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富贵?”舒叶挑眉,她如果当真如红姐所言的从了,那才叫万劫不复。

“我洗好了。”舒叶不想听她唠叨,起身在浴桶中站了起来。

她的手脚依然被绑缚着,不能自己行动。

红姐将她抱出来,用浴巾擦拭身体。弄干净了水珠,扭头就往外面走。

“回来,我还没穿衣服!”舒叶大喊。

“穿什么啊,穿了等下不也是脱。费那个事有啥用,何况少主要你沐浴,就是不想让你穿衣服的。”红姐捂着嘴轻笑。

舒叶这下当真急了。

“你回来,如果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这话可不是她吓唬人,虽然她现在被束缚了手脚,可她还有武器,那就是她自己。

现在红姐距离她不远,只要她跳起来用自己的身体坐武器,红姐就算不死,也要受些不轻的伤。

可惜,红姐并不了解她的能耐,只当她是在恐吓的。当下笑的花枝乱颤。

“小姑娘,红姐我教你一个乖。进了花楼,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你想拔哼,还想要威胁我。你那是做梦。”红姐索性走回到舒叶的面前,伸出纤白的手指捏了舒叶的脸蛋,脸上的笑容轻浮猥琐的要命。

舒叶这下彻底的怒了,对着红姐的脸狠命的撞了过去。

她用的是脑壳,撞击的是红姐的鼻子眼睛和脸。

加上夹怒而为,这一撞,撞了个准。

红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感觉眼前一黑,接着脑子轰隆隆的响,鼻子一阵酸痛,鲜血顿时哗哗的流。

“哎呦,你个杀千刀的,可痛死我了,今天老娘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几两干饭的。”红姐也怒了,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流着血,劈头盖脸的打向舒叶。

舒叶也是个倔强的坏脾气,身陷囹圄原本心里就满是绝望和愤怒,如今又碰上了这么个讨厌的女人,她哪里还能憋得住。虽然手脚被绑,可脑袋牙齿还在,瞧准了空对着红姐就咬了过去。

红姐在花楼里也是个有点分量的老鸨,加上年纪轻,姿色不错,在花乌鸦的面前很得信任,连带的,有点飘飘然,甚至把自己当成了花无涯的女人来自居。

起初她还会有些心虚,时间久了,花楼上下的人也都认为花无涯最终还是会收了她做个小妾。倒也将她当成了少主的人来看待。

这么一来二去的,再没什么人敢触她的眉头,即便有那些不开眼的,惹了她。她私下里便带着人处理了,各种虐之后,要么服了软心甘情愿的留在花楼,要么便自尽了事,从此化作一捧黄土。

开始她弄死了几条人命,还有人将这事告诉了花无涯知晓。花无涯也是个没心没肝的,死了个女人而已,算不得什么。不但没有责怪红姐,还觉得她是个杀伐果断,能担得起大事的。

慢慢的,也就放了权给她。这样红姐便越来越嚣张。

今天,舒叶的身份,红姐是不清楚的,可就算是清楚,她也一样的对待,这花楼里身份特殊的女人多了,有些是卖来的,有些是用各种手段弄来的。就像红姐说的,你进了这花楼,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这两个女人都是不让分的主,也都是嚣张霸道的女人,就像火星撞了地球一般,一打起来就是死磕。

花无涯再门外等了一会,忽然听到里面有霹雳啪啦的声音,接着便是红姐的怒骂。舒叶唯一的武器便是嘴,因此她没工夫骂人,逮着机会就是狠咬。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厉害,让花无涯坐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就往里闯。

“花无涯,你要是敢进来,小娘就死给你看。”舒叶也当真急了。现在她还什么都没穿,如果这时候花无涯进来,就真的是把她给看光光了。

再有红姐帮忙,花无涯要干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花无涯气得鼻子都歪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死来威胁他的,可偏偏,这次他真的怕了。

倒不是怕甘澈会知道,而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一股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的情绪。一想到舒叶可能真的会死掉,便感觉空落落的难受。

