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夏子是怎么了?一直发呆。”

阿断身旁坐下,打趣地问道。

他曾经对说过,“夏子这几年来成长了很多,但事事太过认真谨慎,全然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呢。”夏子原本就不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加之对这个世界总是小心翼翼,与处事恨不得时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对待,唯恐有任何差池,因此阿断这个哥哥看来,想必是觉得妹妹“夏子”过于老成了。

去年夏子生日那天,阿断送一件粉红色珠花头饰,差点目瞪口呆,无论他和春奈如何怂恿,愣是没勇气戴头上。

此时被他撞见发呆,他一副知心好兄长的神情,坐过来渀佛随时准备着聆听妹妹诉说心中苦恼的样子,刹那间令有几分哭笑不得。

大概他的观念里,发呆也是少女情怀的一种表现?

而事实上只是想着一些事情,不算棘手,却也多少有些为难。

那个男问,愿不愿意像他母亲对他父亲那样,为他拭擦白牙之刃。

不知道当时面对着他是怎样的表情,但心底已惊讶到一时之间渀佛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应答。

这样过了好半晌,待反应过来这种突然间的沉默其实很不礼貌时,手中的手帕被接了过去。对面的男低下头擦着他的刀,动作很仔细很柔和,宛若视如珍宝。

他的侧脸令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异常好看的下颌弧度曾使印象深刻。

刀刃上的水珠被擦干后,他抬起头,较之的尴尬要自然淡定很多,还若无其事地轻笑道:

“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吧?如临大敌一般啊,的神情。”

而后敛敛笑意,语气却仍十分温和:

“夏子慢慢考虑再回答好吗?不着急呐。”

是从来没想过要这里谈情说爱,结婚生子的。就算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熟悉,与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也总觉得不如上一世自快活。

大概是缺少一种叫归属感的东西吧。可能嘴上说着显得矫情,但不可否认

ook2/showimg?5lq6m.jjwx245f1799a5";的内心中的确是会存着一些莫名固执的情绪。

况且,也没有多少时日可供消耗了。这副身体的情况并不乐观,就算没有大蛇丸提醒也清楚得很。几年的时间对于谈一场恋爱而言不能算短,可对于认认真真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而言就太短太短了。

也许不消多久他就会遇见一个能够与之白头偕老的女子,他们会携手走完很长很长的路,耄耋之龄时儿孙绕膝。

旗木朔茂值得这样的未来。

这是深知自己无法给予和享受的未来。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就拒绝呢?

回来后也一直问自己,既然知道与这段感情无缘,为什么硬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还是有私心的吧,怕与他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被那个男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就会觉得任何拒绝都是一种难以宽恕的罪过。

优柔寡断,当断不断。

这些当然不能向别诉说,尤其是最关心夏子的阿断。没有比他更想夏子好,也没有比更想他安心。

一直以来有很多很多话积累心中,真怕有一天会忍不住挖个树洞来倾诉。

“没什么,只是想明天忍者学校结业式的事情而已。”

这么回答阿断。

“是为了第一次做指导上忍而担忧吗?夏子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如果是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不禁莞尔,他们都喜欢这样安慰。

有没有问题现还不好说,而确实是心怀担忧,以及即将要为师表的期待和紧张。

想像小春对夏子一样,对待那三个孩子。可能以后也没机会成家生子了,想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教导。

***

因有着指导上忍这个任务,结业式当天没能和玖辛奈一起观看。女孩子嘟着嘴说了一声“哦”,松开的手跑向街旁树下等她的美琴,半途还回过头来朝挥挥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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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老师有空就找去吃拉面啊!”

笑着说“好”,看着她和美琴走远了,才转身准备走往火影楼。小春说还有些注意事宜要告知。

才回过身就看见旗木朔茂从另一条街道走来,晨曦洒他身上,金灿灿的像踏着云彩降临凡世间的天——不是暗示他像孙悟空,他和孙家大圣半分相似之处都没有。

“去看结业式?”他问。

“不,不是。小春老师让先去一趟火影楼。前辈呢?”

“也正要去那里呢,三代目找。”

说话间就往前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偏偏头说:

“一起走吗?”

