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拥军和周小飞分别汇报了他们的调查结果,并没有发现新线索。白拥军调出红星搬迁小区的监控,查到四月十九日刘瘸子是六点五十二分进入的小区, 晚上没有出来过,直到次日早上八点才出来。杜笑花的弟弟刘尚文那晚一直住校,没有出过校门,同宿舍的同学都可以作证。也就是说,完全排除了刘瘸子一家人杀害张山的可能。周小飞调查到李疯子的情况也不多,除了方向东知道的那些,还有一点,就是李疯子原来并不疯,他顶替父亲的工作在红星厂当工人,后来娶了一个农村姑娘,婚后不久下岗了,妻子跟她的旧相好去南方了,李疯子精神受到极大刺激,才患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等大家汇报完了,我说:“之所以让你们去查李疯子的旧案,关键是两起案子有牵连。具体来说,一是这两个人都是被尖刀刺入心脏一刀毙命,而且刀口的大小都是三厘米宽、七厘米长。二是这两个人都曾对杜笑花造成极大的伤害,不同之处是前者为性骚扰,后者是家暴。由此推断,凶手可能是同一人。”

我站起来,走到黑板前,画了两个圆圈,分别写入张山和李疯子,然后用红线连上他们,接着说:“我们不妨把掌握的线索再重新捋一捋,六年前李疯子死后,杜笑花的继父刘瘸子一直认为,李疯子有可能是张山所杀,原因是当时张山正追杜笑花,他还说过让李疯子死无葬身之地的话,杜笑花也没有否认。后来,李疯子果然死了,她问张山李疯子是不是他杀的,张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这让杜笑花一直认为李疯子就是张山所杀。可问题又来了,既然李疯子是张山所杀,为什么张山的伤口与李疯子一样呢?当我向杜笑花问到这个问题时,她认为有可能是李疯子的亲友或故交为了寻仇,采用同样的方式杀了张山。”

说到这里,我在黑板的另一边写一个“神秘人”,接着说:“这就是说,在李疯子和张山之外,有一个神秘人。这个人,我不大认同是李疯子的好友或故交,即使李疯子有好友或故交,也不至于为一个疯子去冒险杀人。那么,这个人会不会为杜笑花冒险杀人呢?最初我也怀疑刘瘸子有杀害李疯子的可能,一是李疯子曾欺负过他们一家子,还打过刘瘸子。刘瘸子为了报仇雪恨,有犯罪动机。二是刘瘸子长期从事修自行车和皮鞋的工作,用刀很熟悉,也有很多刀具,从犯罪手段上讲,符合这一特征。但自白拥军告诉我监控录像的结果后,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张山案发时,刘瘸子也有不在场的证明。如果排除了刘瘸子,那李疯子与张山是同一人所为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不知诸位有什么想法?”

我的话刚完,周小飞接着说:“师傅,既然这两起命案都与杜笑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妨大胆猜测一下,虽说杜笑花有不在场的证明,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排除她有别的可能,比如买凶杀人,或婚外情引起的杀人。我听说杜笑花近日执掌二元羊肉馆,准备改换门庭重新开张,她当了大老板,马得理当了二老板,杜笑花和马得理之间有没有不为人知的利益关系,也值得打一个问号。”

白拥军说:“我同意周小飞的猜测,当然,我觉得李疯子的亲友报仇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哪怕有一丝线索,我们也不能轻易放过。”

“OK! ”我说,“既然你们都谈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们就分头行动,白拥军带一组,查清李疯子的社会背景,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周小飞带一组,顺着杜笑花和马得理羊肉馆这条线,看看有没有新发现。我顺着杜笑花的这条线,从她的社会背景、人际关系入手,看能否找到神秘人的影子。”

晚上,我又去了钟意咖啡厅。

“今天我可没吃大蒜。”见了赵雅兰,我嘿嘿一笑。

“看来我的建议还挺管用。” 赵雅兰笑问道,“怎么没带你的警花来?”

“怎么能说是我的警花?我和她仅仅是同事关系,你别误会。”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为什么怕我误会?” 赵雅兰的眼里突然**漾着暧昧的色彩。

“被人误会总是不好的,还以为我方向东以权谋私,打着工作的旗号来泡妞,传出去,多不雅。”我坏笑着说。

“不传出去还不行吗?”她期待地看着我。

“不行呀,案子没有破,哪有那个心情。”

“又是为了案子。”漂浮在她眼里的那缕暧昧**然无存。

我点了一下头。

她带我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问我:“喝什么?”

