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韩凌熙转身背对着她，“这种龌龊事，我还不屑做。”
“听奴，”叫了一声站在不远处的丫头，“送客，”
“是。”
……
“老太太来了。”听奴轻轻敲了敲韩凌熙的房门，王妃说是有些乏了，想要进去歇息，不让任何人打扰，但是来人是老太太，她实在不敢拦。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韩老太太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次来本来不想惊动老太太的，韩凌熙愣了一下，赶紧侧身，“祖母里面请。”
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抬头看了看四周，“我让他们每天来你这个院子里打扫着，总是好的，瞧瞧你今日突然回来，这不就能住下了？”
扶着老太太坐下，两人身后没跟丫鬟，“祖母请坐。”
拉着韩凌熙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老太太凑近她得眼睛，左右看了看，“瞧着就是没睡好的样子，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头靠在祖母胳膊上，韩凌熙摇摇头，“祖母什么时候过来都不打扰孙女。”
“你呀，瞧着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却还是像个小孩子。”疼爱的拍了拍她得侧脸，“今日回来怎么不去我院子里坐坐？”
“孙女不敢。”韩凌熙闭着眼睛。
韩老太太也不提她是为了什么事，接着说道，“你是我的亲孙女，有什么敢不敢的？若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自然有我这个老太太教训你，别人不能说什么的。”
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瓶药，“抬起来脸我看看，瞅瞅你父亲这个不孝子，对着你下手多重，我定要好好骂他。”
脸上已经不疼了，疼的始终都只有心里。
韩凌熙撇撇嘴，“孙女知道您是为什么来的。”只有靠在祖母身上，心里才能好受些。
韩文欣刚走不过片刻，老太太就来了，她明明封锁了消息不让任何人通传老太太，怕惊扰了她老人家，如今还是来了，不是韩文欣还有谁？
“祖母知道凌熙是个聪明的。”老太太闭口不谈韩文欣，只是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道，“我也听说了小聪那孩子的事儿，祖母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过来看看你，旁的人，祖母一概不想理会。”
整个侯府，都有自己的心思，不管是李玉娘还是韩风，都揣着自己的目的，只有自己这个可怜的孙女，先是被人陷害，失了清白之身，后又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他们侯府应是欠她得。
“祖母……”本来以为眼泪已经流完了，没想到祖母只说了几句话，眼眶又开始发酸。
若不是为着祖母一辈子操劳替父亲谋划，才挣下这份基业，她早就下手了。
韩老太太叹口气，“都怪我，娘家没能成你的栖身之地。”
摇摇头，祖母是侯府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了，他不能忘恩负义，一辈子也不会。
“孙女瞧着祖母老了，”韩凌熙伸手摸了摸老太太头上的白发，“都是为着孙女操心的吧？”
轻笑着摇摇头，“祖母是年纪大了，白头发自然就多了，凌熙不必自责。”
“祖母怪我吗？”韩凌熙突然抬起头，看着韩老太太，“怪孙女见死不救。”
她知道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可是……一想到小薄荷的死是她间接造成的，心里就难受。
韩老太太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就做到了宠辱不惊，“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日后想起来不要后悔就行。”
人这一辈子，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总要想起来少几件后悔的事，这才不算白来一遭。
韩凌熙猛然站起来，对着韩老太太行了礼，“孙女有事，先走了。”
“好，你去把。”摆摆手，像是已经料到她要去做什么一般，老太太脸上淡淡的，“我在这里再坐会儿，人老了，腿脚不利索。”
点点头，韩凌熙打开房门离开。
“老太太这样做会不会伤了姑娘的心？”老嬷嬷走进来，扶着人站起来。
韩老太太摇摇头，“她心里是想去的，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我的孙女我最了解了。”
笑了笑，老嬷嬷附和到，“是呀，咱们家姑娘可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姑娘了。”
“我倒希望她不这么善良，自己也能好过一点儿。”老太太叹口气，“扶着我在她院子里走走吧，等着她回来。”
“是，”老嬷嬷知道韩老太太的心思，点点头，“奴婢陪您转转，咱们也好久没活动了，姑娘要是知道了，又该说您不听话了。”
韩老太太扯了扯嘴角。
……
李玉娘的院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韩风搓着双手来回走动。
韩文欣听着李玉娘在房间里疼的乱叫的声音，只觉得心里面都被人揪住。
“父亲，”想要从他这里找点安慰，“娘不会有事的吧？”
“你娘吉人自有天相，咱们有老祖宗庇佑，肯定会没事的。”韩风不知道是在安慰韩文欣，还是在安慰自己。
看着稳婆双手是血的从屋里头出来，韩风一把抓住她得手腕，“人怎么样了？”
“不行啊侯爷，太医也止不住血，您快想想，还认识不认识什么名医。”稳婆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韩文欣听得心惊肉跳的，“我娘呢？我娘怎么样了？”
“小娘已经没力气了，快让小厨房做了提神的汤药来，这是大夫给的药方。”把手里已经浸了血水的纸张递给韩文欣，稳婆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韩风脸色都发青，“她不肯来？”
“是。”微微低下头，韩文欣心里要把韩凌熙骂了无数遍。
“不孝女！”韩风大呵一声，恨不得再给她几个巴掌，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救了吗？她学那么多的医术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身影出现，显然刚刚的话已经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韩凌熙的耳朵里，“爹爹这么看我？”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韩文欣瞪着韩凌熙的眼神都能把人吃了，她这是专门来看笑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