花无涯止住了脚步,命手下人寻了几个丫鬟来,进去给两人分开。

花楼的丫鬟可都是红姐的人,即便有些和红姐不熟的,也断然不敢明着和她作对。

如今见有人伤了红姐,自然要去拉偏架了。

舒叶被人拽开,再咬不到红姐。而红姐却可以打到她。不大一会的功夫,舒叶的脸上身上青青紫紫的满是伤痕。

舒叶咬不到了,干脆开骂:

瞧你那个恶心样,就跟个烂柿子摔地上被人踩一脚一样。

你妈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玩意,怎么就没把你塞吧塞吧回炉另造。免得你出来丢人现眼。

我要是你爸,就应该直接把你喷墙上,贴了画也总比出来祸害人的强……

骂人,舒叶重来不惧,加上她当真是怒了,把她能知道的所有难听的词都骂了出来,居然还不带脏字不带重样的。

这一骂,周围的那些人有的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花无涯在外面听着,一脸的黑线。

估摸着人都拉开了,他又想往里面进。

他穿着木屐,走路的声音很独特,舒叶骂归骂对门口的声音很关注的,听着那个花乌鸦要进来,急忙高喊:“姓花的你给小娘站住,你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小娘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花无涯无奈的抚额:“小叶叶,你到底要干嘛,你和人打架还不让我看?”

他可不知道舒叶现在是没穿衣服的。

“让你的手下给我穿上衣服,或者解开绑绳,否则你别想进来。”舒叶这样喊着,红姐的手也没停着,揪着舒叶的头发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远远的传了出来。

花无涯站在门口听了个真切,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舒叶手脚被绑,不可能打人,那么打人的就只能是红姐。

这一瞬间,花无涯就像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不要伤害她。都给我住手。”

花无涯虽然是花楼的当家人,但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是一副痞痞邪邪得样子,脸上永远带着邪魅的笑意。声音也温柔的很。

他这辈子恐怕所有不同寻常的表情都只在舒叶的面前出现过,惊诧的,愤怒的,怨恨的等等。

如今他忽然这么声嘶力竭的怒喊,吓坏了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和忙着解恨的红姐。

“给她把衣服穿上。”花无涯听见里面的声音安静了一些,急忙又跟着喊了一声。

身边的丫鬟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急忙手忙脚乱的开始给舒叶套衣服。

手脚绑着没办法穿衣服?没关系,这里有一种衣服是专门给这样不听话的女人用的,衣袖和腿都是用带子系着的,根本用不着往里面伸胳膊腿。

好一阵忙活,舒叶总算是遮好了身子,尽管衣服和裤子因为系带的缘故,多少露了一些白皙的肌肤再外面。

但这对于一个来自现代比基尼为潮流的时代女性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丫鬟们完成了任务,很默契的出去了。

只有红姐,还和疯了一样,没头没脑的连掐带拧的。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向来说惯了上句的上位者,忽然被一个初来乍到的黄毛丫头给打了,还在手下的面前颜面尽失。她如何能不怒。

花无涯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许是打的时间长有些疲倦了,红姐弄了把椅子,坐在舒叶的面前,瞪着眼珠子,一边骂一边的拧,连带着的呼呼直喘气。

“打够了么?”花无涯站在红姐的面前,居高临下阴沉着眸子问。

可惜,红姐这会打的正兴起,根本不曾注意少主的语气。想也不想的回答:“没够,弄死这丫的。”

脸上说这句话的表情恶狠狠的,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

花无涯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是如此的丑陋。

光说可是不成的,红姐身体力行的付诸实行,又恶狠狠的拧了舒叶的胳膊一下。

这会的舒叶,哪里还有之前的白皙肌肤,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遍布,脸颊还有几个清晰的五指痕。

花无涯顿时感觉到心里一阵的揪痛,几乎想也不想的,甩头给了红姐两个耳光。

红姐是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学过武功。而花无涯武功不但高强,内力也很雄厚。

他的原则是不打女人。今天却列外了,两个耳光下来。红姐的鼻子口狂窜血。

“少主,您……”红姐一下子被打醒了,惊恐的睁眼看着少主。

“你打的很过瘾啊?谁准你伤害她的,来人,数清楚舒姑娘身上有多少伤,她的身上有多少块伤,就给我打她几鞭。”花无涯狠狠的指向红姐。

红姐惊怒交加,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很绝的男人居然会是自己一直暗恋着地少主。她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打自己!

