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刚入了夜,关清海的房门前忽然多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留名,关清海回房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放着一张画像。关清海看着画像上的俊朗男子,又翻到背面去看那背面写的五个大字当即变了脸色。
“此人是凶手……”关清海喃喃读着上头的字,叫来了知州赵大人。
赵大人一见那画像上的男子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画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韩驰。
“关大人,会不会是有人知道我们再找凶手故意栽赃?要不然为何不大大方的将画像交出来?又或者……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栽赃,毕竟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把画像放到知州府,必定是武功高强之辈。”
赵大人尽可能的转移关清海的视线,希望能为韩驰撇清嫌疑。
关清海点头,“赵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更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不管怎么说,都得把画像上的人找出来查清楚。”
赵大人见推拖不过,连忙道:“关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把画像拿去,明日命画师多画几份张贴出去,”他收起画,“大人早些休息。”
关清海看着赵大人感到有些奇怪,说不出哪里怪就是觉得赵大人的反应不太正常。
“赵大人。”
本已转身的赵大人听关清海叫自己皱了皱眉,转身收了表情,问:“关大人还有事?”
“天色不算晚,现在就把画像交给画师吧。”
关清海如此说,赵大人也不敢拒绝只好答应。
赵大人拿着画像心中焦急,韩驰现在人在幽州,这份画像撒出去保不齐会有人觉得眼熟继而想起在哪里见过。若真是那样,那画像上的韩驰就彻底完了。
韩驰现在人在幽州,白日里赵大人是到过的。赵大人不可能在大理寺卿关清海见过画像的前提下将画像弄丢,这样会让关清海起疑自己也会撇不清关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画像贴出去之前,通知韩驰让他赶紧离开。可这韩驰人在哪儿?要到哪里去通知他呢?
为今之计只有动用百姓的力量了。赵大人让管家出去买东西,不经意间向摊主透露出衙门口已经得到了一份画像,明日一早画像就会张贴出去,到时候凶手马上就会被抓。
张勉被杀案在幽州几乎是全幽州城关注的焦点,不管有什么样的消息都会引发极大规模的讨论。
很快,大理寺卿关清海深夜在知州府衙得到一幅画像的消息传遍了幽州大街小巷,同时也传到了韩驰耳中。这消息得到的很及时,半点犹豫也没有,韩驰就认定了那画像上的人就是自己。
韩驰住在一间距离知州府衙附最近的一家客栈,避免了与上次那家客栈老板的接触。
云极宫二云堂堂主白子苏此刻正坐在韩驰对面,他将幽州知州府地形图摊开在桌面上给韩驰看。
“画像应该是给画师,官府会留下最原始的画,张贴出去的都是画师二次临摹的。所以今夜必须去知州府画师处,做些手脚才能保住你。”
韩驰看着地形图并不抬头,问:“那潜入知州府衙送画像的人查到了吗?”
“已经派人跟上去了,结果怎么也要等人回来才清楚。”
韩驰站起身往外走,他已将地形图默默背下,事不宜迟他必须马上找到那个画师。
“需不需要我帮忙?”
韩驰并不回头,“此事不用你插手,善后你来做。”
白子苏微微点头很放心的重新坐下。
韩驰蒙好黑纱,走最荒凉的小路来到知州府衙后门小巷。他躲过巡逻的衙役,准确来到画师房间门前。实际上,巡逻衙役最多的地方是大理寺卿关清海与知州赵大人的住处。这两位是朝廷命官,自然要多加保护。至于衙门的其他人员住所守卫力量稍显薄弱,所以韩驰很轻松的便来到了画师这里。
透过窗户韩驰确定画师正在房中,他捡了院中一把石子快速打开门便走了进去。
画师已年过花甲,虽画技高超但由于年纪太大视力下降严重。韩驰进门,那画师抬头眯缝着眼还没看明白是怎么个情况,还以为是哪个衙役。
韩驰飞出暗器将画师击晕,关上门快步来到桌案前。
桌子上展开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韩驰冷笑一声,看来‘他’真的迫不及待想找个正当理由置他于死地。
“既然你能送,那我就能做些别的。”
韩驰将画师安置于榻上,自己则坐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准备挥毫一番。
画师已经临摹出了两张韩驰的画像,韩驰没有把画像拿走,毕竟他不确定画师是否将画原原本本记下了。如果画师已经记下来了,那就算是他拿走了画,画师也能在画出来。左右不能把画师杀了,他只好想办法动点别的手脚。
韩驰提起毛笔,先将原画稿改动了一番,鬓角画了一颗痣,嘴唇涂厚眉毛加粗。开始画像是真的很像韩驰,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像。经过韩驰的修改后,变成了第一眼看着像,但越看越不像。
接下来韩驰把画师临摹好的另外两幅画也改了,满意的将画笔回归原位,贴心的为画师脱下鞋子盖上被子,吹熄烛火后悄悄离开。
翌日清晨,画师渐渐苏醒过来,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茫然的看着四周有些回忆不起来昨晚自己干了什么。
他什么时候上床休息的?怎么没脱衣服?他记得他是在画赵大人送来的凶手画像的,怎么就躺下睡着了?难道是自己昨天太累了?