他的目光很温和平静,并不因昨天的事情而有所介怀,只是比平日更增添了几分温柔。就像以前工作日早上出门前,妈妈给爸爸打领带时,爸爸站直身子低头看她正忙碌的双手的目光。

旗木朔茂这个男,总会不经意间令想起父母之间的种种温情。

“嗯。”

应着走他左侧,他的左手插裤兜里,手肘无意间轻轻擦过的手臂。

三月的风已经带着春日和暖的气息,吹拂到脸颊上有如柳絮抚过。

头顶不断有樱花瓣飘落,纷纷扬扬像是下起一场樱花雨。

这景象唯美得如幻如画,漫步其中很难不让忆起年少时曾经像只偷腥的猫一般仔细呵护过的那抹悸动。但回忆归回忆,现时感觉到的更多是尴尬。

道行不够,无法像身旁的男那样泰然处之。而究竟他是否心底也如表面一般平静泰然,就不得而知了。忍者的情绪一向比常难以猜测。

不知火太太抱着婴儿迎面经过,停下来和们打招呼,8个月大的小玄间还不会说话,双手挥舞着咿呀咿呀笑。

“像父亲多点呢。”旗木朔茂说。

少妇笑意盈盈:

“朔茂君也是这样觉得吗?大家都说这孩子和他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轻轻握了握婴儿的小手,笑道:

“男孩子嘛,长大以后像父亲一样成为出色可靠的忍者,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吗?玄间君。”

小小婴儿不知是否能听懂,抓住的食指笑得眉眼弯弯。

年轻的母亲“呵呵”地笑着:

“希望承夏子桑的贵言了。”

离去前她的目光和旗木朔茂之间流连片刻,语气十分真诚地感叹道:

“朔茂君和夏子桑真是般配得令羡慕啊。”

稍微窘迫了一下:

“您误会了。”

她掩嘴轻笑,瞥了旗木朔茂一眼才看着说:

“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哟。”

想也是。她的眼神正是这半年来所熟悉的“大家”的眼神,他们都认为和旗木朔茂这般亲近熟络,理所当然是一对。

也有想过,旗木朔茂说想和一起,是不是纯粹由于受到了众稍嫌暧昧的目光和言语的影响。如果真是这样,于他于而言都太可悲了。

不知火太太走后,们前行了好一段路都相顾无言,直到火影楼前方不远处映入眼帘,身旁的男突然停下了脚步。

“夏子,并不是要催促。只是……昨天说的事情,希望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不过,如果实是觉得困扰的话,就当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比夏子高出大半个头,微微仰头望向他时,有一片粉白色的花瓣落到他肩上,的手指动了动,差点忍不住想帮他拂下来。

但是那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如果觉得困扰的话,就当什么都没说过吧。

——好啊,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们继续像以前那样相处吧。——如果回答出这样的话,想连爸妈都会为生养出这个女儿而感到羞耻。

一直认为,感情上最恶劣最无耻的做法,不是拒绝了别的心意,而是明明知道却刻意忽视,还妄想和从前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对自己的好。

用一句不太文雅的话来说,就是既想当xx又想立牌坊。

定定地望着他,心中斟酌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

“前辈真的是有好好考虑过才和说那些话的吗?是不是受到了村子里的大家的影响呢,大家觉得们应该是一起的,所以才会生出‘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也许和那个一起也不错’这样的想法呢?前辈真的想清楚了吗?”

他很耐心地听着,看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诧异,然后摇摇头失笑:

“原来夏子是这样想的?夏子以为是受到了那些闲言闲语的影响,才会说想和一起的?”

“不是哦,不是那样的。”

“夏子,可以不夸张地说,从认识到现,这两三年来,是看着渐渐成长为如今这个模样的。可能觉得自己无论是修行还是处事待都不够游刃有余、完美无缺,甚至会认为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是吗?”

是,他说的完全正确。

对这个世界缺乏安全感,总觉得自己无法达到这个世界的要求。

“夏子给的感觉就是这么一个啊,不管对别怎样,对自己却是从来不手软的。恕直言吧,说的不好听一点,是太妄自菲薄了。”

“不知道夏子的这种自卑感是从何而来,但是,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所认识和了解的夏子,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很努力,并且不断成长着、进步着的女孩子呐。修行也好对待其他事情也好,已经做得很好了。”

“和其他说什么无关,啊,大概就是喜欢这样的夏子吧。”

如果要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大抵是如同海水涨潮时那般的汹涌澎湃吧。

万万想不到,这个男对的了解比以为的还要多很多,连那刻意压抑起来的自卑他都感觉得到。因为缺乏安全感,因为不是土生土长的这个世界的,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比别差了一大截。

一直努力甚至不惜步入歧途,想要的无非是能够与别平起平坐、并肩作战的能力。

从来没敢向别诉说过,从来以为所有艰辛所有不甘只有自己知,未想原来有如此一个看得那样透彻。像是孤身一汪洋大海中突然遇见可靠的同伴。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只剩下短短几年的命运。发展和经营一段感情,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张嘴欲言,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

“所以啊,夏子还是先好好考虑再回答吧。”

他的眸光很柔和,声音也是极轻极轻的:

“知道,如果夏子现开口的话,一定是要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阿飞居然真的是带土带土带土!!!!!尼玛……感觉不会再爱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