红姐的惊怒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人拖了下去,为了配合验伤,花无涯在舒叶的瞪视下,讪讪的出了屋子。

虽然这些人都是红姐的手下,可她们同样不敢违背少主的命名。

很快,验伤完了,总共是一百零七处伤。红姐刚才也是玩狠了,双手齐上,加上那些拉偏架的丫鬟,也没少了下手。

这会所有的伤都算到了红姐的头上。

红姐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直白白的盯着花无涯,眸底甚至没有了一点生气。

一百零七鞭,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真的那么绝情么?

红姐不相信,她要亲眼看着少主下命令,她不能相信那个前几天在**还很怜惜她的男人,转眼之间会为了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蹦出来的女人如此对待自己。

最终她还是注定要失望的,花无涯听了手下的报告,邪魅的一笑:“107,这个数字不太吉利,就凑个整,一百一十好了。”

红姐的身子微震,最后的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倾泻而出,她那双满含绝望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花无涯,仿佛想要扒开他的层层伪装,看看那副皮囊下的心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红姐被拖了下去,而从始至终,花无涯都紧紧的盯着舒叶,那双眼眸里,有心疼,有极度的复杂,有不舍,却惟独没有多看红姐一眼。

所有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只剩下舒叶和花无涯两人相对而立。

舒叶的衣服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全部用带子系在一起,只要一根根带子的结抽开,整件衣服便会瞬间脱落。

而带子之间的连接处和打结的地方,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白皙的肌肤**出来。

这样的场景看在花无涯的眼中,平添了更多旖旎和暧昧。

花无涯吞了口口水,明显感觉到下腹一阵的灼热。已经说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渴望了。

“小叶叶,我是花楼的当家人,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家主,但实权在握。老爷子常年卧床,根本不管不问。你上次在皇宫里所跳的那个舞蹈,据说极具挑逗性,就连太监们看了,都要热血沸腾。所以,我才希望你能跳一次给我看看,只要一次,我就能让我的手下人学了,将来也算是我们花楼的震楼之舞。”

很意外的,在一阵对峙之后,花无涯居然没有再为难舒叶,而是很温柔的恳求。

舒叶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不是我不给你跳,是那个舞需要从小的根底,即便我教了给她们,她们也不会跳的。”这话有些夸张了,那舞倒也不是不能学,只是舒叶不愿意在花楼里跳,更加不愿意当着花无涯的面跳。

一种女性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是跳不跳舞的问题了。

既然她到了这里,花无涯是绝对不会放了她走的。

花无涯挑眉,有些郁结的瞪了舒叶老半天,最终却没

有发火。

“你好好休息,想通了告诉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转头离开了屋子。

房间外面,花无涯双手攥紧了拳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已经说不清楚此刻心里究竟是狠、是恼还是欢喜。

这个女人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里,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间,他都幻想着将这个女人狠狠**折磨一番。可偏偏,到了手,又见不得她被打被折磨的样子。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红姐!”花无涯习惯性的喊了一句,身边急忙有丫鬟上前回报:“少主,红姐正在被执行家法。”

花无涯微楞,这才想到是自己下的命令。

红姐是他的得力干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也甚至想过将来要将她收了做小妾。让她帮忙打理花楼。

可这一切都抵不过舒叶那倔强愤恨的眼神,和那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所带来的怒气。

“也罢!你叫绿叶过来吧!”红花、绿叶、春艳、白雪这四个人是花无涯手下的四大干将。

其中红花和绿叶负责青楼的生意,春艳和白雪是负责赌坊的。

时间不到,绿叶穿着一身的葱心绿从外面走了过来。

“少主,”绿叶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人样子却很清秀,有些像十六七的小姑娘,可实际年龄早已三十多了。

