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走后,大公子墨白和二公子花无涯也相继从王府中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于此同时,皇宫里,传来皇上病倒的消息,御医院的人十几个名医一起会审,最后判定皇上中了毒。

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要平常日积月累的吃,才有现在这样的状况。

群臣大惊,皇后和太子也大惊,想不明白是谁要给皇上下毒。

龙颜震怒,派人严密彻查此事。

一时间,整个都城里,人心惶惶,仿佛有一团看不见的黑影压在众人的心口上。压抑的人喘不上气来。

在各方人马猜测未来会如何发展的时候,舒叶、了了和冬歌却在城外的宅子里享受着幸福惬意的田园生活。

舒叶见院子前后有很多的空地,这时候春暖花开了,土地也慢慢的融化。

舒叶便让了了去买了很多菜籽,在院子的前后种上了很多菜。

“我买的东西够我们吃好久了,你干嘛还要种这些?”了了不解。

“你笨啊!你买的那些好多都不新鲜了,这样种出来的菜不是能新鲜一点。何况这东西还有怕多的么?”舒叶白了他一眼,感觉这个神偷脑子怎么那么笨。

“你不是说等风平浪静了,就要离开的么?”了了急了,看舒叶的样子,是打算再次长期驻扎了啊!

“是啊!可究竟多久才会风平浪静,那就难说了,我觉得,要不都城发生一件什么大事,要么就要等个一年半载的才行,最危险的地方也才是最安全的。”

“你!老大你太……”了了不知道改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行了,一个大男人磨叽啥,赶紧过来干活!”类似这样训斥,舒叶不止一次的对了了说,可对冬歌,她只会温言软语。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把他当成了死去的弟弟来疼。

冬歌后来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力所能及的会帮舒叶做些事。却不肯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了脏东西,甚至受到一点的伤害都不行。

冬歌的手细长白嫩,大冷眼看过去,就像是意见雕塑品一般唯美。

其实到不是他娇气,而是他们风家人和风沟通的第一关便是双手。因此风家人的双手,从小就要在特殊的药水中浸泡,以达到极其敏感的目的。

即便是成年了,手也是风家人精心呵护的第一要务。

这是风家之人的秘密,冬歌自然不方便多加解释的。

每天吃了饭,舒叶便会拉着冬歌或者了了教她武功。晚上舒叶作为回报,在晚饭过后会给他们讲故事。

讲的故事,都是前生听到的那些经典故事,有武侠的,还有玄幻的,更有一些野史之类的记载。

听的了了津津有味,即便什么都知道冬歌,也听的很入神

但在听过之后,冬歌经常会沉思,这些故事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是风家的人,能和风一起沟通,他问了很多路过的风儿,都没有这些故事的一点线索。这让冬歌便更加奇怪了。

一转眼舒叶仨人在这里又度过了愉快的十天。

这十天里,因为害怕泄露了行藏,就连了了都没有出去打探消息。反正他也是无牵无挂的。

何况他们中还有风家的人在,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消息,冬歌会说的。

了了却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信任冬歌了。

这一天,舒叶早早的起床梳洗好了,去厨房准备早餐。

她因为害怕冬歌会饮食厌烦,每天都变着花样的做菜。还有好多,都是冬歌见所未见的。

今天早上她想要做皮蛋瘦肉粥。

皮蛋是她十多天之前,用土方秘制的,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能拿出来吃了。

准备好了食材刚要准备动手,冬歌忽然出现在厨房。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这里的油烟大,会熏坏了你的眼睛。”舒叶二话不说将冬歌推了出去。

冬歌想要说什么,一眼瞄见不远处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的了了。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大家相安无事,但了了和冬歌还是彼此冷漠相对,只是在面对舒叶的时候,才会融洽很多。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她那么心疼你,看来她是真的把你当成宝贝弟弟了。是弟弟哦!弟弟和情人可是不同的概念,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了了故意打击冬歌。

“你嫉妒?”冬歌一针见血。

“哈!我会嫉妒,笑话,我是可怜你,可怜你堂堂风家的家主,居然被一个小女人当成小孩子疼爱!也可笑你,我想你之所以愿意让我们偷出来,又留下来陪着她,你也是欢喜她的吧!可惜啊,可惜!她根本不懂你的心思,她就那么一厢情愿的把你当弟弟,甚至还要给你这个风家的家主找个姑娘成亲。”

了了说道这里绕着他转了一圈:“不知道,此刻你的心情如何呢?”

