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重返雷利营(下)
维塔里克总统讲话完毕,接下来是负责本次“雷利营”的迪米罗·弗雷基·艾迪克上校,来自“阿尔法”,他作风果敢,沉着冷静,对于细节考虑得很周到,曾经三次救了总统的性命,挫败了十七次针对总统的有预谋的袭击。
上校冲总统敬礼,眼睛中闪过带着冷酷和残忍,他走到麦克风前,立正。我们屏住呼吸,“艾迪克武士”是两支特种部队公认的外号,因为上校确实像一个真正的日本武士一般,懂得忍耐,懂得出手的瞬间致敌于死命,但并不喜欢怜悯和仁慈。
“你们这些婊子养的,你们这些猪猡给我听好了!”
上校的开场果然不同凡响,而这时候总统已经登上装甲车离开了,这让我对他来此的印象大打折扣,或许是上次的“阿尔法小队哗变事件”让总统意识到了他不仅要控制这两支部队的指挥权,还要在部队中建立自己的人脉,提高自己在队员们心中的印象和形象。
好让这些特种部队队员成为为了他而出生入死的专业政治工具,而不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
“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欢迎你们这些人渣吗?”上校根本就是在咆哮,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向整片训练场辐射,显得撕心裂肺,“因为没有活人能他妈的通过这场该死的训练,现在只有你们这些已经死了的废物,你们这些尸体,腐烂的蠢猪!”
我有些郁闷的眨眨眼,感到左眼眼皮黏在了一起,而我的手还被绑在背后,跪在地上听上校大放厥词,这让我很不爽,我悄悄骂了句:“**的。”立刻被身后的一名教官狠狠给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上校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大清楚了,耳朵里只剩下嗡鸣,眼冒金星。
“你们这些尸体,这些死人,准备在臭水沟里烂掉,准备在粪坑慢慢腐烂,准备成为老鼠的晚餐吧!”上校的眼睛瞪得溜圆,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把我们全部烧死。
其实,上校说的没错,我曾经和自己的队长,舒里克·凡妮亚·帕斯卡一起喝酒,他无意曾向我提起过:“嘿,阿卡利亚,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选拔被称为‘雷利营’吗?因为有个他妈的倒霉蛋,没熬过欢迎式,在枪响的时候肾上腺素分泌过于剧烈,中毒死了。等于说是,被空包弹给活活吓死了。这个混蛋就他妈的叫做雷利,你记住了,混账东西,我们特种部队不欢迎弱者,不同情弱者,软弱的人,将永远被他妈的钉死在那个耻辱的柱子上!”
没错,这就是特种部队,能得到栗色贝雷帽的人,个个都不会是孬种,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不介意再次面对死亡。
“准备好吧,废物们,地狱之门这次将对你们敞开,至于是死是活,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上校说完猛地松开麦克风,像风一样转身离去。
我看着在空中打转的麦克风发愣,直到它重新稳住,我才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呐喊和地面的颤抖。
这他妈的是什么?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却没有勇气去看。
但有人逼着我去看,我身后的那名教官把我扳过去,让我跪在地上,还特意确认了我是睁开眼的。
一些手持橡胶警棍,身穿迷彩服,带着“西瓜头盔”(SSH-94可拆式钛合金头盔)的士兵们一边用手中的橡胶警棍用力敲打身边的BMP步战车车体,一边齐刷刷的往前走,口中不停喊着“Идитеумирать(死吧)!”“Идитеумирать(死吧)!”
所有人都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特别是当领头的那辆BMP的100mm的迫击炮炮口对准我们这个方向喷出火焰,滚滚气浪让我们的身体本能的颤抖,个别人已经哭出了声,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是生存还是死亡?恐惧压过了心头,有些人想起来,被教官死死按住,只得大声嘶喊起来发泄自己的恐惧,一时间整个训练场到处是杀猪般的惨嚎,撕心裂肺。
那些人墙和钢铁战车仍然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缓慢的姿态不断靠近,靠近,直到我们已经可以看清楚那些或者狰狞,或者面无表情的、在树脂镜片下的那些眼睛,那种猎人看到猎物欲将后者至于死地的残忍让我们感到彻底的绝望。
那些步战车开“火”了,除了领头的那辆外,巨大的高压水柱从其余步战车粗大的滑膛炮口喷射而出,射到我们身上,冲刷我们的皮肤和衣物。这水柱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直接被冲翻在地,又被身后的教官给推了起来,继续迎接第二波水柱。
周围哀号声一片,那些参选队员们到了现在才明白,走进地狱之门是什么意思,他们随时可以后悔,可以离开,只要他们求饶。
没多久,三个被带走了,好几个家伙昏了过去,被拖到了一旁,其他人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只得承受疯狂的水柱,在心中默默的把上校的祖宗骂了个遍。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地狱的第一层旅程结束了,空气中回**着橡胶警棍敲击钢铁的沉闷的声音,以及扩音喇叭中传出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的声音,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Первыйслойчистилище,иизбавитьорганизмотгрязной,чистоетело(第一层炼狱,洗刷掉躯体的污秽,净化肉体)。”
“欢迎来到地狱,人渣们!让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正的男子汉,嗯?”我看着上校挨个检查参选者,最后走到我面前,他咧开大嘴,哈哈直笑:“看你那熊样,哈哈哈哈,真是一头笨熊!婊子养的笨熊!”
我浑身一激灵,下意识作出了反应,照着他的嘴“呸”吐了口,上校猛地往后一躲,速度之快让我吃惊不已,他轻轻拍了拍手:“这种小把戏,还想侮辱我?”
“让我给你点动力吧,阿卡利亚!”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来不及思考接下来我会有多惨,一个拳头夹着风声呼啸着冲来,一声巨响,来不及体味疼痛,我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