“绿叶,有件事你帮我想想。”花无涯当下,便将舒叶和想要偷学钢管舞的事说了一遍。

“现在,她很硬气,就是不肯跳,而且,她的脾气我也很了解、倔强的要命,是刀压在脖子上也不会屈服的那一种。”花无涯想到初见她,那双倔强的眸子,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可怜又让人心惊。心里忽然柔软了起来。

绿叶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便听下人说,少主为了一个新来的女人,把红花给打了。想不到这女人的背景这么深。

“其实要想让她屈服,倒也简单。女人通常倔强都是为了保存自己的清白。何况少主带回来的人,还是堂堂的七王妃。

对她来说,现在的情形是从云端摔下了地狱,自然不能接受了。

如果少主能收了她的心,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收服她的心?那要怎么做?”花无涯眸底燃起了一丝期望,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沸腾起来。

“目前来看,少主和王妃之间的误会很深,想要按部就班,有些不大可能了。只能产用非常手段。”绿叶有些不确定的说。

“接着说!”花无涯隐隐猜到了什么。

“给她下药,只要少主和王妃一场欢爱之后,少主能安抚了她的情绪。再给她下几次药,慢慢的,她便会消磨了意志,也会渐渐离不开少主的,那时候,少主想要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的。”

绿叶所言的药,花无涯是知道的,那是一种叫月下轻舞的**。此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不管是多么贞洁的女人,都会变成**。

当然,药效解除了之后,人便会恢复正常。

只是如果连续服用三次,服用之人基本就变成了无欢不眠。没有男人根本无法入睡。人也就彻底的毁了。

用三次,花无涯有些不忍,但用上一两次,还是可以的。

“好,这事便交给你去办,就下在晚饭里吧!她吃了之后,你们就都不要来打扰我,就算天塌了也别来找我!”花无涯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收服这个女人,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绿叶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花无涯因为有了目标,心情也好了很多。

害怕舒叶见了他会生气,倒也没有再打扰她,留下两个丫鬟看守着,他自己去别的房间休息了。

晚上可是有的折腾的,他对月下轻舞的药力可是很清楚。

再说冬歌。

他因为惦念着舒叶,火速赶回了族里。

奶娘果然生病了,主要是年龄过大,加之感染了一些风寒,便一病不起,请了多少郎中来看都没用。

冬歌其实很重感情,对这个奶娘也是特别的有感情。

虽然奶娘不过是仆人,冬歌却一直以亲母的待遇侍奉着。

看到冬歌归来,奶娘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老身死前能再见家主一面,也算死而无憾了。”言罢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想要给冬歌一个拥抱。

冬歌急忙上前,强忍着眼眶中泪意,将奶娘拥在怀中。

“奶娘,别这么说,您还没看到歌儿娶妻生子!”

“傻孩子,人的寿命到了,想留都留不住的。跟奶娘说,你是不是有了欢喜的女孩?”奶娘笑的一脸慈祥。眸底是浓浓的柔情。

“嗯,我找到了奶娘说的,想要用一生去保护的女人。”冬歌低语,在奶娘的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就好,奶娘相信歌儿的眼光,你挑选的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既然找到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要等你老了再后悔莫及。”奶娘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哀伤,让冬歌的心忍不住阵阵酸涩。

“奶娘,歌儿明白,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奶娘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到了阴间,也能去面见老爷和夫人了。”

冬歌捂着嘴,将头伏在奶娘的怀中,呜呜痛哭。

不是男儿无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离别,总是让人心里酸酸的难受。当冬歌从奶娘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这位年过半百,对冬歌打从心眼里疼爱着的慈祥奶娘,安静的离开了人世。

冬歌的心纠结的难受,他好想痛哭一场,可当他从那个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便要如过去那般,掩藏了一切的情绪,让自己恢复原有的淡漠和冰冷。

因为这是他风家家主的责任。

风儿呜咽着围绕冬歌打转,仿佛是在代替他哭泣。

默默的站在小屋门前,冬歌回忆起从有记忆开始和奶娘在一起的一切,眼角不自觉滑落一滴清泪。

当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午时。这一站居然是几个时辰。

一缕风儿从远方急三火四的飘来。在冬歌的周围打转狂吼。

冬歌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凝眉询问:“可是她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如此焦急?”