冬歌听了他的话却没有恼,而是温柔的轻笑:“那试问堂堂的十二皇子殿下,你被人当成仆人一样呼来喝去,感觉又如何呢?”

“你!哼,本皇子愿意,你管得着么?”了了仰脖瘪嘴。

“呵呵!有钱也难买我乐意!”冬歌淡笑。

两人顿时犹如斗鸡一般,大眼瞪着小眼,脸红脖子粗的对视。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从里面丢出一头大蒜:“了了给我拨蒜。”

了了顿时蔫了,扬手接了大蒜,念头耷拉脑的去一边拔蒜皮。

冬歌无声的轻笑,其实这个十二皇子也挺有趣的一个人,至少舒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也是安全的。

行动的日子就要到了,他也必须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十二皇子能在这段时间里,保了舒叶周全。

“说吧,你找她干嘛!你小子没事不会往厨房跑的!”了了低着头忙活了一会忽然想到要问冬歌目的的。

冬歌迟疑了片刻,才低缓的声音说:“我接到消息,舒叶的家人,昨晚都被杀了,全家满门被灭。根据目前的消息来看是太子的人动的手。”

了了的身子微震,震惊的抬头看向冬歌。

“你说,全杀了?太子的人?”

“嗯!”冬歌抿唇。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不也是太子的亲人么?”了了有些迷茫。

“据说,太子的人是去找舒叶的,可舒叶没有找到,太子认为是她的家人把她藏了起来,结果便派人把她的全家都杀了!”

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想,太子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舒叶出现吧!”自己的家人都被杀了,做女儿的怎么可能不会出现报仇,何况还是舒叶那种嫉恶如仇的女人。

了了无言了,太子也是他的亲哥哥,而他这个兄长做事向来残忍冷酷。七王甘澈也很冷酷,但他的冷和太子的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早就知道太子惦记了舒叶,却想不到惦记到了这样的地步。

了了凝眉,当时父皇说了他会有办法的,不过看来父皇的办法不怎么管用啊!

“你打算告诉她?”了了问。

冬歌沉默,在他得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他是要告诉她的,也因此他去了厨房。

可一看到她的那双眸子,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还是不要了,告诉她,也于事无补。再等等,只要再等一个月,或许一切都有了转机的!”冬歌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双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攥在了一起。

一定要成功,就算是为了舒叶,他们的行动也一定要成功,否则如果让太子登基了,那舒叶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当天晚上冬歌居然亲自下厨给舒叶做了一道菜。

“这是我会做的唯一一道菜,希望你能喜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羞涩,脸颊微红。

舒叶欢喜的接过盘子。将一盘子的菜都吃了下去,连了了要尝一口都不答应。

还别说,冬歌的菜很好吃,想想也是,如果你一生只会一道菜,做了十几年,那你做的也不会多么难吃的。

要是这样都做不好,也只能说你,比猪还笨。

吃过了晚饭,冬歌邀请舒叶到房顶看星星。

了了吵着要上去,却被冬歌拦住了,他不知道对了了说了什么,总是了了真的不再跟着搅合,反而乖乖的去睡觉了。

“你喜欢看星星么?”冬歌问舒叶。

“小时候喜欢!”舒叶轻笑。

“小时候父亲很忙,我要照顾弟弟,弟弟不肯好好休息,我就只能爬上房顶给弟弟讲故事,然后陪着他数星星,一直到他睡着了为止。”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看星星!”冬歌轻柔的说。

这是他第一次和舒叶正儿八经的聊天,让舒叶感觉他不在那么遥不可及,那么神秘。

“我还记得那时候为了完成母亲的要求,每天都要练功到很晚,完不成就不能吃饭。有一天,我实在困倦的不行,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天上的星星,一颗颗亮晶晶的。母亲说,那是父亲的眼睛,他在遥远的地方看着我!”