我说:“白开水吧,太晚了,喝了咖啡回去睡不着。”

她说:“行,听你的。”

入座后,我们的话题直接切到了杜笑花。

我说:“老同学,我想问问你,在我们老同学中,除了你与杜笑花关系相对密切,还有哪些同学与她关系不错?”

“你还是怀疑凶手与杜笑花有关?”赵雅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问。

“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与张山有关的人都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我毋庸置疑地说。

“从小到大,除了我与杜笑花关系密切,还有一个人与她的关系也不错,她就是张晓青,你应该有印象吧,就是小脑袋小眼睛的那个。小时候很胖的一个妞,长大后变漂亮了。她和杜笑花原本是邻居,又都是红星厂的,小时候走得很近,高中时还是同班,上区中学后,我去了市二中,就与她们来往少了。后来她们各自成了家,五年前她随丈夫去了东州,据说在东州新区搞了一家物流公司,生意做得很不错。”

“你有张晓青的联络方式吗?”

“有,应该有她的电话。”赵雅兰说着翻腾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截图发给了我。

“谢谢老同学。”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说。

“客气啥?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好的,我就不打扰了。”

第二天,我就驱车去了东州市。

西州到东州,两个小时的路程,我见到张晓青时,她正指挥着几个大男人在大卡车上装货,都是用蛇皮袋子包装的大件,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无须知道。我认出她后,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我,要不是我们在电话中取得了联系,估计我们即便见了面,也未必能认出对方。看着眼前的她,当然和小时候不一样了,那时都是孩子,现在是大人了,而且还是一位个子高挑、丰满性感的美女。

我从她的身形中极力搜寻,才隐约找到她小时候的影子。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回头冲我一笑,挥挥手说:“方向东,你来了?先进我办公室喝杯水,等十分钟,把货发走了我们再聊。”

“好的,不急,你先忙。”我去了旁边她的办公室。

快二十年没见面了,突然相见后,我原以为彼此定会激动一番,然后又感慨一阵儿,可结果却是平常得仿佛只是昨天刚分别今天又见面一样。其实,生活中的许多期待,在得到时并非像想象中那样。

我大概等了一刻钟,张晓青才忙完,一进办公室就忙着给我水杯加水,道歉说:“对不起,老同学,你大老远跑来看我,我却冷落了你,不好意思。”

“哪里话!忙说明老同学的生意好,要是闲着没事反倒不好了。”

“平时这个点就忙完了,今天货多一些。”说着她看了一眼表,“老同学,这里乱糟糟的,说话也不方便,要不我带你去个安静些的地方,一边吃点儿东西一边聊,你看怎样?”

“好,听你的。”

看着张晓青雷厉风行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女强人。我很难把她与小学时的那个胖丫头联系到一起。由此可见,学校只不过是一个放飞梦想的地方,谁能飞多高,谁能走多远,主要取决于后天的努力。

张晓青吩咐手下人看着店铺,然后开车带我上了路。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叫麦田的咖啡厅,将车停在门口,进去入座后,我们的谈话才正式进入正题。

我说:“老同学,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杜笑花的丈夫张山死了,是被人杀死在了黑夜的小巷中。”

张晓青听后,惊愕地朝我眨着一双细长的眼睛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月十九日晚上,现在案子还在侦破中。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就是当年杀害李疯子的那个人。李疯子你应该知道吧?”

张晓青点了点头。

我接着又说:“李疯子当年被人杀害后,案子始终没有破。张山的死法与李疯子一样,都是被人一刀插入心脏致命而死。所以,这两起命案有许多相似之处。”

张晓青不解地问:“你找我是想了解什么?”

“听说你与杜笑花的关系比较好,我想通过你了解一下,这些年来有没人暗恋或喜欢过杜笑花。”

她有些吃惊地问:“你们是不是怀疑杜笑花与别人合谋杀害了李疯子或者张山?”

我摇摇头说:“没有。”

张晓青说:“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就是有这个想法,也会对我说没有,如果你不怀疑,也不可能跑这么远的路来向我调查杜笑花过去有没有相好的,是吧?”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委婉含蓄?