风儿呜呜述说着什么,而伴随着风的诉说,冬歌的脸色狂变,眸底闪过浓浓的杀机。

花楼里,舒叶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菜,有些没胃口。

她也担心这些菜里面会不会被下了什么药,转念又一想,她已经成了人家的阶下囚,要害她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的偷着下药么?

可问题是,她是真的没有胃口吃。

勉强的吃了几口,一推饭碗不吃了。

身边的绿叶淡淡一笑:“舒姑娘是感觉饭菜不对胃口么?”

舒叶扭头瞧了瞧绿叶,很平常的一个姑娘,不算美,样子却很清秀,脸色没有红姐的那种脂粉气和浮夸的感觉。

她给人的感觉就像邻家小妹妹一样清纯可人。

当即也跟着淡笑:“不是,是没什么胃口,换了地方不习惯,何况前途未卜,怎么有心情吃饭?”

“我初来这里的时候和你一样,不过我是父母狠心卖了来的,那时候倒也就认了命。舒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你不吃东西,就没有体力。也就没有办法应付即将发生的事。我听说白天因为你挨打的红姐可是怀恨在心,等过几天少主不在。她伤势好些了,寻了空找来。就算少主疼惜你。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舒叶心思微动,绿叶这话说的太有杀伤力了。女人的嫉妒心舒叶怎么会不了解。

花无涯保得了她一时,保不了一世的,何况花无涯自己也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不相信了了就真的不管她。只要了了知道她走了,一定会寻找的。

不管希望有多么的渺茫也总是希望。何况她自己也长了脚的,可以跑不是么!

想到这里,舒叶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风卷残云一般的开吃,不管能不能吃得下,都逼迫自己很吃。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桌子的饭菜她吃了一半,其中几道味道不错的菜,更是吃了个精光。

绿叶瞟了一眼距离舒叶不远的一盘子菜,眸底滑过一丝笑意。

那道菜是从舒叶原先开着的酒楼买回来得,是舒叶传授给厨师的,味道的确不错。这一桌子的饭菜中,只有那道菜下药。

舒叶还真是一点都没浪费了。

吃饱喝足了,舒叶抹了抹嘴,很潇洒的挥手:“撤下去吧!”

绿叶点头,命令人将残羹撤走。也不打扰舒叶,自己跟着出去了。

只是临走前,门开了一道小缝。能从外面窥视到里面的情形。

舒叶今天吃的还真挺饱的,甚至感觉胃有点撑。吃的什么到没感觉什么,吃完了顿时难受的要命。

只好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几圈,希望能触进食物的消化。

来来回回的走了那么二十几圈,胃果真不那么撑了。

或许是走的有些急,感觉屋子很热,身子就如冒了火一般的难受。

舒叶用手扇了扇,还是热的要命,便开始满屋子的寻找能当扇子的东西。一抬头,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幅画。

当下再不管那画值多少钱,直接扯了下来,撕成一个小方块,折吧折吧,当成扇子用。

看得门外的小丫鬟直咧嘴,那幅画可是少主的宝贝,平常别人碰一下都不成的,如今却被人撕了个稀烂。

里面的舒叶可是丝毫不知,扇了好一会,还是热的要命。这会脑子也开始朦朦胧胧了。

眼眸越来越迷离,感觉自己似乎身处在一个梦幻般的七彩空间中。

周围是无数萌动的人群,而她的头顶是数不清的霓虹灯,接着喝彩声传来。

舒叶感觉自己是个有名的国际巨星,台下人的呐喊和欢叫,让她热血沸腾。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在这些人的面前尽情的舞动腰肢,酣畅淋漓的表演。

