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几岁都能给人当妈的年纪了，对一个后生下媚毒，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她不觉得堂堂一个长公，主有权有势养几个面首有什么不对，但她若是将手伸到裴宴这里，她可忍不了。
如果不是京城距离这里太过遥远，她只怕会连夜赶到长公主府里去，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这笔账，她记下了。
裴宴握住掌心里的小瓷瓶，晃了晃，里面装的好像是**。
他好奇地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毒？”
赵洛锦被问到了，“还没起名字呢。”
这是她以前闲来无事，利用空间的药植研制提炼出来的，无色无味，毒性霸道，只要吃下去，夺命的速度仅仅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想到这毒的药性，赵洛锦眨了眨眼睛：“我只想着让老妖婆快点死了，但让她一下子死掉，是不是太便宜了她？”
都没感受过痛苦，这算什么惩罚？
“要不然换一种吧。”
她从兜里掏了掏，又拿出一个两指大的瓷瓶子。
“用这个，这个叫七日断肠，吃下去无知无觉，入腹中犹如吞下千万根长针，令人痛不欲生，痛意逐日上升，第七日最盛，会让人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字面意义上的五脏俱损，肝肠寸断。”
裴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赵洛锦便自言自语道：“七天的时间未免太短了点，不如用这个千日绝命散吧？”
“不行，这个是有味道的，很容易闻出来，换一个。”
不一会儿的功夫里，裴宴的手掌心上就排了六个小瓷瓶。
可见，赵洛锦毒杀老妖婆的心，可谓是无比强烈了。
裴宴拿着手里的小瓷瓶只觉得心惊胆战，虽然知道阿锦有法术，可这随身带这么多剧毒的习惯，还是让他情不自禁捏了把汗。
这毒每一种毒性都那么霸道并且无解，光听描述，裴宴就已经能想象出来中毒后的非人折磨了。
阿锦时时随身携带，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渗出来怎么办？
看来，有必要叫人造一批摔不碎且不易漏的瓶子过来给她装毒药了。
赵洛锦拿毒药出来的时候，光想着那老妖婆中毒之后的样子了，一时不察，就拿得多了些。
反应过来后，她又偷偷从裴宴手里顺走两瓶，嗯，现在只剩下四瓶子，看着，应该正常了点。
她偷偷看了裴宴一眼，见他盯着手里的瓶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下略为狐疑。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对？
“我一个弱女子，身上带点毒来防身，虽然好像带得多了一点，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裴宴收回了注意力，听到赵洛锦有几分欲盖弥彰的话，唇角一弯：“没问题，我刚刚只是在想，这毒药放在这小瓷瓶里，会不会不小心磕了碰了，到时不甚沾染，只怕伤及自己人。”
这个赵洛锦倒是没有考虑过，毕竟她的毒一般都是放空间的，随取随拿，根本不需要担心泄露的问题。
但是裴宴不是呀。
装进小瓷瓶里确实容易磕破，赵洛锦挑出了其中两瓶，“那两瓶只要不吃下去，就不会中毒，这两瓶我先收着，等找到合适的容器，再拿给你。”
她将瓶子揣兜里直接放进空间，只是手还没拿出来，下一秒裴宴就伸手想将她兜里的瓶子拿走，这一下，直接就摸了个空。
赵洛锦懵了，万万没有想到，裴宴会突然伸手过来拿。
她现在从空间里拿出来还来得及吗？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什么妖怪？
裴宴也愣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他才神色自若地抽回了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如此淡定的反应，就让赵洛锦有点点忐忑，“你……就不问一下，瓶子哪去了吗？”
见不问一下，她安不下心，裴宴迟疑着道：“那瓶子哪去了？”
“我收起来了。”
裴宴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赵洛锦：？
你知道什么了？
“你不问我收哪去了吗？”
那么大几个瓶子，在她兜里凭空消失，他就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收哪去了？”
赵洛锦：“……”
她干嘛要给自己下这样大的一个难题？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会法术，把它给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知道。”裴宴心头一动，悄声问：“所以阿锦，你也是猫妖吗？”
赵洛锦：“？”
她什么时候变成猫妖了？
还有，裴宴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会法术的？
他难道一直都把她误当成了会法术的猫妖？
想到近来跟裴宴亲近时，他异常喜欢抚弄她后颈的举动，以及如同撸猫一样轻抚她后背的动作。
赵洛锦沉默了好半晌。
看来他们之间不止误会，还误会得有点深啊。
“我不是猫妖，我是人？”
“嗯，你是人。”裴宴捏了捏赵洛锦的手，带了点安抚的意味。
阿锦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它是只附身的猫妖，那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赵洛锦：……
这话一听，就没有相信。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不对的？”
奇异的，对于裴宴知道她的特殊之处，赵洛锦并未有什么担心忧虑的感觉。
似乎这只是件很寻常的事情。
裴宴没有隐瞒：“我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那时你掉了枚珠花。”
他的手指从赵洛锦发间坠着相思子的簪上抚过，唇角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浅笑。
自从戴了裴宴给她送的发簪，赵洛锦就很少戴月牙珠花了，为此，还被赵砚川控诉好几回她见色忘弟。
没想到，裴宴从这么早就开始发现了，他果然敏锐。
“起先也只是怀疑，直到你们潜入山林，逃避追杀，我在新设的陷阱周围感受到了同样的波动。”
那时裴宴还不知道是赵洛锦，只是加深了第一次的怀疑。
一直到在荆武镇时，他发现了月牙珠花就是阿锦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便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时不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了。
没想到，最后把自己都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