舒叶转头,月光下的冬歌更加俊美,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辈子!”舒叶在心里对自己暗暗的发誓。

这一晚,两人在房顶上一直在看着星星闲聊,一直到舒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冬歌将舒叶搂在怀中,眸底是一片藏不住的柔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尽情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感觉。

他是欢喜舒叶的,尽管他知道舒叶当他是弟弟一般疼爱。不要紧,来日方长,至少弟弟也能在她的内心深处占据一席之地。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这个弟弟是个可以顶天立地,为她遮风挡雨不受伤害的存在。

冬歌轻柔的将舒叶放回到**。小心翼翼的为其盖好了被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屋子。

“你真的要走了?”了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嗯,我会很快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保护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要是我没有猜错,太子就要疯狂了。他为了得到舒叶,一定会倾尽全力的。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你就不能离开舒叶身边一步。”

冬歌的表情很严肃,让一向嬉皮笑脸的了了也情不自禁的认真了起来。

“这里是一包毒药,这药粉散出去,迎风飘散,可以让人迅速昏倒,沉睡不醒,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或许能保了你们一命。”

“怎么只有一包,把你身上的毒药多给点吧!”了了眼睛在冬歌的身上一个劲的打转。

“别的不能给你,因为你会连自己都毒了的!”了了顿时蔫了。

“如果她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冬歌淡漠的瞟了一眼了了,身形飘飞离开了宅子。

了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冷哼了一声,都要走了还那么拽。

第二天,舒叶美美的睡醒起来,刚要去厨房准备早餐,一眼瞧见了枕头旁边的信封。

“这是什么?”舒叶微愣,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打开了信,里面是冬歌那清秀中又带着磅礴气势的字迹。

“我走了,我要去完成我的家族对王爷的承诺,我很快就会回来,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一切都会解决,那时候我带着你远走高飞。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信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但舒叶知道,这是冬歌的留书。

舒叶呆呆的看着信笺,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他还是走了,说是去完成承诺,那承诺是什么,她不知道。却知道这一去凶险万分。

了了几乎是一夜没睡,他不知道舒叶什么时候会醒来,要是发现冬歌的留书,会不会失控的冲出去寻找。

因此他等在舒叶的房门外,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舒叶醒来,他是知道的,他从半天的窗口,看到了里面的动作。

舒叶拿着信呆呆发愣,了了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会想不开追出去。

好在她什么也没做,就只是那么呆呆的发愣,一直到太阳升起了老高。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了了抓着头皮想了想,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

“老大,我饿了!”一声喊出来,舒叶没有反应。

了了的心一沉,心想完蛋了,该不会这丫头气傻了吧!

“老大,我好饿!”了了又喊了一句。

舒叶这才稍微动了一下,接着轻轻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又将信看了一遍,转身收好,这才从屋子里出来。

“鬼叫什么,饿了自己不会做啊!要是我不在你怎么办?是不是就要饿死了。”舒叶对着了了好一顿数落。

“你不在,你不在要去哪里啊!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不要离开你!你是我老大,也是我的长期饭碗,一天是,一辈子都是,你得管我一辈子的饭。”了了十足的一副无赖样子。

“哈!你还真是,尽得我的真传啊!都无赖到家了!”舒叶白了他一眼。

“我问你,冬歌走,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舒叶淡漠的问。

了了一缩脖子,猛的吞了口口水,这才硬着头皮回答:“嗯,昨天你睡着了,他和我说来的,他说有事要做,还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哦!”舒叶点头,没有了了想象中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我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的离开我!”这句话是舒叶的喃喃自语,但语气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和孤寂。

了了的心狠狠一揪!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老大的,只要老大不讨厌我,了了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老大,了了可以对天起誓。”

舒叶转眸轻笑:“傻瓜,你早晚有一天也要成亲的啊!”

