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和乐果在县衙附近的坊市间转了一大圈。

苏荷惊喜的发现,原来自己印象中的古代,是贫穷落后,破败的。

可是身处其中才发现,这时候的坊市,比后世一点儿都不差。

街道两边卖各种吃食的摊主,热情的招呼着顾客,虽然东西不如后世的看上去那么精美。

好在真材实料,又没有添加剂。

苏荷拿了一文钱,买了两碗叫“香饮子”的饮料。

给了摊主钱时,还大方的说了句“不用找了!”然后一饮而尽。

不料那摊主一点不领情,叫住苏荷道“客官,我这香饮子可是一文钱一碗的。

你这两碗需要两文钱!”

苏荷疑惑的看向乐果,见他端着那碗香饮子,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苏荷赶紧又拿出一枚铜钱给了摊主。

乐果这才端碗去喝,喝到碗底,听苏荷来了一句“有点贵!”

乐果顿时呛得好一阵咳嗽。

现在乐果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这苏郎中不识钱。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钱的数目和购买力。

甚至换算也不知道。

乐果发现这一点之后,乐的上蹿下跳。

一会怂恿苏荷买这个,一会怂恿苏荷买那个。

苏荷倒也大方,只要乐果说想买,她就掏钱。

“反正县令大人给的钱还有一堆,乐果你看中什么尽管买!”她居然把钱按堆算!

不是文,不是贯,也不是吊!

乐果长这么大,还没花钱花的这么痛快。

两个人在坊市上把肚子吃的滚瓜溜圆,苏荷把带的铜钱花的一文不剩,这才回县衙。

就连那几个官差,苏荷也给他们每人买了一碗香饮子喝。

等他们扶着肚子从坊市上回去的时候,苏荷一只手上还拿着两串糖葫芦,另一只手上拿着三个糖人。

一脚跨进县衙内院,见县令正扶着夫人,按照自己的要求,慢慢的走动。

苏荷这幅模样,把他们吓了一跳,继而县令两夫妻相视一笑。

丫鬟过来,扶了县令夫人回房去了。

县令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苏荷抱拳道:“苏郎中,夫人的身子恢复的很好,伤口也发痒愈合了。

再有个一两日,本县就叫人送你们回去,届时会把谢礼一并带着。”

“那就多谢县令大人了。”苏荷和乐果一听要回清风镇去了,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出来进去还要有人看着。

要不是怕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苏荷早就带着乐果逃了。

两个人在县衙里住着,却不知那清风镇已经乱了套了。

秦掌柜的已经有好几天都不开门。

自从苏荷和乐果被带走,秦掌柜的心就悬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清风镇上的风言风语也传出来了。

“那县令是什么人?那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脾气暴躁着呢!”

“就是,我听说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砍颗人头都像切白菜似的,根本不当一回事。”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完了,苏郎中带着伙计,都去了六七天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回春堂的生意刚刚有些起色,这苏郎中就被砍头,秦掌柜可够倒霉的!”

“倒霉的还在后边呢,那伙计的家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秦掌柜的玩命?”

“不玩命也好不到哪去,这回春堂还真是多灾多难。”

“说的是呢,县令那可是大官,啥样的郎中找不到?

那么多郎中都治不了他夫人的病,这苏郎中怕是也没把握。”

一群人围在回春堂门前指指点点。

塞华佗站在民济堂门口,一手捻须,眼中的笑意直达心底。

“街坊们,这回你们看到了吧?这叫啥?这就是出头的椽子先烂!

他姓苏的仗着自己会开几个方子,碰巧治好了几例病症,就把我赛某人不放在眼里。

现在怎么样?把自己的命弄丢了吧?

这要是放在赛某人身上,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赛某人的师傅可是宫里的太医,县令也是得罪不起的!

亏你们有眼无珠,捧了那姓苏的好一段时间的场。

结果怎样?以后有病还不是要求到我赛某人门下?

哼,风水轮流转啊。”

拍华佗一番话,说的那些街坊羞愧难当,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摇头叹息。

大家伙正议论着,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疯了似的跑过来,两只手胡乱拍着回春堂的大门“秦掌柜,你个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我那可怜的儿啊,你说你不好好做工,跟着郎中瞎参与什么呀,你要是真的死了,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呀!

乐果,我的儿啊……”女人哭的声嘶力竭。

秦掌柜坐在门里,绝望的想着办法。

这女人便是乐果的娘了,乐果已经十来天没回去,她也是刚刚听说,乐果跟着苏郎中去县衙出诊,怕是被县令砍了头,回不来了。

传话的人说的绘声绘色,直接把县令描绘成大魔头。

末了,还用一只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子。

乐果娘直接就晕了过去。

刚一醒过来,她就双腿绵软的跑到回春堂来打听情况。

可是回春堂大门紧闭,秦掌柜不见踪影。

乐果娘敲得浑身没了力气,扭头朝人群叫道:“街坊们,谁去给我拿火来,我要烧了这回春堂,给我儿子陪葬!”

看热闹的人自然是不会去取火,可是雷腾却在对面接道:“乐果娘,你就不怕见官?白日放火,我借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

闫大朗那里终日燃着火,你怎的不去找他要啊?”

所有人都知道雷腾没安好心,可是伤心过度的乐果娘,还偏就吃这一套。

她撒腿就跑,要去找闫大郎拿火。

秦掌柜在屋里听的分明,赶紧把大门推开,叫住乐果娘“陈嫂子,我并没听到乐果的死讯,咱们还是再等等……”

“等你娘的屁!都这么多天了,没事他们早就回来了,我可怜的儿啊……”乐果娘嘶吼一声,冲上去扯住秦掌柜的衣服,拿头就去撞“儿啊,你死娘也没法活了,今天为娘就让这姓秦的给你赔命!”

围观的人一看乐果娘要动真格的,都上来拉扯劝架,乱成一团。

拍华佗背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正乱哄哄的功夫,就听有人喊:“快让开啊,有马车过来了,好像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