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满跨坐在李裕锡腿上, 与男人面?对着面?,柔若无骨的双手?攀上李裕锡的脖子:“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这样的, 能做好皇后吗?那戏本子里还写?皇后娘娘要?母仪天下呢。
要?端庄要?贤惠, 还要?给陛下广开后宫, 多多的繁育子嗣。还有这样那样的要?求,我连自己的安仁殿都管不?好,怎么管整个后宫嘛。”
李裕锡板着脸:“自陈氏去后, 朕就把宫册和金印交由你掌管了。”
杨小满不?听,狡辩道?:“我是甩手?掌柜, 全是六局二十四司在主持大局。哎呀, 做皇后难的又?不?只是这一项,那我还不?想贤惠呢。”
李裕锡抓着贵妃不?安分?的小腰, 心想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为?什么贵妃的腰还是斩人的刀?
“不?想贤惠就不?贤惠,朕还天天往你这儿来?。”
杨小满扭着身?子,要?把李裕锡贴着她的手?甩掉:“不?行不?行, 这样大臣们要?非议的。”
李裕锡一挺身?,这下不?只是手?贴着水蛇腰了, 坚实的腹肌磨蹭着杨小满软嫩的身?躯。
“他们要?非议就让他们非议去, 难道?还能把刀架在朕脖子上, 不?让朕临幸贵妃吗。”
李裕锡的右手?顺着贵妃的脊骨向上攀爬,指节轻柔又?粘人的划过每一节脊骨。
他说:“你做不?做皇后,区别只是成为?他们口中的妖妃, 还是妖后而已。同样是妖,总是身?份大一些的好, 不?是吗?”
杨小满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李裕锡乘胜追击:“做皇后,有做皇后的好处,你不?想与我结发做夫妻?不?想堂堂正正把朕绑~在身?边?”
他加重了一个字,顺势把杨小满按到自己身?上,两个人紧紧的贴着。
杨小满唰一下红了脸,素手?敲在李裕锡胸口:“陛下好没个正形。”
“朕不?要?正形,要?贵妃的点?绛唇。”李裕锡亲着杨小满的额发,与他略粗犷的动作相比,这个吻却是柔情似水的。
“朕想你做朕的妻,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了。乖乖,你看着朕,你摸着良心说,朕对你,是不?是一直把你当成妻子那样对待?
你缺的,只是一个虚名罢了,其实你早就是朕实际上的皇后了,现在把这个名份也补上不?好吗?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现在咱们怎么样恩爱两不?疑,以后还怎么样,好不?好?”
杨小满眼眶微润,终于被说服了:“好。”
亲吻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直接把杨小满给‘砸’晕了。
眩晕结束后,杨小满才慢慢从迷魂汤里清醒过来?:所以刚才陛下究竟为?什么生气?”
啊这……
“陛下明明说过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我的!”
好吧好吧,李裕锡心满意足的抱着心爱之?人,居然需要?回想一番,才能想起来?刚才自己为?什么生气:“没什么事?,就是李公误以为?…….”
李裕锡把经过告诉了杨小满,杨小满听了一下子从他怀里跳起来?:“所以李公现在还在甘露殿跪着?”
也许、可能、是吧。
杨小满急忙穿上鞋子,说道?:“哎呀,人家又?不?是我的枕边人,不?了解我有什么奇怪的,陛下不?要?生气嘛。人家是真正为?陛下考虑的忠臣,您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那边厢,李其素正跪对着西斜的日头咏诗呢,怎么悲情怎么来?,正说道?‘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时,福春公公从殿门外冲了进来?。
“李大人,陛下有请。”
哎,是贬黜还是下狱,陛下给个痛快,也好过他提心吊胆。
李其素觉得自己很坦然,他因进谏被罚处,虽死犹荣。
然而事?实是,陛下的心思,你永远看不?透。李裕锡扶着李其素的手?肘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道?:“李公可愿教?导两位皇子?”
这可真是出乎李其素的预料之?外,明明一个多时辰前,陛下还那般生气。
他余光里瞄到玉屏下露出来?的半个绣鞋尖儿,原来?又?是贵妃装好人把陛下劝服了。
哼,妖妇的下作手?段,难道?以为?他会感激吗?
他拱着手?,左手?抚摸着右手?的第六个指头,正是这残疾,害他年近知命,才得以借助潜龙入仕。
再若能作皇子师,将自己的学说教?授给下一任帝王,使皇子能明白自己的理?论,也许有一天能遵循他的思想去治理?国家。
这简直就是一个文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该死的妖妃,实在太会拿捏人心。待他成了皇子师,一定要?教?导两位皇子认清是非,绝不?能让贵妃一个妇人来?左右皇子们的思想!