言罢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出了房间去做饭。

“就算成亲,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这句话了了不管说出来,只能在舒叶离开之后,才轻声低语。

似乎好日子随着冬歌的离去,也到了头,都城里的局势再起波澜。

七王甘澈迅速平定了内乱之后,带着人火速往京城赶,却在半路遇到了埋伏。

埋伏的人不知道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周围全是黑衣人,各个武功都很高强。

甘澈的人拼死抵抗,终于突出了重围。随后便是那些人千里追杀。

当大公子墨白得到消息带人去接应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甘澈被人追杀几千里,全身是伤,累得几乎吐血。身边护卫也一个个的死于非命。

墨白的人接到了甘澈,甘澈却重伤不能赶路,只好躲在一个村民的家里养伤。

于此同时,皇上派人测查下毒案件,最后太子和皇后浮出水面。

皇后和太子惊呼冤枉,可惜皇上不但找到了下毒的人,还找到了太子私藏在府里的龙袍和龙冠。

皇上震怒,在文华殿上怒骂两人没有人性。

文武百官吓得噤若寒蝉。很多人对太子不喜的,有心要接着这个机会将太子彻底拉下马。但另外一个方面,又担心皇上不过是骂骂就算了。不会赶尽杀绝。

大家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只能立在一边听着。

皇上骂了好半天,终于骂够了。身边的小路子直接传旨,废太子和皇后,将两人送到天牢等候发落。

这一刻文武群臣震惊了,太子的人急忙跪下求情,可惜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废掉太子。

任凭谁说情都没有用。

这一刻,皇后反而镇定了下来。

“臣妾谢皇恩。皇上,从当年蹀妃死的时候,臣妾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了。臣妾死不……”皇后刚刚说到这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块石子,将皇后满口的牙都打掉了。

皇后泪眼朦胧的看向皇上,想不到这个男人有一天会如此的心狠。她知道,皇上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泪合着血一滴滴的滴落尘埃,皇后在没有说一个字,转身踉跄的离开了文华殿。

当天晚上,皇上赐了两杯毒酒,由小路子亲自监督着二人喝了下去。

皇后什么也没有说,她很清楚,如果她再说一句皇上不想听到的话,那她就不是一杯毒酒这么简单了。

至于太子,他端着毒酒,眸底闪过浓浓的阴狠,现在他才是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为什么不真的给那个老混蛋下毒。

“为什么?本殿下即便是犯了错,顶多废了太子的名号,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杀了我,虎毒还不食子啊!”太子迷茫的问。

小路子低叹,这个问题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能回答。

太子最终带着满腹的怨恨,喝下了毒酒。

酒入断肠,太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死不瞑目。

小路子蹲下身子,在太子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错就错在,你生在了皇家。”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是不可改变的规律,不管最终的原因是什么,太子犯了皇上的大忌。

都城里一时间有些慌乱,太子死了,皇上又病重,这江山究竟是谁的。

可惜,慌乱没有持续多久,又一个消息传来,皇上下旨,他驾崩之后,轩辕皇朝的皇位传给十二皇子轩辕拓。

并且,同时让暗卫老吴,去寻找轩辕拓回来。

“不是我自私,是我不能放下这大好的江山不管,更加不能将他交给那个残暴不仁的混蛋。”皇上是这样说的。

老吴并不知道十二皇子在什么地方,只能派了人去寻找。

而此刻的轩辕拓还不知道捡到了一个大大的馅饼,更加不知道皇上病危的事。这事倒也怪不得他。

皇上的身体原本那么好,至少这些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其实轩辕玄雨如果还要继续活下去,再活个二十年没啥问题。只要有老吴的功力精血延续他的生命就是了。