其实舒叶是个钢管舞迷,她不止一次梦想自己也成为一个国际知名的钢管舞大师,在舞台上尽情释放她的魅力。可惜,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现在她忽然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潜藏在内心中的那种渴望再次释放了出来。

她的神智已经渐渐模糊,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忘记了可能会有人虎视耽耽的看着自己。

现在的她只想要尽情的释放所有的渴望和热情。

衣服在这一刻已经是多余的,几下将外面浮浮夸夸的衣料扯掉,自己一瞬间变成了身穿演出服的舞者,在舞台上尽情的热舞。

房间里原本是没有什么木桩的,花无涯听说舒叶跳舞是在木桩上。也就命人在屋子里准备了这么一个。眼下刚好派上了用场。

舒叶环住木桩整个身体犹如被灵魂俯身了一般,尽情的舞动起来,腰肢柔软,摇曳生姿。

一举手一投足都绽放着耀眼的魅力。这一刻的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在跳舞,仿佛已经在燃烧她的整个生命一般。

舒叶感觉台下是群众们如雷般的掌声。这样的场景让她的全身细胞都沸腾起来。似乎有一股火燃烧着自己,那种极力在火海中释放一切生命精华的感觉令她如痴如醉。

就在她舞蹈的最后阶段,一个漂亮的倒转回旋,结束了正常表演。

也是这一瞬间,她感觉后脑一阵剧痛,整个天地一片黑暗,一切瞬间归于平静。

舒叶的身子软软的滑到。身后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在了怀中。

俊朗的双眉微挑,一张刀削斧刻般的脸庞紧紧的盯着怀里昏睡了的女人。

“疯女人。为什么让本王再次看到你!”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的飘**,随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把舒叶包裹在里面,转身离开了屋子。

留下被打晕的丫鬟和一室的凌乱。

两人消失后不久,花无涯心急火燎的跑了回来。

原本他早就要过来的,偏巧那个蛮荒

王子来访,他只能亲自去接待。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王子,才急三忙四的赶了回来。

刚进屋子便瞧见了那个昏迷的丫鬟,还有被舒叶撕烂的衣料。

花无涯急忙寻找手下人询问。

有人回答说,是七王爷甘澈带走了人。

花无涯这个气啊,千算万算,最后还是算错了一步。也不知道七王爷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干什么?

平时他几次邀请七王来花楼坐坐,他说什么都不肯,怎么今天就这么好的雅兴跑了来。

然而,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舒叶这块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没有了。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从甘澈带走了舒叶这个举动不难推测,这位冰山王爷,对他的王妃还是有些感情的。

后面会如何,花无涯已经无心去考虑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再说王府里。

七王甘澈抱着舒叶回到了春露院。

这里从舒叶离开之后,便没有人入住过,袭人和杨柳也经常过来打扫,仿佛在等待主子的归来。

甘澈小心的把舒叶放到了**,看着她那双纠结在一起眉毛,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绪。

今天他本是要去找花无涯的,平时都会让手下人通传,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

随后便看到了花无涯的房门外,一个小丫头伸长了脖子看。

如果是在往常,甘澈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偏偏今天,他鬼使神差的往里面瞄了一眼,刚好瞧见了发疯一般舞动着腰肢的舒叶。

距离这个女人留下休书出走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时隔了一个月,他居然还能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背影,这一刻他才发现,那魔鬼般妖艳的舞姿早已刻画到了他的内心最深处。

很明显,她已经中了迷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一路上她那不曾退却,反而越来越高的体温,像甘澈明白表示了她的异常。

何况还是在花楼里找到的,那她究竟被喂了什么药,不用想也知道了。

这一刻甘澈甚至有些庆幸。

庆幸是他及时赶到,而不是花无涯那么混蛋。

这时候舒叶的状况更加严重了,如果起初的她是因为药力而陷入了幻想。

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残存的是一种出于人的本能。

舒叶依然再昏迷中,手却诡异的抓着自己的胸口,扭动着腰肢,另外一只手无意间碰到了坐在一边的甘澈。

这一刻甘澈的出现,对于舒叶来说正如沙漠中出现的一片绿洲。

舒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整个身子缠向了甘澈,四肢犹如八爪鱼一般,将甘澈牢牢的缠绕了起来。

