图持五尺棍格开突刺。

然而让他猝不及防的事情在这一刹那间出现,朱高煦往前一步,随后在极短的空间侧挥长棍。

这样短的空间,正常来说是不会有太大力量的,但当那股力量通过手中短铁棍传来时,傅让却只觉得自己抓着的不是短铁棍,而是一条雷电鱼(电鳗)。

棍子差点脱手,好在傅让顶着虎口的刺痛硬生生抓住,同时顺着棍子力量传去的方向连连后退,将这力道卸去。

待他反应过来,朱高煦手中的长铁棍棍头已经在他面前静止不动。

“我输了……”

傅让呆愣的看着棍头与朱高煦,他没想到朱高煦的力量那么恐怖。

“这小子……力气好像又涨了些……”

台下,傅友德看着朱高煦胜利的姿态也不免有些咋舌。

他突然庆幸自己老了,不然若是朱高煦叫自己上台,那自己就有些丢脸了。

虽然他有自信可以凭借经验击败朱高煦,但此时的朱高煦才十五岁,正是涨力气的时候。

万一等他及冠回来找场子,那自己恐怕要丢脸了。

“咳咳……不错不错,你小子有几分长进。”傅友德先是夸了夸朱高煦,而后又看向傅让,怒目道:“你小子偷懒了。”

“爹……我真没有……”傅让被傅友德骂的脸颊涨红,还好这个时候傅忠走了出来:

“爹,我有件事情和你们说。”

“嗯?”傅忠的话,成功让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而面对这些目光,傅忠也将前番发生在武英殿内的事情娓娓道来。

这其中,当听到朱允炆要把朱高煦册封到大宁北边的时候,傅友德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唯独朱高煦露出了笑容,但又很快被他收回去。

傅友德觉得朱允炆让朱高煦走,不利于朱高煦的成长,但朱高煦却恨不得立马就收拾东西滚去北边。

“我们这个皇太孙……”

傅友德想说什么,但却止住了,他转头看向朱高煦:

“他不惜得罪陛下也想要让你走,便是现在的陛下,恐怕也没办法长期把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