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三夜。

没有这么久…

董蒙神清气爽的换过衣服,忍住再与无双温存的心思,只身前往蔡邕处。

公孙瓒必须死!

乐安国经过公孙瓒所谓的清缴黄巾军,退兵以后,被董蒙接管下,董蒙才发觉,原来战争给百姓带来的伤害,竟是这般凄惨模样。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是乐安国最好的写照。

先前公孙瓒给董蒙的印象,大抵是不恤百姓,居功自傲,直至亲眼所见,董蒙真正体会到公孙瓒是将百姓看做如同草芥…

见着乐安国孤儿寡母,以及遍地尸骸,董蒙便决定,要杀了公孙瓒。

避免以后在幽州,公孙瓒杀了刘虞,再祸害幽州的百姓。

天下十三州,百姓不分贵贱,尽是子民,这是董蒙的三国,杀一人而救万人的事,董蒙不会有任何犹豫。

蔡邕爱惜名声,董蒙挂着蔡邕弟子的名义,杀公孙瓒定然会使董蒙背负睚眦必报的恶名,顺带蔡邕也会被牵连。

董蒙行事,一切随本心,董蒙不会指望这个时代人完全理解,蔡邕、王烈这些大儒,董蒙会对他们敬重,却不会言听必从。

至于方才故意说给蔡文姬听,不过是董蒙实在鸡动,想着法的让蔡文姬赶紧离开罢了…

这个白捡的师妹,对董蒙极为用心,不过鸡动当头,董蒙那顾得了别的,至于愧疚感,前些时日送的镜子,就算是提前做赔偿了…

“好,此曲当真妙极,伯喈兄有女如此,当浮人生一大白。”

“哈哈,彦方兄,琰儿自幼在琴艺上有天赋,前几日谱出剑舞曲,便是我也觉得其中金戈铁马,似乎于军阵之中,颇有意境。”

蔡文姬跪坐在琴前,停下了手指,举目望着董蒙站在拱门处,朝着董蒙连连使眼色,再到蔡邕身前,道:“爹爹只会胡说,分明是我见到无双剑舞,有感而写的曲子,哪有什么军阵气象…”

蔡邕对女儿素来溺爱,抚着胡须,受着蔡文姬摇晃,道:“咿…那是我听错了,听错了,哈哈。”

“董蒙拜见两位先生…见过师妹。”

趁着蔡邕父女其乐融融,董蒙快步走了上前,见礼拜过。

王烈眼中明显带着溺爱,望着董蒙隐隐函授笑道:“小董,你做的极好,我王烈虚占着师名,亦是觉得,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你这位弟子。”

在王烈面前,无论董蒙做出什么样的成就,都不会少些谦逊,而王烈的品行,也受得起董蒙如此敬重。

董蒙低下头,道:“王师…弟子惭愧。”

“起来,起身来。”王烈声音洪亮,满面红光,道:“为君子者,当为坦**,当日我入齐郡,亲眼见百姓流离失所,民间十室九空,意欲劝阻焦和仁政,没想到只过了一年,东莱郡在你的治理下,百姓家中,有五载可食之粮,以往时,我对小董将民间田地归属官家,尚有不明,此时看来,小董你虽年轻,看的却是比我这老朽更为长远。”

“此是两位先生教化功德,若非两位先生助我安抚东莱郡,怕是早被东莱郡世家抵触,必不会有今年收成。”

“我身为你师,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再有数月,便会入冬,明年时,小董,你放手去做,便将成山村,东莱郡的政令在青州推广,若有是不开眼的人胆敢阻止,我便站在小董你的这边。”

“谢过王师,谢过蔡师!还有,谢过师妹…”

王烈将董蒙夸奖,身旁的蔡邕,也时而点头,显然对于东莱郡今年的民生,极为满意,反倒是蔡邕身旁的蔡文姬,一双眼睛忽闪的看着董蒙,其中情意不言而喻。

“王师,蔡师,数日前,我自洛阳归来,将幽州奋武将军,公孙瓒诛杀。”

呃…

王烈与蔡邕的脸色瞬间怔住,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你…小董…你怎敢如此目无法纪!”

蔡邕大喘着气,右手指着董蒙,似乎要起身来,只不过身旁蔡文姬抓住蔡邕手臂,才没有让蔡邕站起来。

董蒙抬起头,眼神没有避让,看到王烈眼神时,恍然明白,方才王烈之所以说着‘若是有不开眼的人阻拦’,分明是在为董蒙铺垫…

想来,应是蔡文姬提前与王烈说了,王烈才会先将董蒙夸奖一番。

王烈故作叹息,道:“哎!我知道,小董你在为乐安国之事,耿耿于怀,你虽没有告诉我,那些入东莱郡的百姓,如何能封了他们口,公孙瓒以焦和复仇名义,在乐安国残杀百姓,不管如何,仍是需朝堂来定罪,既是将公孙瓒杀了,那便向朝堂递送请罪书,听从三公府来决断吧。”

“回王师,归还之前,我已让冀州韩馥,代我奏送京城,想来,不日便会送达。”

“好,此次你与联军一同,解救天子于危难之间,其中事,可与我等说说。”

“喏!”

董蒙将如何入联军,与袁术化敌为友,又在军中受了公孙瓒侮辱,至于战吕布,破虎牢关,徐徐道来,其中形势,到了董蒙口中,变得曲折婉转,让王烈、蔡邕、蔡文姬听得极为神往。

谈及王匡、孔伷等人,其中有些与蔡邕、王烈相识,难免对其评价一番,至于董蒙与陶谦、刘岱约定平泰山军贼匪的事,王烈与蔡邕极为赞同,甚至冀州眼下的黑山黄巾军,似乎也有让董蒙帮忙的心意。

待到董蒙说完,蔡邕、王烈评断结束,天色已经晚了。

董蒙与王烈同行正待离去,身后传来蔡文姬的呼喊。

“师兄,你稍等片刻。”

“啊…师妹,可有什么事儿…”

见着蔡文姬凝神不语,王烈朗声笑道:“小董,今日有些乏了,明日你去寻我,我们再手谈几局。”

“喏!”

王烈缓步走出蔡邕住处,不觉摇了摇头。

蔡邕对自己的女儿,看的极重,蔡邕兴许看的不分明,而王烈身为局外人,看的极为清楚。

果然,女儿长大了,都是向外的。

伯喈兄,你这个小棉袄,可是有些漏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