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鬼天气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感受到屋内下降的温度, 顾时青急忙把林木和自己的大棉袄全都套上,给林木掖了掖被子,迅速打开大衣柜从最顶上一层拖一条松软的棉被铺在上头。
“木木, 木木, ”顾时青轻轻摇醒林木,“冷不冷?冷不冷?”
“是……是有点,”林木还有些迷糊, 一只手伸出被子, “嘶!相公!”
“相公!突然变得好冷!”
“没错!”顾时青神情凝重的点头,这不是错觉, 温度确实迅速下降了,哪怕在屋里都有非常明显的感觉。他从大衣柜里又拿出两套大棉袄大棉裤, “木木, 你多穿点去看乐乐, 我这边把炕烧起来之后去外院看看。”
“好!”林木点头, 接过顾时青手中的衣裳飞快地往身上套,脚塞进棉鞋里就打开屋门。
屋门一开,两人看着外头的景象都惊呆了。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来,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白色。
院墙上、院子里、廊下都堆满了洁白。
顾时青发誓他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快!”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木迅速回过神来,“咯吱咯吱”踩着积雪朝侧屋跑去。
顾时青冷得一哆嗦,立刻关上屋门,还是有寒风从缝隙里他渗进来。
他先把炕烧上, 又从空间里拿了一筐木炭出来, 搁在门口, 屋里没炭盆, 踩着雪去把堂屋里两个炭盆都拿过来, 一个搁在屋子正中央, 一个靠着炕头,都烧上火,看见黑炭里隐隐约约红色火星子时他才轻舒一口气。
“相公!相公!”林木一把撞开门,神色惊惶,怀里搂着大棉袄里搂着小乐哥儿,小乐哥儿闭着眼睛,轻轻哼着,“冷……叔叔……好冷……”
“快上炕进被窝!”顾时青立刻伸手接过来把小乐哥儿塞进被子里,又推林木,“你也进去暖暖,我去煮姜汤!”
小乐哥儿年小体弱,脸色都冻得有些发白了,顾时青皱紧了眉,他们家屋子结实还烧了炕,这都扛不住,其他人家岂不是?
“相公!相公!年哥儿!年哥儿还在屋子里!”林木突然喊出声,他刚才来不及只抱了小乐哥儿一个回来,年哥儿还在那屋里呢!
“好!我马上把他也抱过来!”顾时青转身就去那边侧屋,年哥儿一个人躺在炕上,蜷缩着身体,顾时青直接裹了被子抱着他送到林木这儿。
转身就准备去灶房里煮姜汤,被林木叫住了,“相公!我记得咱们上次煮的是不是没喝完?”
经林木这一提醒,顾时青也记起来了,姜汤空间里还有呢!热腾腾的一瓦罐姜汤直接被放在床头木柜子上,他还从空间里顺手拿了一叠碗和勺子。
“木木!屋里交给你了!”说完,推开门走进满是雪的院子里。
疾步走过院子,顾时青忍着寒风,叫醒了周夫郎和张汉子他们,他们屋里没烧炕,几人都闭着眼睛蜷缩在被子里哆哆嗦嗦的,顾时青嘱咐他们多穿厚衣裳,直接去后院储屋里把炕烧上,炭盆点上,不要吝啬木炭,储屋里就有。姜汤什么的,就得缓过来自己去熬煮了。
张汉子嘴唇打着颤,还想和顾时青一起去看牲畜,顾时青看他冻得脸色发白,摇头拒绝了。
他一个个查点牛棚羊圈,都不太好,牲畜们看上去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鸡鸭倒是不错,乖乖围着热乎的土窑,顾时青伸手去摸它们一点都不叫唤。
几个地方都看了一遍,没什么冻死的,顾时青立马给放下了牛棚羊圈等四周的草帘子布帘子,本来是只有草帘子防水的,但是林木前几日怕冷到它们,愣是给在外头又加了一层布帘子,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
顾时青又给羊圈四周、中央都摆上了炭盆,里头木炭烧得正旺,过了一会儿,羊圈里感觉暖和了起来,有不安分的小羊活泼泼地伸蹄子蹭蹭他的裤腿,顾时青知道这是动物们也缓过来了,给直接从空间里倒了水、加了草料,看着小卷毛羊衔起一根紫目草慢慢咀嚼着,他算是放心了。其他的牲畜窝里也如法炮制,只是大水缸里的鱼随着水一起被冰冻了,这可就没办法了,顾时青只能为它们哀悼一声。
从屋里出来得急,没穿蓑衣,一个时辰之后转完了一圈放心回去时,顾时青才发现自己外头一层大棉袄都湿了。
打开侧屋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相公!快来!”林木正披着大袄子坐在炕上朝他招手,等他过去,直接剥了外头两层大袄子,将剩下穿着里衣的顾时青埋进被子里。
小乐哥儿小脸恢复了红润,精神地眨巴着大眼睛,嫩藕似的小胳膊搂住顾时青的脖子,“顾叔叔,你脸好冷啊,乐乐来帮你捂~”
“乐乐,不准瞎胡闹!”林木将小乐哥儿从被子里抱到另一边与年哥儿睡在一起,“听话,和年年好好睡觉。”
小乐哥儿吸吸鼻子,钻到年哥儿怀里蹭蹭,年哥儿搂住他,眉眼间藏着一丝哀愁。
听夫郎说外头很冷,也不知道阿爹他们怎么样了?