只是,轩辕玄雨终于不忍心了,老吴原本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为了压制他体内残留多年的余毒,功力大失,人也变得干瘦干瘦的。

何况他知道甘澈那边开始行动了,不管是太子,还是甘澈,他都不愿意将江山给了他们。因此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轩辕拓最近的有些郁闷,舒叶打从冬歌走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虽然还是一样的跟着他学武,晚上也一样的给他讲故事。但她在没有了之前的欢快。

“你是不是欢喜冬歌”这一天了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就像担心我弟弟一样,我不想在看到那双清澈哀伤的眸子在我眼前禁闭。”舒叶忧伤的说。

了了对于舒叶的回答,总感觉怪怪的。舒叶的家世背景,他是一清二楚的。

这个七嫂根本没有一个弟弟,更加不用说还可能是死了的弟弟。那她所说的冬歌和死去的弟弟很相似,这样的言论究竟从何而来?

了了的困惑没有人能回答,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冬歌走了,他的机会来了。

现在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两情相悦也不是什么难事。

了了几乎可以看到美好的未来再对他招手了。

接下来的几天,了了和舒叶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逍遥自在。

舒叶也渐渐从冬歌离去的悲伤中脱离了出来。

她的内心深处真的当成冬歌是弟弟的,既然是弟弟,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生活着。那就没有什么好遗憾,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也早晚要自己成家立业的。

了了对舒叶也倍加温柔起来,每天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几乎不让舒叶动手,偶尔还会给舒叶做饭。

这一天晚上,舒叶原本和了了在院子里聊天,忽然感觉肚腹一阵的绞痛,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了了,我,我肚子好痛,扶我回房间。”舒叶咬着牙飞快的吐出一句话。

不等了了回答,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了了大惊,急忙上前抱起舒叶回到房间里。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舒叶的下身已经被鲜血殷红了。

“不会是,小产了吧!”了了惊得脸都青了。

虽然他很清楚七哥是个多么‘挑剔’的男人,而且他和舒叶向来不对盘,不太可能真的会有什么交集。

可,舒叶现在的情况,和小时候母妃小产的那次是那么的相似。

也是那一次,母妃昏过去再没有醒来。

了了想到多年前触目惊心的那一幕,再看看眼前半身都被血水染红了的心上人。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等着,一定要等着我,我去给你请郎中。”了了手忙脚乱的给舒叶盖了被子,急急忙忙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怕她这样流血过多会死去。折反回来又点了舒叶的几处穴位,想尽量阻止流血的速度。

也不知道这一下子管用不,毕竟舒叶是下身流血,他不方便探看。最后一跺脚,咬牙跃身上房,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同善堂是都城里最没落的一处医馆了。

同善堂的老板钱拔光,也是医馆里的伙计,整个医馆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之所以会没落,倒不是他的医术不成,相反,他的医术在整个都城来说还是小有名气的。

偏偏他这人有个习惯。有钱人不给看,没钱人看了还不收费。

如果有些实在厉害,推脱不掉的有钱人来看病,便卯足了劲得狠宰一顿。

一来二去的,他的医馆收入越来越少,渐渐破败没落了下去。

今天钱拔光刚刚去城外的一处百姓家看病,赶着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同善堂。刚放下药箱子,屁股还没做稳当,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便上了门。

说来这人也可笑,明明是焦急恼怒的但配上了那么一张娃娃脸,便特别有喜感。让人见了很想笑。

“谁是郎中?”男人进了门便嚷,眸底甚至因为焦急而充了血丝。

钱拔光上下看了看男人,瞧着他这身衣服价值不菲,而且光是腰间的玉佩就是个不小的数目。

当下一撇嘴:“这里没郎中。”

娃娃脸一皱眉,上上下下打量了钱拔光几眼问:“那你是这里的伙计?”

