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韩覃武没有听见电话的声音，他耳朵里只有两个字，那个足以决定所有人生死的名字：赤燃。
“你是……你是赤燃？”
“什么赤燃？”电话那头的人不明所以，还想问清楚情况。
就听到一声喘长气的声音，接着是电话砸在柔软中的摩擦声。
韩妮妮看父亲接了个电话，整个人像被定格了一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爸，你怎么了？”
韩父的嘴唇打着哆嗦，说不出话来。
他一身冷汗，忙捂住韩妮妮的嘴，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完了……完了完了，韩家惹了不该惹的人。”
……
没人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新闻炸了。
【韩家长辈和年轻新妻彻夜寻欢暴毙**，妻子连夜跳护城河自杀殉情。】
【夫妻恩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感天动地！】
市井间议论声阵阵，调侃声阵阵。
别的新闻下写着死者为大，唯有这条新闻下满屏的：死得其所。
一时间整个韩家都成了人们口中的笑话。
“妮妮，不能再拖了。”
午夜十一点半，整个城市都陷入黑暗中，韩妮妮家也早已经熄灯。
可是没有一人回房睡觉，全闷头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厅中，只看得见韩父嘴里的香烟冒着红色的燃点。
“现在韩家得罪了赤燃，天知道被怎么报复。”
“爸……”韩妮妮坐近一些，安抚的拍着韩父的背，“你别着急，我知道的，我尽快让依然哥哥同意婚事，到时候我们有星星山城和顾家在背后，再大的风浪打不到我们家来。”
韩母在医院里有人，早得到了消息，“你看楚酥失踪前和顾依然都已经离婚了，要不是一直找不到他人，也不至于拖这么久。”
“我知道去哪里找他。”
夜色中，韩妮妮双眼放光，胸有成竹。
有一个地方，顾依然一定会去，她只需要等在那里就好。
……
“小舅舅，小姑姑，你们看，老师给我发了邀请入学的通知哦。”
楚安抱着一张硬质的卡片，走出校门就递给楚愈和顾囍看。
看着这张小学的入学邀请函，楚愈摸摸安安的小脑袋，心中伤感涌出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剩沉默。
顾囍也是如此。
如果楚酥和顾凡凡没有失踪，今天来接楚安的应该是作为父母的楚酥和顾依然，这份入学邀请函也应该是双份。
“妈咪和妹妹还没有消息吗？”楚安的声音闷闷的。
“我会找到她们的。”
有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三个人齐齐回头。
是顾依然。
他气色不太好，脸上呈苍白的病态。
可看着楚安，他嘴角还是勾起些弧度，把手里的大盒子递过去。
“幼儿园毕业礼物。”
虽然都生活在一座城市，可是楚愈和顾囍有段时间没见过顾依然了。
顾依然从家里搬走之后，也把顾囍赶了出去。
为了方便照顾楚安，除了偶尔住在赤燃的公寓外，顾囍大部分时间就挤在楚愈重新找的套间里。
“姐夫，去家里坐坐吗？”楚愈看到楚安期待的小眼神，就知道他想跟顾依然待着。
“不如我们一起送安安回家吧。”
娇俏的女声伴随着一只点缀着精致美甲的手挽上顾依然的臂弯，随后穿着娃娃裙的韩妮妮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顾囍的脸色顿时拉下来，“我们一家人回家，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是一家人呀，对不对，依然。”韩妮妮笑容灿烂，一边说着还一边递给楚安一个小礼盒，“这是给安安的毕业礼物。”
看着眼前挽着爹地手肘的女人，楚安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礼物，只是随意扫了眼笑道：“阿姨，有一个叫顾持的叔叔送过我儿童手表了，你这个……嗯……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稚嫩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话里话外都是嫌弃韩妮妮送的表差。
韩妮妮脸上挂不住，嘴都僵住了，只有腻在顾依然身上，等着顾依然给她解围。
这一次顾依然没有推开韩妮妮，他目光沉沉却被眼睫遮挡住一半，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她，没想到人送上门来了。
“你们先走吧，刚好我找妮妮有点事。”
“哥！”顾囍想不通，他是有什么事这么急迫，都不想着一起吃顿饭。
这么久不见，一出来就被韩妮妮勾走了，顾囍越想越生气。
楚愈却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转身，平静的牵着顾囍和楚安回家。
没有了姐姐，顾依然的事已经和他们无关了，也许他还该谢谢顾依然允许安安继续叫爹地。
……
被顾依然带上车的韩妮妮就像打了胜仗的斗士，看向顾囍和楚愈的时候眼中还带着些高傲的挑衅。
但现在的韩妮妮还没有意识到她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顾依然开车的速度很快，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就到达护城河边。
护城河边的护栏被车辆撞坏过，几年过去还是能看清修补的痕迹。
“依然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韩妮妮第一次晕车，趴在河堤边吐了半天，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
顾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意味不明的说：“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像这护栏一样，修补的再好也会留下痕迹。”
是啊，所以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韩妮妮实在想不明白顾依然的意思，干脆不做理会，“依然哥哥，我知道你和楚酥不和离婚了，这么久我一直想见你，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她把顾依然的手握着，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想让他相信她。
或许吧，如果不知道韩妮妮对楚酥做的那些事，顾依然或许就相信了她的真心。
此时此刻，看着深情款款的韩妮妮，顾依然只有一个想法。
拧断那纤细的脖颈。
“你知道金芝是怎么死的吗？”
收回目光，顾依然看着远处逐渐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顾依然今天说话挺奇怪的，韩妮妮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提她做什么呀？她不是殉情自己跳河了吗？”
“呵？”顾依然侧头，“你觉得可能吗？”
“什么意思？”
韩妮妮真的开始慌了，顾依然今天带她来这里，不会只是学侦探要跟她探索案情吧？
看韩妮妮小退半步，脸上出现慌乱的情绪，顾依然嘴角的弧度勾起了，“换个问题问你吧。”
“你知道金芝为什么会从这里跳下去吗？”他终于再一次把目光落在韩妮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