我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说:“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所有与张山有交往的人都存在着嫌疑,杜笑花当然也不例外,但谁也不能下结论说她与别人合谋暗害张山。”

张晓青说:“这个我懂。要说我与杜笑花的关系,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亲密,只是好过那么一段时间。大概是六年前吧,也就是李疯子被人杀死后,来过警察,问东问西地做调查,好像也没查出个结果来,后来就没有下文了,凶手也没找到。我当时出于好奇,就悄悄问杜笑花,李疯子是不是张山杀的。因为之前李疯子欺负杜笑花的时候,张山出手相救,杜笑花感恩于怀,就与张山谈了恋爱。没想到我的问话让杜笑花十分紧张,她严肃地告诫我不能乱讲。

我说:“一句玩笑话你就紧张了?放心,除了在你面前说说,我不可能到别的地方乱问乱说的。”

杜笑花佯装镇定地说我瞎说,说得好像她心里有鬼一样。她明明很紧张,还在我面前装样子,好像我要去告密一样。

“你当时怀疑李疯子是张山杀的,有什么理由?”

“理由嘛,咳,哪有什么理由?只不过是一种直觉。那李疯子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很难说,反正他在我们红星家属区那一带名声很坏,大人小孩见了他,都远远地避开,生怕惹麻烦。张山曾从李疯子手里救过一次杜笑花,说不准为了得到笑花的爱,就替她报仇雪恨,一刀结果了李疯子。我当时也太幼稚,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问她。她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我的,你说是不是?噢!对了,记得我当时还说过,笑花,你人好,神灵会保护你的,不管是李疯子还是薛娜,只要敢欺负你,老天定会加倍的惩罚他们。杜笑花听后笑着说,晓青,我求你别再胡扯了,薛娜也罢,李疯子也罢,他们的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老把他们的事往我身上扯!

“我说你别紧张嘛,不是往你身上扯,而是事实。这些害人虫,都应该统统扫除掉。”她一下生气道:“晓青,你要当我是你朋友的话,别总拿这些无聊的事来恶心我。”我一听她这样理解我,真是委屈死了,我的好心竟然被她当成了驴肝肺。既然朋友间不能坦诚相待,相互信任,那还有什么交往的必要?自此以后,我就渐渐疏远了她,后来我结婚了,随丈夫来到东州,杜笑花也与张山结婚。我们各有各的生活,都很忙,又不在同一座城市,来往也就渐渐疏远了。

“你刚才说到薛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给我说详细些?”

“噢!我倒忘了,小学毕业后你转学了,当然不知道后来的事。薛娜是我们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她爸好像是个当官的。薛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身边常有巴结她的女生,成天围着她转,称她为老大。当时,她看上了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叫谢成,长得挺帅的,学习也很好,薛娜就倒追他,可这男生不喜欢薛娜,他喜欢的是杜笑花。杜笑花由此遭到了薛娜的嫉妒,薛娜每每在谢成那里碰了壁,就会拿杜笑花出气,专找她的麻烦。

“杜笑花哩,生性胆小怕事,遇事总是让着别人。这一让不打紧,薛娜可就更加得寸进尺了,经常拿杜笑花寻开心,甚至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她,说杜笑花的亲生父亲是个杀人犯。谢成还算有点正义感,站出来指责薛娜,说你不可拿她父亲说事,她是她,她父亲是她父亲。薛娜说,怎么不能说,子承父业的事多了,虽不能说贼的儿子就是贼,杀人犯的女儿就是杀人犯,但有其父必有其女,也好不到哪里去。谢成说,你不要以为你的父亲是个当官的就什么都了不起,如果往上数几代,我们全班人的祖辈不都是农民?按你的逻辑,农民的儿子就一定是农民,如果他们当年不来城市,哪还有我们的今天?薛娜说不过,就说谢成只知道护着那个小狐狸精,为她说好话。

“大家听后就是一阵嘲笑,杜笑花在大家的笑声里更加窘迫,只好负气离去。我知道,杜笑花虽说外表天生丽质,内心却很自卑,自卑又导致怯懦,处处的忍让招来了同学的嫉妒。我们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薛娜却把这笔账算到了杜笑花身上,常常带着几个死党找杜笑花的麻烦。有时,她们把杜笑花堵在楼道里,拳脚相加地群起而攻之。

“杜笑花曾一度想休学,我还劝她别理她们,以后我陪着你。谁知在一次放学的路上,我和杜笑花刚从巷口分开,便看到薛娜带着三个死党从另一端突然冒出来,堵住了杜笑花的去路、薛娜一挥手,三个死党一起冲上来,把杜笑花打倒在地。薛娜也上来用脚踹杜笑花,还骂她勾引谢成,要扒了她的衣服,看看这个狐狸精有多骚,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谢成。杜笑花就在巷道里双手抱着胸求饶,薛娜几人还是硬把杜笑花的衣服给扒了,正在她们起哄时,巷道里突然来了人,她们才就此罢手。”

张晓青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我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你讲得很精彩,继续说。”