画师有些无奈,毕竟上了年纪糊涂点也正常。他穿好鞋子来到桌案前,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他拿起桌案上的画像左看右看,“这……这是我画的?”
画师脸上写满了疑惑,他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下休息的,但因多年的经验他记得这幅画像,那画像上的人是个很英俊的少年侠客,怎么变得如此普通甚至有点丑了?
画师拿起赵大人给他的画稿,挠挠头喃喃道:“这画稿上的怎么也变成这样了?这画好像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啊!”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推门进来站在门口道:“张画师,大人问你画像画好了吗?我还要拿出去张贴呢。”
“啊……哦……画好了画好了,快拿去吧。”
衙役接过张画师的画像看了看,笑道:“原来英雄长这个样子。”
张画师不解,“英雄?”
衙役把画像夹在腋下,“杀了张勉的不就是英雄么!”
张画师顿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对……是英雄!大英雄。”
衙役离开后张画师彻底收起了对昨夜之事的怀疑。画像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昨夜有没有可疑的地方都不用再去想了,就算是有也当没有。
画像张贴出去引起了不小轰动。酒楼二楼窗口处,白子苏一面称赞韩驰动作利索却也嘲笑着韩驰的画技,“你也是厉害,我以为你要偷画没想到是改画。不过我有个问题,张画师在知州衙门这些年不说画过无数人画像,最起码从画工上就能看出那画上多出的几笔出自第二人之手,为什么他没揪着这件事不放?”
韩驰抿了口茶,道:“若死的不是张勉,张画师也就看出来了。”
白子苏会意,笑了笑道:“看来是因为这张勉太招人恨,以至于所有人都想保护凶手了。”
白子苏说完自顾自朝楼下走去,韩驰回头叫住他。
“你做什么去?”
“我去……加把火啊!”
韩驰摇摇头不再理他。
午时刚过,幽州城知州府衙门口挤满了人。那些人手上都拿着一幅画像,吵嚷着知道杀张勉的凶手是谁,要把画像交给大理寺卿关清海。
赵大人为了安抚百姓情绪,将那些画像统统收来,最后到手里有好几百张画像。
衙役们查看着百姓们送来的画像,每一幅画像上的人都不一样,有的肥头大耳,有的面如枯柴,有的活似观音,有的好像夜叉鬼。
关清海看着那些画像心如乱麻,赵大人却是彻底安下心来再也不必为韩驰担忧。
云极宫二云堂堂主白子苏命人办成各种身份人士,只要有人群讨论张勉案他们就混进去,将话题引到画像上,再说杀张勉的是个为百姓除害的英雄,若英雄因张勉被抓就没天理了。
百姓们一听都觉得很有道理,趁着这个机会云极宫的人煽动百姓自发画错误画像交给官府,扰乱官府的视线以此来保护杀张勉的英雄。于是,就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大理寺卿关清海也看出百姓有包庇杀人凶手的嫌疑,他这样查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关清海收集好张勉的所有罪证,从那几百幅画像中随意挑选出一张,便决定离开幽州回盛京复旨。
他不管凶手是何人了,这种情况下是查不出来的,就算查出来他也会法外开恩放那人一码。结局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关清海也不再纠结,率队踏上了回盛京的路。
花阳公主住在天下第一楼已经大半个月了,席宁是真的有点忍受不了想要请辞离开。
席宁煎药花阳公主就在一旁陪着,等席宁把药煎好花阳公主就主动端走让席宁去休息。席宁给翁修朝诊脉时花阳在一旁看着还不够,还会特地递给席宁一块帕子让她垫在翁修朝的手腕上,拒绝席宁与翁修朝有任何肢体接触。
翁修朝估算着日子,也清楚席宁的忍耐快到极限了。这天夜里他借口心口憋闷让黑耀去找席宁来,这才有了与席宁独处的机会。
席宁清楚翁修朝就是找借口想让她去,去就去!正好和他摊牌告诉他他已经好了,剩下的找席绯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