钱拔光点头:“跑堂煎打扫卫生的。”

娃娃脸低叹,扭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旋风一般的转了回来。

“跑堂的也行,你跟我走。”言罢不等钱拔光反应过来,揪着他的衣领便往外走,顺手将一边的药箱子也抓了过来。

钱拔光刚要嚷嚷,娃娃脸一瞪眼:“敢叫,蛋黄给你捏爆。”

这话说的,太黄太暴力。甚至比直接恐吓杀人更加有作用。

钱拔光刚想硬气的顶上几句,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身下一阵冒凉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娃娃脸带着钱拔光一阵蹿腾跳跃,到了城门口。这会天色已晚,城门老早就关闭。

娃娃脸到了城门边拿出一块玉牌给了城守的队长。队长一瞧脸色微变,急忙命人开了城门。

娃娃脸带着钱拔光快速出城,一路风驰电掣一般回到了舒叶的住处。

钱拔光一路上牟着劲的准备呆会要折腾折腾那个病人,要不然就太不对不起自己受到了惊吓了。

可当他看到舒叶的一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活菩萨七王妃么?”钱拔光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舒叶。

“你认识她?”了了吃惊。

“她可是我们穷苦百姓心中的女神,我怎么会不认得,

她去赈灾的时候,我远远的见了好几次的。如果不是王妃的慷慨和善心,还不知道要死了多少百姓呢!”钱拔光欣喜的眼眉都要乐开花了。

“认识最好,你赶快给她看看吧!”了了起初还有些担忧这家伙不肯就范,毕竟同善堂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的。

如果不是现在根本来不及再去别的地方找郎中,他也不会去碰这个刺头的。

钱拔光这次倒是没有推脱和不悦,急忙上前给舒叶诊脉。

一边的了了急的团团转,生生的压下了心里的难受眼巴巴的看着钱拔光。

只见钱拔光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变成了青紫色,甚至隐隐还有那么一点的尴尬和窘迫。

“怎么样”好一会,钱拔光收回手,了了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王妃是葵水来了。王妃之前是不是曾经受过历经生死的劫难,甚至有过气绝的现象?”钱拔光凝眉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了自然不知道舒叶被人劫持的时候就被吓死了。

“她的身体里有股死气,是频死之人残留下来的。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一旦到了阴阳不平的时候,便会引动体内的死气,造成失血过多。说白了,便是体内过于阴寒所致。”钱拔光努力的选择措词,希望让了了明白他的意思。

了了一头雾水的抓了抓头,还是没明白。

“葵水是什么东西?”了了不耻下问。

“葵水是……是女人每个月必定会经历的一种现象。王妃想必是之前死气盘桓在体内,破坏了一定的阴阳平衡,才会导致葵水久违来临,一旦来临,便犹如江河绝提一般。因此,从某种程度来说,王妃的这种现象算不得是病,是一种女人都会经历的现象。”

好半天,钱拔光总算是将自己的意思解释了出来。

然而,当触及到了了那依然迷茫的神情时,钱拔光彻底没了脾气。

“算了,你只要知道王妃没大碍就是了。”最后一挥手,直接下了诊断。

“没大碍,怎么可能,你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没有大碍。她留了那么多的血。人也晕了,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啊!”了了急了,他怀疑是不是他故意忽悠他的。

“你想办法让她醒过来,控制住不要流血了,我已经点了她的穴道,却不知道能不能管用。只要她能稍微好一点,明天我去找别的郎中,或者你告诉我你们郎中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了他过来。”了了知道不能怪他,毕竟人家不过是个跑堂的,他当初也是病机乱投医才会虏了他来的。

钱拔光皱眉:“胡闹,你怎么能点了她的穴道,王妃现在虽然很虚弱。但那些血都是含了死气的,流出来才好。”

了了微楞,一时间分不清楚他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又不是中毒了,怎么会流的血越多越好?

