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十一月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使用查克拉了,修行也恢复了夏子以前的方式。
卷轴和手帕找了个时间还回给旗木朔茂了,他伤势似乎还未痊愈,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不注重休养有关。
好几次在医院复查时遇见他,在办公室里被信一数落着,目光中有歉意却没有悔意。
信一说过木叶的医生最头疼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阿亮,一个是旗木朔茂。这两个人每次受伤都不肯乖乖听从医生的嘱咐,即使嘴里答应着,转过身后又会抛诸脑后,依然如故。
阿亮平日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医生也拿他没办法。旗木朔茂听说平时倒是好脾气好说话,唯独在这种事情上我行我素。
“你不用向我道歉了,我也没对你抱什么希望。”
一天我在门外听见信一这样对他说,叹着气颇为无奈。
他很不好意思地挠着那头银发,又说了声“对不起”。出来的时候向我点点头说:
“见笑了。”
里头信一的声音没好气地说:
“进来吧,夏子,别近墨者黑了。”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
可以使用查克拉之后,我对着夏子书柜里的一堆卷轴怔了好久。
所幸的是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不幸的是组成这一串串句子我就一头雾水了。
有时阿断问起我的修行,我只好含含糊糊地答应两句,在心底苦笑。
这种无力感就像很久之前念书时面对着无论如何也学不好的生物和化学,由衷觉得自己是个此生与理科无缘的笨蛋。但后来我竟然去学了医。
真该感慨世事难料。
在房间里看卷轴看到天昏地暗,院子里**悄然绽放,不知名树木的果实只有大拇指一半大小,红通通挂满枝头,远远看去仿若一树红色繁星。
蓝天白云倒映在池塘里,鲤鱼吐出的泡泡冒上水面**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附近的人家不多,一派静谧。
如果一直待在屋里不出去,很容易便忘记了现时正是战争期。
小春来过一次,带来一个崭新的忍具包和全套忍具。夏子的忍具包早在战斗中就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吧。
她问过我的伤愈情况后,指点起了我的修行。虽然某些专业名词我仍是一知半解,但好歹是明白了目前阶段应该注重的方面。
夏子最薄弱的是幻术,擅长的是家族秘术灵化术和水遁系忍术,体术中等偏上,对付同一等级的忍者勉强可算优势,可如果面对高一级的忍者就危险了。
我尚未清楚这个世界衡量忍者实力的标准是什么。但按照他们所说,“夏子”是因为从上次的任务中活了下来才晋级为上忍,那很明显她的实力仍未及一般上忍。
因为活下来的是我。
“这段时间就先练习以前的忍术吧,新术的修行不宜操之过急。”小春说。
我见她面前的杯子里茶水一滴未碰,只顾提点我种种事宜,脸上的关切之意清晰可见。
是那种长辈对疼爱的晚辈殷切的关心和期待。
她看上去都有三十七八了,却仍是孑然一身,未曾嫁人,无儿无女。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中已经习惯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
说到底,她是夏子的恩师,然而夏子是不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就不得而知了。
临走前她突然拍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
“你虽然不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却是我仅剩的惟一的学生了。”
我愣了一下,看见她的神情忽然落寞了下来,离去的背影显得消瘦孤独。
夏子的枕边有一个很精致的雕花相框,里面是他们师徒四人的合照,看样子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了,四个人那神采飞扬的笑容令人过目难忘。
夏子一直被说性格沉默寡言,那时的笑容却是灿烂得胜过千言万语。
我在之前路过的那道瀑布旁修行,从高高的断崖上飞流直下的水流冲刷着河流中央的大石头,层层水花溅起又落下,水清无鱼。
寅—未—巳—寅
结印时十指灵活得出奇,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每个手势代表的含义,双手在瞬间已经结好印。就像当初它执笔回答火影问题那样的通透灵性。
水流顿时凝聚成一具与夏子外貌一模一样的人形,在水面亭亭而立。
水遁·水分.身之术。
不过是个C级忍术,不多时就瓦解如初了。
我将查克拉集中在脚下,经过这么多天的摸索修行,这一举动做来已经不会吃力了,踏水行至河中央。
瀑布的水珠飞溅到头发上,顺着发丝一滴一滴落回水中。
我闭上眼睛,试着结了个A级忍术。
寅—丑—申—卯—子—亥—酉—丑—午—戌—寅—戌—寅—巳—丑—申—卯
水遁·大瀑布之术。
刹那间旁边的瀑布从底部凭空腾起,飞越过头顶,遮天蔽日,而后异常凶猛地铺天盖地砸下来,一时间如若地崩山摧,四周的景色摇摇晃晃模糊不清。
满眼都是水,水,水。
令人窒息的水。
我感觉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难以呼吸的空间,身体沉重得如同通体灌满了铅金属,连挣扎都变得徒劳,不可抑止地慢慢向看不到光的深渊坠落。
