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药材生着用,和熟着用是两个效果,这些他们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让他们分辨就说不上来了。
典型的纸上谈兵。
李骄阳心中有数,下午就带着月九和李山子来了后院晾晒药材的地方,先去看了一眼吴大郎,他现在已经能够让人搀扶着下地走两圈了。
再多走一会儿依旧会感觉到疼痛。
现在吴大嫂已经成为了医馆的厨娘了,无形之中也给这个家庭减轻了负担。
除了每日做饭抓药的钱之外,还能每个月有一百文钱的进项,一百文钱虽然少,但是对于这个小家来说算是比较好的了。
他们吃的都是跟着医馆里的标准来的,每日四菜一汤,还能见到油荤,对于这接农户里长大的人来说,那简直就像是去参加宴席一样。
所以每次吴大郎看着李骄阳都格外的感激,恨不得跪下给她多磕几个响头才好呢。
看完了吴大郎,李骄阳就带着两个人到了院子里。
“山子,说说药材炮制的时候干燥的方法。”
不远处的萧长柏和季半夏听到之后立刻竖起了耳朵。
“有拭干、阴干、风干、晒干、焙干、炙干、蒸干等。”
李骄阳点了点头看向月九,“你来说说水火制法?”
月九想了想,自信的说:“浸、煮、煎、炼、炒、熬、炙、焙、炮、煅等。”
李骄阳又问起了其他药材炮制的方法,两个人都一一回答上来,并没有什么错漏。
听的一旁的萧长柏和季半夏直咋舌。
这些种方法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这两个人怎么会知道?
季半夏碰了碰萧长柏的胳膊:“李大夫,问的那些你都会回答吗?”
萧长柏摇了摇头,专心致志的挑选着车前子,这些车前子都是从百姓的手里收上来的,有些掺杂着杂草不能用,需要把杂草挑选出来才能用。
“我也没听说过,这炮制药材都是药材商的事情,即便是我祖父怕是也不能全都知道。”
季半夏也没听说过,听他们说的似模似样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呀。
“我觉得她就是带着两个徒弟故意向咱们显摆的。”
萧长柏羡慕的看了一眼李山子和月九,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他虽然在挑选药材,却也没少打听,五祖父还时常在他面前夸赞李山子和月九,两个人懂事乖巧会来事儿。
所以李大夫问他们这些问题,并不是故意来显摆。
萧长柏越来越后悔,那一日为什么要说出祖父的身份?
如果不说的话,或许现在李大夫也能教他了。
“你怎么不说话呀?”
“没什么可说的,还是先把药材挑选干净吧。”萧长柏沉闷的说。
季半夏一听,顿时觉得无趣:“真不明白堂叔为什么一定要我在这里挑选药材,这些药材我早就已经会分辨了,这些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呢。”
她将来可是要做女太医的,太医还用得着亲自挑选药材,简直是大材小用。
李骄阳将药材炮制的方法问了一个遍,中间李山子答错了几个问题被李骄阳打了手,月九也挨了两下打。
不过李骄阳打斗都不重,只不过是试探性的打了两下。
两个人也没觉得多疼。
“半夏如果不洗净,会导致什么后果?”
半夏?
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季半夏一听便立刻又竖起了耳朵。
月九回答说:“令人气逆,肝气怒满。”
“老年人、体虚者和小儿,能不能用生麻黄?”
李山子立刻回答说:“生麻黄发汗解表力强,也能止咳平喘、利尿,主用于外感风寒表实证,但不适用于老年人、体虚者和小儿。”
这时一个伙计冒着黑跑了过来:“李大夫,前面来了个病人,萧大夫让您跟着过去看看。”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到。”
李骄阳又嘱咐月九和李山子:“你们两个拿一些艾叶,回头做几个艾柱。”
“知道了。”
李骄阳走了之后,月九和李山子直接走到院子里,抓了一大把的艾叶放在了篮子里。
季半夏一看,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便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
“……”
李山子和月九互相对看了一眼,并没有理睬她。
“跟你们说话呢,听不见吗?”
“……”
李山子月九依旧不理睬。
两个人收拾好了艾叶之后转身就走。
“等等。”
季半夏咬了咬牙上前拦住了他们,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我能不能问你们个问题?”
就连收拾药材的萧长柏也看了过来,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他并没有着急上前,而是竖起了耳朵。
月九看向了李山子,让他拿主意。
李山子抱着胸痞里痞气的看着她:“有什么话快问。”
季半夏气的咬牙,如果是在上京城的话,可没人敢跟她这么说话。
但是眼下有求于人也只好先忍着。
“刚刚李大夫问你们的问题,你们都知道?”
“当然啦,这不是很简单吗?”
很简单吗?
为什么她不知道?
季半夏又问:“那你们平日里都看些什么医书?”
“你刚刚已经问了一个问题了,我不能再回答你了,你不知道,像人家打听学医的事儿是很不礼貌的吗?”
李山子直接怼了回去,拉过了月九的手就走。
季半夏在原地气的跺脚,但是又不能喊,也生怕会得罪了他们两个。
之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本事,刚刚听到他们那般流畅的说出李大夫问的所有问题,季半夏的心也开始痒痒了,平心而论。
李大夫问的那几个问题,她就只能回答上来一个。
但仅仅是一个而已。
季半夏把气撒在了药材上,随手一按,整个药材架子就倒了好几连字的药材都撒在地上。
“哗……”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季半夏没了主意。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长柏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挑选药材。
季半夏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想要叫他帮自己收拾,但是又张不了口,最后只能眼中含着眼泪,一点点挑选,没一会儿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