钱拔光是个郎中,只会一些防身的本事,对点穴是根本不懂的。

想要解开舒叶的穴位,还只能了了自己动手。

偏偏了了自己不能判断钱拔光所言的真假,两人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肯让步。

正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破空声,声音轻微的只有了了发现了。

“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我马上回来。”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屋中。

“你,你倒是解开了穴道再走啊!哎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钱拔光气得一个劲的跺脚。

再说了了到了院子里,一眼瞧见不远处一道黑影藏在角落中,只有淡淡的呼吸泄露了他的行踪。

“什么人,既然阁下光临,那就请出来说话吧!”了了临阵以待,手里已经摸上了自己的武器。

尽管来人没有什么杀气泄露,但如今是非常时期,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黑暗中,那人似乎根本无意躲藏,听到了了的喝问,很自然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老奴老吴,奉皇上的旨意请十二皇子回宫。有要事。”声音苍老而沙哑,正是皇上身边暗卫的首领老吴。

“老吴,你怎么会在这里?”了了凝眉,他从宫里出来父皇是知道的。也是默许了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的,为什么这会又要他回宫。

“你刚才说父皇找我有事,是什么事?”了了疑惑的问。

“皇子,皇上病危,若您回去晚了,恐怕再见不到皇上。”似乎怕他不信,老吴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盘龙玉佩,还有一张轩辕玄雨的简单手谕。

这玉佩,了了认得。这是父皇之前给他看过的,非常时期使用的紧急召唤令。

“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这玉佩找你,并且出示了朕的手谕,那必定是十万火急的事,你一定要照做。”了了在离开之前,轩辕玄雨曾经很郑重的告诫过他。

“好,稍等,我这边有些事要去处理。”了了稍微犹豫了一下,一跺脚点头答应了。

舒叶这边他终究不能放心,可如果不回去看看,他同样不能安心。

回到屋子里,了了见钱拔光正在给舒叶行针,她的脸色看上去稍微了有了一丝红润。

“你有多少把握将王妃医好?”了了问。

“王妃原本就没有事,只要你解开了穴道,小人在开几幅药,王妃很快就没事了,最多不会超过五天即可痊愈。”钱拔光很相信自己的医术,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那好,王妃暂时交给你照顾了,你记得,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必灭你满门!”这可不是威胁和恐吓,而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正在这时,**的舒叶缓缓醒了过来,她原本就没什么大问题,钱拔光的那些说词,说白了就是内分泌失调加之内体阴寒之气过重。

舒叶对眼前的场面有些迷茫,但肚腹的痛楚还是让她明白了自己的情况。

作为一个女人,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不过说来也怪,从她穿越过来至今,还是第一次来了葵水,也难怪她的胸部繁育那般迟缓了。

“了了,”舒叶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了似乎很生气,又好像是在和什么人争执。

“老大,你感觉可好?”了了急忙上前,满眼的关切和不舍。

“我,”舒叶脸色微红,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情况,虽然第一次就出血量这么多有些奇怪,但她也不是不能应对的,偏偏她关键时候晕了过去。

“我没事,呵呵,真的没事。”舒叶讪讪的笑。

“那就好。”了了松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舒叶被封住的两处穴道。

“老大,我让郎中留下来照顾你,我家里出了点事,要回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最快天亮之前,最慢明天日落也必定会回来。”了了有些纠结,这个时候离开太不放心了,可偏偏,宫里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父皇不会出动紧急召唤令的。

舒叶愣愣,猛然间想起来,他也是有家人的。这样和她没日没夜的混在一处,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你去吧!”舒叶了然的笑笑。这个世界孝字最大,只有全了孝意,接下来才是朋友和妻小。

了了咬唇,欲言又止,转头满含深意的瞟了一眼钱拔光:“这两天,你就留下照顾好了,暂时不要离开。”

钱拔光青紫着脸,想要反驳,到嘴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如果换成别人,他必定会拒绝,就算拒绝不掉也要狠宰了一笔的,可现在。他不能拒绝。因为眼前这位是他从心底里敬佩的活菩萨。