甘澈皱眉,也很清楚现在的她根本是没有理智的。

“你醒醒,舒叶,清醒一点。”尽管心里明白,他还是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尽力的几声呼唤,希望能让她得到短暂的清醒。至少能名字身在何处。

可惜,他的心思是白费了。

月下轻舞,是所有**中排名第一的奇媚之药,中之无解。

甘澈的话出口,非但没有叫醒舒叶的神智,反而让舒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双红唇自动寻找到了甘澈的唇瓣,带着温软和馨香吻了上去。

一吻印上去,勾动了天雷地火。

甘澈再压抑不住身体里的躁动和热流,反手拥住舒叶,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一夜,注定了舒叶的一场旖旎。也注定了几多欢喜几多愁。

次日清晨,当晨光带着金红的润泽穿透了窗棂,映入舒叶眼帘的时候。

她的身体只剩下了深深的疲倦和疼痛。

昨晚的事,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起初是她的梦想实现,做了国际巨星的美梦,接着便一落千丈,自己成了别人的女人,一场欢爱的噩梦。

偏偏在梦中的感觉居然不是那么难过,至少那种飘上云端的爽快感觉是那样的真实。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感觉周围似乎很熟悉,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想到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春露院。

“家么?”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一纸休书早已结束了她和春露院之间的关系,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叶这才意识到,她的身边还有人。

艰难的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健壮的肌肉彰显了身体主人的野性魅力。

沿着身体向上看,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和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颊。

“哦!天,我是不是再做梦。”舒叶一声哀嚎,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王府,最终转了一个圈,连都城都没有离开,又回到了起点。

“怎么?不想看到本王?那你想看到谁?是冬歌?还是花无涯?”甘澈撇嘴,唇角溢出一抹浓浓的嘲讽。

“是你把我从花楼带回来的?”舒叶诧异的问。

“那你希望是谁?”这话问的,连甘澈自己都明显的感觉到了醋意。

舒叶愣愣的,没有将甘澈的话放在心上。

“这么说来,我已经脱离了虎口,不会被花无涯惦记了?”

“哼,如果不是本王去的及时,你这会恐怕就要成了花楼的头牌了。”

舒叶这会才意识到自己和甘澈都是一丝不挂的。

掀开自己的被子看了看那满床的狼藉,脸色羞的通红。

“我,我昨晚是不是被下了药!”舒叶也不傻,仔细回想下昨晚的事,就什么都明白了。

甘澈不置可否的点头,脸色阴沉了下来。

舒叶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见甘澈的神情不悦,她急忙开口:“你放心,我会负责的。昨晚,我,我被下了药,所以,都是我的错,是我毁了你的清白。对不起!”

甘澈微楞,难以置信的看着舒叶,怎么也想不到一夜醒来,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甘澈不是没想过舒叶的表现,也许她会大哭大闹,要求他负责。也许会寻死觅活的,要为了冬歌保自己的清白。

又或者会黯然接受,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悄然而走。

上面的几点,不管是哪一种,甘澈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舒叶原本就是他的王妃,那所谓的休书,在他看来和儿戏差不多。

他已经和冬歌达成了共识,大事所成的那天,他会写下休书,还了她自由,成全冬歌。

如今,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说不定他的种在她的身体也已经扎了根。之前的那些打算,都要放弃。

他们之间不能不从长计议。

可他万万想不到,舒叶居然会说了这样一句话。她要为他负责,怎么负责?

见他愣了心神,舒叶以为是他害怕自己的纠缠,急忙出口解释:“你别误会,我不会染指你的王妃之位的。既然已经休了你,小娘就不会回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过鉴于的确是小娘乱性占有了你的清白,这样吧!你开个价。要多少银子尽管说,或者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只要是小娘利多能及的,一定尽力而为,如何?”

