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飞见她如此,猛地站了起来:“她不善酒力,俺张飞替她喝。”

说完,将壶中酒喝了个尽干,那车胄倒也不再说什么,安然心中不觉些许感动,这张飞说话都带着一股瞧不起女子之意,却在此时替她挡酒,见安然瞧着他,他挠头笑了笑:“俺吃了你的猪头肉,你莫谢我,要谢便谢进我肚的猪头。”安然不觉想笑,却碍于这些人在场,只对张飞轻声说道:

“有劳猪头替在下挡酒,安然多谢。”那张飞一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斜着身子一把抢过安然桌上的酒:

“你不喝,俺喝。”宴毕,刘备谋士孙乾,糜兰都过来要迎接刘备:

“主公受累了,夫人都等着主公过去一聚。”刘备点了点头,转头对安然几人说道:

“你们回去好生休息。”

这些日子的奔波,总是有些疲惫。如今,自己觅得归处,总好过漂泊无期。清冷的夜因为不必再担惊受怕,便越发显得清冷,本应睡个好觉,可这样的夜总是少了些什么。窗外,朗朗星光,光亮刺得安然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不停的叫嚣着一个人的名字,安然,轻轻叹了口气,将簪子从头上拔了下来,将它放在胸口,安然心中顿觉酸涩不已。

安然抚着太阳穴,只觉阵阵疼痛,安然慌忙将簪子放进枕下,不去触碰那些记忆,她侧着身子,依旧止不住胸口的阵阵生疼。许久,安然掀开被褥,见雕花窗户透着清晖,便披上衣服推门而出,在庭院游**,行了些路,也不知来到何处。觉得有些累了,便觅得一处长亭坐下。安然披散着头发,这样的夜,若是碰见了人,怕是也要将人吓个半死,想到此,不觉苦笑。柔软的发丝贴在面上,心事如水流般泄了下来,原来时刻保持理智是这般的不易,只要想起他,再多的理智,怕是也消失尽殆。

突然,只觉肩上一沉,身上覆上一件披衣,安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刘备低着身子,安然吓了一跳,慌忙要行礼:

“主公!”刘备赶

紧搀起安然,憨厚一笑:“无需多礼,安然为何深夜在此啊?可是想家了?”安然尴尬一笑,见身后屋子亮着灯,心道,竟跑到了刘备的寝屋,难不成刘备夫人就在那屋子中,想到此,赶紧退了几步:

“打扰主公休息了,安然先告退了……”刘备摇摇头,笑道:

“安然莫急,夫人已睡下了。”安然用随身携带的皮绳将头发束起,坐下来问道:

“哦,主公睡不着?是因为袁术之事?”刘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袁术这事倒能解决,只是大汉奸贼当道,天子被人挟持,每每想到此,我都痛不欲生,心如刀割……”安然见刘备情真意切,对人仁义之至,突然忆起,那个午后,诸葛亮在人群中说的那句话:我不喜曹操此人,他杀戮太多。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见安然许久不说话,刘备问道:

“不知安然家在何处?双亲安在?”安然一听,怔了怔:“家父司马徽,现居南阳新野。”刘备一听,不觉吃惊道:

“原来是水镜先生啊!怪道你气质不凡。”安然谦虚的摇了摇头,见屋里人影茕茕,莫不是夫人醒了,只尴尬一笑:

“主公,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先告退了。”刘备点了点头,安然赶紧退了下去。顺着月光便往屋里走去,安然有些迷迷糊糊的躺在**,手脚冰冷,怎么捂都捂不热,只好将身子圈的紧紧,安然侧身抱着膝盖睡去。

次日清晨,刚洗漱完,门被“咚咚”的敲着,安然理了理身上的衣物,便去开门。

门一开,刺眼的光打在安然脸上微微失神,门口站着两个二三十岁的妇人,一个端庄贤淑,一个清新秀丽,二人对她皆是一笑。安然有些茫然的看着两人,转念一想,这是刘备的地方,看她二人打扮不俗,怕是刘备的夫人。安然赶紧行了一礼:

“在下司马安然见过甘夫人,靡夫人。”那清新秀丽的女人一把抓住安然的胳膊:“妹妹怎么这般见外?”

这话从她口中意出,安然便直直愣在当地:妹妹?什么妹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见安然无措愣在那里,另外那个女人拽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妹妹,进屋再说吧。”安然只好随她们进屋,几人围着桌子坐下。

“妹妹,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又是貌美如花,我真是佩服你,若是我,再不敢有这个胆量的。”说完,朝着旁边清新的女子说道:“糜妹妹,你说呢?”

听这口气,那端庄的女人是甘夫人,秀丽的便是糜夫人。安然面对这些女子,竟有些不知说什么,只低着不说话。

“妹妹,你莫不安,其实是左将军今早与我说的,他说妹妹出门在外,智勇双全,左将军让我们将你接于一起,以免你想家。”糜夫人轻声说道,甘夫人便要为我收拾东西,安然慌忙走过去:

“有劳夫人了,我自己收拾就好。”那糜夫人却一把拽过她:“让姐姐弄吧,你坐下歇着吧!”安然不知所措,心中却不得不感动,昨夜和刘备说了那些话,他竟这样的为自己着想。突然想起吕布的那些个姬妾,个个不和,只知争风吃醋,现在看来,许是刘备的人格魅力吧!他的夫人如此体贴待人,丝毫没有争风吃醋之嫌。拣了些东西,安然便和她二人搬到东厢房,中间的厢房是刘备的,西厢房是他两位夫人所住,东厢房便只有安然住。刚收拾妥当,她二人便跑了过来:

“妹妹,你到我这来,刚准备了些点心,你过来尝尝。”安然不好推脱,只好去了。

桌上摆着一碟点心,蛋卷夹心,煎的焦黄,外面洒着芝麻,透着淡淡香甜的气息。

“这是芝麻卷,你尝尝。”甘夫人夹了个给她,安然尝了一口:

“的确是皮酥陷滑芝麻清香。”那二人相视一笑,糜夫人笑道:“好吃便多吃些,妹妹,吃过点心后,你这男儿装可否换下来,我这里为你备了女儿装,这样好让将军回来便能看见你……听说,妹妹也是中意左将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