再往下,应该离死亡不远了吧。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生命,好不容易才再次看见了鸟语花香的世界,能够活着笑着的时间竟然如此短暂。
一个忍术就足以将一切摧毁。
也许我会令夏子被说是木叶第一个死在自己的忍术之下的忍者。真是抱歉了,夏子,即将要令你背负着这样可笑的名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提着我的衣领将我从水中抽离,空气和光明重新降临。
几个跳跃后我被放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一边猛烈咳嗽将肺部的积水吐出来。
又如重获新生。
旁边的那人说:
“你是在找死吗。”
我缓过气来抬起头,只见一名穿着绿色忍者马甲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过来,黑色的长发对比着过分苍白的肌肤,金瞳里看不出是怎样的情绪。
我记得这道独特的嗓音。
火影的天才学生大蛇丸。
不知道是否受了旗木朔茂的影响,我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此时我已经尸沉水底了。
没想到一个A级忍术的威力竟是如此强大。
我曲腿坐在地上,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是河的对岸,大片大片的灌木林间杂草丛生。
有凉意从林中深处蔓延出来,光线昏暗,阴阴森森,和另一边的河岸截然不同。
我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平躺在灌木树旁,全身.赤.裸,腹部有一道皮肉翻开的大口子,肠肺等内脏被掏出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树根上的血液早已凝固,暗红可怖。
我顿时觉得胃里一阵不适,倒不是惊恐,初醒来时入眼的就是遍地血肉横飞的修罗场,现在这般景象虽残忍恶心却也还远比不上最初所见。
再说,前世学医,虽没真正操刀上过手术台,但解剖的场面也不少见了。
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居然有人在郊外的荒林里进行人体解剖。
大蛇丸见我视线落在他身后,也知道我在看什么了,淡淡瞟了一眼过来说:
“岩隐的忍者。”
说完,走了过去继续掏心挖肝,动作熟练利索。
是了,在这个世界,无论如何处置敌方忍者都是被允许的。
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瀑布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深秋的微风中已带上寒意,吹到被河水浸泡过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站起来,向他道谢过后走到对岸,沿原路回去。
在这边的树林里我回头望了望,汹涌而下的巨幅水帘浩**如故,看不见另一边的风景。
回到门口时碰见正要外出的阿断,大概是我的样子有些狼狈,他愣了愣,说:
“去修行了?”
我点点头,他拍拍我湿答答的头发,笑着说:
“快去洗个热水澡,别冻着了。”
然后走向在一旁等候他的朋友,朝我挥手道别。
收拾妥当后我蜷缩在浴缸里泡热水澡,水汽朦胧,肌肤被烫得透红,却意外地感到安心。
比起刚才冷冰冰的河水,现在才能感觉到心脏在平稳、有规律地跳动。
差一点。
差一点又要向死神报道了。
我有时会想,如果再一次死去,灵魂还会不会依附到其他人身上,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一闭眼一睁眼,又是另一个新的世界。
但是这种事情终究太玄虚了啊,谁知道是不是主的一时兴起呢。
说不定哪一次闭上眼睛,就真的没有知觉不会再睁开了。
我还没有自信到认为上帝对我宠爱无尽赋予我永生的灵魂。
还有一件事情。
这个身份现在是上忍,除我之外没有人怀疑名叫“加藤夏子”的人上忍的实力。但我怎么能够自欺欺人,明明在使用A级忍术时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如果要去执行上忍的任务,如果面对着确确实实有着上忍实力的敌人,很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我到底要怎么办。
将身子全部滑入滚烫的水中,我捂着脸颊心中叹息。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伤愈后肯定要被派遣任务,时日不多了。
我虽然不怕死,却强烈地渴望生,无比眷恋着能够与人一同行走一同欢笑的鲜活的生命。
活着就总会遇见未知的美好。
灌木树旁那具被解剖的尸体忽然从眼前一闪而过,我心中一紧,如果我死在任务中,夏子的身体是否也会遭到那样的对待?
大概也不能幸免吧。
然后眼前掠过的是一个男人肤色近似死白的脸,那双金瞳里与其说是无情无绪,倒不如说是情绪捉摸不透更为恰当。
他蹲在尸体旁摆弄着掏出来的内脏时,那瞬间我居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协调感,仿佛他这个人就异常适合和死神一起面对尸体。
医生也时常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但他给人的感觉与医生相差甚远,而是更倾向于身怀得天独厚的才华并有着某种执念的的狂热信徒。
对了,人人都说大蛇丸是个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我甚至想起了艾略特的一句诗——
去年你种在花园里的尸首,它发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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