“那我接着说了。第二天,杜笑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我问怎么了。她起初不肯说,后来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告诉了我实情。我听后很气愤,就说应该找老师告她去,不能由她胡作非为。杜笑花摇摇头,说她爸是管教育的副区长,校长都得听她爸的,告也没用,到头来让她知道是我告的,她可能会变本加厉。我说总不能忍气吞声这样下去吧。杜笑花说,不忍气吞声怎么办。过一天是一天吧。只要我不再理那个谢成,薛娜也就不再欺负我了。我问她,你跟谢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是不是谈上了。杜笑花说,谢成想跟我交朋友,被我拒绝了。薛娜以为我跟谢成谈上了,才气不过来找我算账,只要我不再搭理谢成就没事了。

“我觉得杜笑花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就没再撺掇她去告薛娜。没想不到一个月,薛娜失踪了,他们家里人还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就是没人知道薛娜怎么失踪的。当时,在我们全班几乎成了爆炸式的新闻。大家纷纷猜测,说薛娜平时骄横跋扈,说不准得罪了黑社会的人把她收拾了。总之,薛娜失踪得很奇巧,警察也介入到了我们学校,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来,这案子也就成了一个谜。”

“晓青,你给我说实话,当时你有没有怀疑过谢成?”

“当时嘛?”张晓青笑了一下,“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原因很简单,薛娜喜欢谢成,谢成喜欢杜笑花,杜笑花却拒绝了谢成。谢成当然明白杜笑花拒绝他并不是不喜欢他,主要是怕薛娜报复她。有可能谢成为了不让杜笑花再次受薛娜的侮辱,串通社会上的人绑架了薛娜,把她卖到了深山老林中去。当然,这只是我当时的揣测,现在回过头来再想,才知道那时的我是多么幼稚可笑,谢成绝不会傻到那个程度,为了维护一个女生去干违法乱纪的事。事实证明,当时警察经过介入调查,也否定了我的猜测。”

“谢成现在在哪里?”

张晓青笑了一下:“谢成后来考上了省医学院,大学毕业后,分到西州市医院,当外科医生。大前年我妈妈住院需要做手术,主治医生就是谢成,起初我还担心,觉得谢成毕竟年轻,临床经验不足,不要把手术做砸了,可手术做完才知道,医院里都称他是谢一刀,他的手术做得一流。”

当张晓青讲到这里时,我敏感地马上捕捉到了手术刀。这种刀具,它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的。而持手术刀的人,又是一个与杜笑花有密切关联的人。这个信息一旦传输到我的大脑,马上引起了我的警觉。

我问张晓青:“既然谢成非常喜欢杜笑花,后来为什么没有与杜笑花走到一起?”

“我当时问过他,见过杜笑花没有?他说现在各有家室,都忙于工作、生活,同学间几乎断了联系。我觉得他说得也对,他和杜笑花的关系,只是特定时期内冒出的一点儿火花而已,那火种可以称之为一种朦胧的爱,或者根本什么都不是。后来他上了大学,杜笑花进入社会去打工,两个人的差距明显拉大了,没走到一起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正聊着,我们点的牛扒上来了,香味和着热气弥漫在餐桌上。

张晓青说:“吃吧,老同学,中午谈事,我们图个好环境,将就着吃一点儿,晚上我再请你吃大餐,好好喝一场。”

“这已经非常感谢你了,下午还得赶回去,这起案子搞得我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情喝酒?等破了案,我请你去西州,我们老同学好好聚一聚。”

“杜笑花现在的情绪怎样?去年我回西州,见过一面,感觉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人也憔悴多了。”

“与你想象的差不多。这些年来,张山有严重的家暴倾向,给她的伤害太大了,她都快崩溃了。张山死了,反而会让她生活好过些。”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张晓青前面讲到的一个细节,就问她:“你前面说李疯子死后,你对杜笑花说有神灵保护着她,当年薛娜欺负她,薛娜失踪了,李疯子欺负他,李疯子也被人杀了。杜笑花好像很反感你这么说,你们俩的关系也由此受到了影响,是不是?”

“是呀,我当时是这么说过,现在还可以加上一个人,就是张山。张山欺负她,张山也死了。你说方大队长,奇不奇怪,凡欺负她的人,失踪的失踪,被杀的被杀,这难道不能说是神灵在保护她吗?”

我的脑海突然涌出了一个特大的问号:“如果是神灵保护,这个神灵会是谁?”

我像是在问张晓青,又像在问我自己。案子追溯到这里,我似乎更加确信那个神秘人物就在杜笑花的身后,从她上高中时,就已经伴随在她身后,会不会是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