舒叶已经很尽力的善解人意,不为自己的过错增添对方的负担了,倒不是她大方,她只是想要学得光棍一些。

甘澈的心里没有她,甚至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者说从骨子里是厌恶她的,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因为一场过错,而霸占人家的正妻之位。倒不如好聚好散,自己的痛自己的苦果,自己躲起来品尝也就是了。

舒叶虽然心里很难过,可她只能偷偷的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以后远离都城,远离花无涯和甘澈,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甘澈抿着唇,没有马上回答舒叶的话,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舒叶等了好久都不见甘澈回答,偷瞄了一眼,发现甘澈正在眯着眼看自己。

心里嘀咕了一阵,不明白甘澈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又不好再问出来。

好歹她也是个大姑娘,前世今生加起来,和男人的肌肤之亲,这还是头一遭。

方才能那么痛快的说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她再没有勇气重复一遍。

甘澈瞧了她良久,强压下心里的怒火,鬼才知道,他是多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会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居然能装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心思。

甘澈最后冷哼了一声,起身穿好了衣衫下床。

舒叶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个想法,虽然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快。偏偏又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在她看来,她已经很为他着想,为他考虑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

“男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最后舒叶的心里下了这样的定义。

甘澈收拾好自己,走到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会,拼命了压抑自己的心情,这才没有控制自己没有转身多看舒叶一眼。

“你赢了,好好留在这里休息吧!”言罢再不做任何的停留,扬长而去。

“好好照顾王妃,不要让她离开院子一步。如果王妃这次再丢了,本王就要了你们的脑袋。”临走前,甘澈这样对院子外的人说。

舒叶哀嚎着缩回到被窝里,天啊,她又被禁足了。

不过,甘澈临走之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赢了?”我究竟赢了什么?舒叶抓着头想了半天,依然没有个头绪。

尽管千万个不愿,她被软禁已经成了事实。好在这里是王府,不用担心困在花楼那样的地方没了尊严。

昨天一夜的折腾,舒叶也的确是累的够呛,如今暂时没了什么安全隐患。舒叶索性放开一切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能怪她没心没肺,只能说,她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

就在舒叶安然稳睡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却因为她而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折腾起来的,是冬歌。

舒叶被绑架,第一个知道的,便是冬歌。

遗憾的是,那时候冬歌在家族的总部,陪着奶娘度过人生最后的一刻。

当他从风儿那里得到了消息想要赶去救舒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从家族到花楼最快也要三五天。

虽然他赶不及去花楼,但他可以动用家族的力量,去花楼救人。

于是,他一边赶路,一边命风儿通知家族在都城的联络人,无论如何都要去花楼救出舒叶。

风家在都城的联络人叫风武。是冬歌的一个表弟。平时也没少了留恋在花楼那样的烟花之地。因此对那里比较熟悉。

接到了命令之后,便火速赶到了花楼,可惜还是晚到了一步。

甘澈已经把人带走了。花无涯正在为了这事闹心烦躁中。

偏巧这个时候风武到了。

风武可是风家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是受人礼遇的,没有人愿意得罪神秘的风家人,就连花无涯也不列外。

对于风武的到来他派人热情的招待,当对方提出要舒叶的时候。花无涯有些怒了。

甘澈要舒叶还有情可原,人家是夫妻,可你风家要舒叶干嘛?

心里尽管怒,又不敢的得罪了对方。只能好言哄骗。说他们那里真的没有这个人。

风武没有见过舒叶,不知道舒叶究竟长了什么样子。纠缠了一会后,风武只能作罢。

风武刚走,蛮荒王子恰恰罗便找了来。

“乌鸦,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个绝色的极品,异域舞蹈跳的相当棒,可以让本王子见识一下么?”恰恰罗是来恭贺新皇登基的,同时也为了向新皇表达自己的忠心。国书递交完了,也就该享受中原的美女了。

因此花楼变成了他的不二之选。

要说这时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眼前负责伺候恰恰罗的便有一个坏人:红花。

红花伤还没好,涂了药勉强能下床,听说恰恰罗来了,顿时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