就算是为了那些被她救助的百姓,他也愿意留下来照顾王妃。

了了走了,临行前请求老吴派人暗中保护舒叶。

现在舒叶的情形,他终是不大放心的。

就在了了急三火四的离开这处院子后,一缕夜风轻柔的吹拂而去,飘飘****之间,便远行千里。到了有心人的身边。

“你说,她病了,留了好多的血?那个男人却离开了?”纯美到极致的俊颜听了风儿的诉说,顿时染上了冰冷的寒霜。眸底隐隐含着浓烈的杀气。

“还留下了一个陌生人。”俊颜脸色更加难看了。

“知道了,辛苦你们了。”轻柔的低语缓缓飘**在空气中,风儿似乎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欢畅的离去。

“三公子,主子已经醒了,请您进去。”脚步声缓缓接近,一个黑衣侍卫恭敬的禀报。

虽然眼前的这人俊美的不识人间烟火一般出尘,但他却丝毫不敢有一点小看对方的意思。

冬歌点头,面无表情的跟着侍卫往外走,仿若方才那个怒气满面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他是风家的继承人,从小便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往往他越加生气的时候,表面上会越加平静。

七王甘澈这次受伤还挺严重的。尽管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冬歌再次见到甘澈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条。

他身上的伤口倒是不多,却有一处致命伤紧挨着心脏。

若伤口再往里面哪怕一头发丝,甘澈也就一命呜呼了。

冬歌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终于等到了甘澈清醒过来。

“王爷!”冬歌冲着甘澈点头表示见礼。

“哎呦,瞧瞧,瞧瞧!这不是我们的三公子么?三公子还真是好运,居然能被王妃拐跑。怎么王妃不要你了,把你给甩了?”一边的花无涯手里摇着羽扇,一嘴的尖酸刻薄。

“怎么?堂堂花家大公子,何时改行做了老鸨?”冬歌淡漠的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你说谁是老鸨,怎么,本公子说了实话,呛了你的心口,冲了你的肺?”花无涯今天居然难得的冬歌吵嘴起来。

原本三个公子之间都是各自为政,谁也不会去招惹谁。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明着是楽奴的身份,实际上背景都不简单。

花无涯对冬歌尤为感冒。每次见了都会保持沉默。

今天就连花无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一瞧见冬歌那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便闹腾的很。

然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幸好冬歌懒得和他计较,都没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到甘澈的面前。

“你回来了。你们都出去吧!”甘澈淡漠的挥手,花无涯不甘心的瞪了眼冬歌的背影,扭捏着不肯动。

“走吧!这个时候我们内部就别闹别扭了。”墨白拽了下他的衣角,拉着花无涯出去了。

冬歌没有理睬那些出去的人,拉了把椅子,安稳的坐了下来。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甘澈似乎再思考什么,冬歌则认真的看着他。

“她,好么?”过了好一会,甘澈才嘶哑着声音,有些迷茫的问。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先想到的,就是她的情形。而不是从冬歌口中探听皇宫的兵力部署。

“很好!很开心。”冬歌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刚刚得到的消息。

甘澈点头,神情轻松了不少。眸底却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无奈和惆怅。

“皇宫里,情况如何!”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甘澈问起了皇宫里的事。

冬歌见话题转移了,也轻松了很多,当下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就先等等好了,十二是个幼稚贪玩的性子。让他做皇上,没多久就会漏洞百出的。那时候我们再谋大事定然事半功倍。”

“好。皇宫那边我会监视,王爷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冬歌低语。

“嗯,本王明白,你放心的回去吧!有什么消息让手下人传给我就好。幸好太子已经死了,她也没那么大的危机。”说着说着,甘澈又想到了舒叶。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舒叶居然有这么多的牵挂。

冬歌当天晚上便离开了甘澈等人的隐居地。他实在担忧舒叶的情况。

遗憾的是,风儿能带来她的消息,却不能将他的思念和牵挂带给舒叶。

这边的事情暂时没有什么可图的。他留下了风家支系的一个人,这样可以帮助甘澈躲开追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