却听得林木与顾时青正在说起这事。
“外头我都安顿好了,张汉子周夫郎他们安置在后院那两间屋子里。”
“牛羊什么的也都好好的,我给点了炭盆,明儿早上得去加炭。”
“外头雪大呢,恐怕明儿还得扫雪。”
“嗯。”林木紧紧环抱着顾时青,在他怀里轻轻点头,“相公,辛苦你了。”
“不辛苦。”顾时青刚准备低头轻吻林木的乌发,就见小乐哥儿和年哥儿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呃……乐乐在想做什么都不能了,顾时青内心尴尬了一把,虎着脸,“你们两个快睡觉!”又轻柔了声音对林木说,“木木,你也睡吧。”
林木点点头,在温暖的怀抱中将要沉沉睡去,“等一下!”
“知哥儿!相公!知哥儿他们!”林木神情又担忧起来,年哥儿和小乐哥儿今儿没烧炕,他去侧屋里看小乐哥儿时,小乐哥儿脸色都冻得发白了,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知知记不记得烧炕。
都怪他,怎么没早点想起来!早些去知知家里看看就好了,林木愧疚地咬着嘴唇,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木木!”顾时青伸手拦住了他,说他冷情冷血也好,狼心狗肺也罢,这时候,他真不想让林木去找知哥儿,在他心里,木木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别担忧,他们和咱们家一样还有炕和炭盆取暖,比村里许多人家条件都好,一定会没事的,嗯?”
顾时青抱住他,絮絮叨叨劝了一会儿,林木终于舍得点头了,他闷闷地说,“那我明儿早上早点起来去看知知。”
“好,我陪你去。”顾时青伸手将他揽在怀里。
恰如顾时青所想,知哥儿和唐江并不难过,他们舒服着呢!
林木家一上炕就没烧了,知哥儿可不是,他头一次烧炕,新鲜着呢,这几日天天都放好几块木炭下去一直烧到早上,和唐江两个人躺在暖和的被子里抱在一起,日日都能睡到大天亮!
他哪里晓得外头雪堆了一夜,怕是明儿早上起来得吓一大跳!
这厢林木心里存了事儿,睡得并不安稳,不过两个时辰之后就醒了,他一动,顾时青仿佛也察觉到什么似的睁开了眼,沙哑了声音,“木木,你去哪儿?”
“起来看知知去,我去叫周夫郎来看着两个哥儿,你收拾收拾也起来。”说着,林木下炕,借着清幽的烛光穿了厚毛衣、小夹袄,又在外头套了大棉袄棉裤,将顾时青的衣裳搁在床头,轻轻说,“你的衣裳我放这儿了。”
他去到后院唤了周夫郎来,又叮嘱了他些,两人回来时顾时青已洗漱完,甚至还煮了两个鸡蛋给林木暖手。
“吃了咱就过去。”
两人悄悄从空间里拿了之前蒸好的白面馒头吃了,将鸡蛋揣在兜里,穿好蓑衣,推开了外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