这么一想,两位皇子在李其素眼里,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处境,若没有他的挺身?而出,谁知道?贵妃还要?如何蛊惑他们。
既然妖妃亲手?把这个机会给他,那他一定要?把两位皇子救出苦海。
李其素看向陛下的眼神里充满着痛惜,陛下一代英主,甘愿沉沦在温柔乡中,他已救他不?得,只得好生教?导皇子,也算不?辜负陛下的知遇之?恩。
如此一想,李其素咬牙答应了下来?,捏着鼻子承了贵妃这一份恩情。
即有了文师傅,李裕锡干脆大笔一挥又?点?了几位爱卿来?做皇子师,其中便有那位献河湟十二州的张朝将军。
弘文馆内打扫干净书房,承琰带着两岁的弟弟承琮第二日就去上课了。
杨小满皱着眉头给承琮穿衣服,劝道?:“你哥哥是去进学的,琮儿尚不?识字,跟去实在无聊,不?如留在母妃这儿咱们一起玩如何?”
承琮的小胖手?甩开母妃,噔蹬蹬跑到哥哥身?边,拉住承琰的衣角。
“不?行,琮儿跟哥哥。”小萝卜头十分?坚持,父皇母妃的劝说都不?管用。
李裕锡虽然早打算把两个儿子往不?同的方向发展,但一国皇子愿意读书总是好事?,况且承琮年纪尚小,就算跟着去了,相信他也听不?懂先生师傅的话,权当他跟去玩的罢了。
于是李裕锡被小儿子缠的没办法,只能同意让承琮也跟着去进学。
这两个孩子一时齐齐离开了身?边,杨小满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孩子们入学后没几天,殿中省那儿便说省亲之?事?准备妥当,于廿六日吉时,贵妃可归宁省亲。
这下杨小满也有事?做了,天天盼着廿六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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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六日清晨,刘执骑着骏马,慢悠悠地随着人群向城门移动。跟随的小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抱怨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入城?”
走在前头的商贾和气地转头看向他们主仆,道?:“官人一定是刚来?长安的。”
刘执握着马鞭作揖:“丈人目光如炬,小子正是初来?乍到,不?知丈人有何赐教??”
商贾见他不?似一般人,哪里敢担这句‘赐教?’,也拱手?回礼,道?:“谈不?上赐教?,只是回一句刚才这位小哥的话,今日入城的人多,那当然是因为?人人赶着去看贵妃省亲。”
刘执在他口中才得知有这种盛事?,问说:“可是那为?杨氏贵妃?”
商贾大笑?起来?,周遭其他人也笑?了:“官人好生有意思,咱们陛下除了这一位贵妃外,还有哪个妃?”
被这么一说,刘执也来?了兴致,他倒也要?看看把陛下迷得晕了头的贵妃,究竟多么倾国倾城。
待入了城门,刘执才发现城里的人更多,大家都挤在大道?两旁,伸长了脖子向京大内的方向看。
跟着来?的小厮已经被张灯结彩的长安城迷走了眼睛,要?不?是刘执拉着他,他怕是要?被人群冲散。
到了这儿就不?能再骑马了,刘执下马,让小厮先牵着马回京中府邸报信,他自己则顺着人群,去了所谓‘贵妃巷’。
贵妃巷里自然更是热闹,几处设宴的地方早就已经让人入席了。刘执扫了一眼,见杨家宴请的都是些鳏寡孤独。嗬,这家的泥腿子也学会作戏文了。
除了宴席之?外,杨家门口还围着许多人,他们都是想往里递名帖的,万一贵妃有兴趣召见,那就是他们走了运了。
这些人里,除了有商贾、小吏,甚至还有穿着四、五品官袍的正经官员。
刘执摸着袖中的名帖,无奈笑?了笑?,也塞给门房一锭银子,把名帖递了上去。
然后就等着省亲正式开始了,这儿人太多,刘执干脆寻了一座高楼,不?拘是酒楼还是茶馆,银钱开道?总能让他找着一间临街厢房。
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北面?才传来?响鼓声,一个小太监自官道?那边跑来?,向杨家报信。
刘执把脑袋凑出窗外,远远的能看到一列仪仗从宫门里出来?。
接下来?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报信,如此四回后,贵妃的鸾驾才在铺天盖地的跪拜声中,完整的出现在了刘执的视线里。
这第一眼,刘执就惊了。
倒不?是惊贵妃的相貌,人家娘娘隐在层层窗纱后面?,只能隐约看清一个轮廓。但这就已经足够平头老百姓疯狂了。
然而刘执惊讶的却不?是这点?,而是他看到贵妃的鸾驾髤以明黄、绘金凤数只,使直辕二、横杆二、肩杆二,八人共抬之?。
简单来?说,贵妃这鸾驾已经大大超出了她份位内的规格,只需再加肩杆两根,就和皇后出行的凤驾一样了。
刘执啧啧称奇,不?知道?该说是陛下太宠贵妃呢,还是该说贵妃太胆大包天。
鸾驾从刘执眼皮子底下抬过,他心想今日大概是见不?到这位贵妃了,刚要?抬腿回去,就瞟到街上依稀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那人一闪而过,刘执站了起来?,扑在窗口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道?身?影,匆匆下楼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