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见袁笑翔就这么走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她的摇钱树啊!就这么跑了!一定要将她们两个追回来!

“你们几个跟我出去找人!”红姨将手下的龟公全部带出,边走边说:“谁抓到她们两个就给谁五百两银子!”

与此同时,卓兰扶着脚步虚浮的白宛霜七拐八拐地远离杏雨楼。

“你带银子了吗?”

“走得太匆忙,忘了!”卓兰道:“要不咱们再找家妓院?”

白宛霜白眼卓兰一眼,说道:“再让第二个‘红姨’下毒?”

“呃!那你说怎么办?”

“宛霜、卓兰你们怎么在这里?”正在二人手足无措之际,却见袁笑翔自一顶软桥中走下来。

“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袁笑翔道:“是因为汤包不干净吗?”

“当然不是,宛霜中毒了!”卓兰道:“袁公子你身上有银子吗?借点银子给我们行吗?”

袁笑翔激动地抓住白宛霜的手说道:“中毒?中了什么毒?谁下的?我去找他!”

“红姨下的子母蛊。”

“什么?红姨?宛霜不是她的摇钱树吗?怎么会毒害她?”

“袁公子有所不知,这子母蛊并不会置人死地,只是若不听她的话便痛苦万分!”

“不如去我的别院吧,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白宛霜道:“这不好吧!”

“我知道我长期厮混欢场,宛霜对我不放心,可我是有苦衷的,绝不是好色之辈,宛霜你要相信我!况且,我家中有位好友医术高超,说不定他可是医治你的病症呢!”

“这……”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啦,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去处,不如先去让袁公子的朋友瞧瞧再说,若是能医好你那是最好,若是医不好,我去找我哥救你。”卓兰扶着白宛霜坐上袁笑翔的软轿去了他的别院。

“笑翔步履凌乱,何事如此惊慌?”不待袁笑翔进屋,一道清冷的男声自正厅传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浅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王……云澜兄,白宛霜姑娘生了重病,还望你能够妙手回春哪!”

卓兰呆呆地低语道:“世间竟有这样的美男!”

“快擦擦你的口水,丢死人了!”

卓兰果然后知后觉的用手擦唇,惹得白宛霜一阵轻笑。

“你诓我啊!哪里来的口水!”

“什么口水?”袁笑翔问道。

卓兰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尴尬笑道:“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白宛霜笑道:“我们走了好远的路,她渴了,想要喝口水又不好意思说。”

空灵悦耳的声音吸引了方云澜,他抬眼望向这女子,只一眼便觉心中的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了。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不知哪位是白姑娘?”

不待白宛霜回话,一旁的卓兰抢答道:“她是,我叫卓兰!”

方云澜轻笑一声说道:“请两位姑娘移步,总不能在这院子里为白姑娘把脉吧!”

“随我来!”袁笑翔行至前方带路。

不多时到了客房,白宛霜躺在塌上平息了因为走路急促的呼吸,对着方云澜点点头伸出手臂。

方云澜把完脉,眉头微蹙说道:“笑翔,我们去会会那红姨吧!”

卓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必了,你留下来陪着宛霜,我和云澜兄去就可以了。”

待他们刚一走远,卓兰便说:“这个美男我看上了,你别跟我抢啊!”

“谁跟你抢美男!瞧你方才花痴的模样,啧啧啧,眼睛都快放出光了。”白宛霜打趣道:“简直就像三天没吃饭的人忽然看到了红烧肉。”

“你少来,难不成你不觉得他好看?”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若不是见过冷华然,白宛霜大约也没有这么淡定,不过男人光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姐又不缺他那口饭!只要好看就成!”

好吧,她彻底被这花痴打败了。

“我告诉你哦,袁笑翔看上你了,你可不能跟我抢云澜。”

“袁公子看上谁是袁公子的事,至于你那个云澜嘛,姐姐我没兴趣,你自己慢慢花痴吧,我想睡会,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睡吧,我出去打听打听。”

刚刚她还做梦,梦见黑脸大胡子的阎王爷说:你怎么来了?你阳寿未尽,速速回去。

她说:白宛霜的运气实在太差了,我上辈子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凭什么这辈子这么倒霉!不干,说什么也不回去,我要重新投胎!

结果阎王爷怒喝一声,说:你还没死便来地府捣乱,好,既然你不肯走,牛头马面把她给我拖到十八层炼狱去!一层一层受刑!吓得白宛霜撒腿就跑,跟着就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一下撞在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上,正要抬头却听上方传来方云澜的声音:“别乱动,我在为你施针。”

“啊?”

“躺好!”

顺从地躺下,只见方云澜拈了一根长长的银针在她的头部扎针,原以为会很疼,却只是传并不明显的疼痛。这样扎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云澜的额上已经有一层细密地汗珠了,就在白宛霜以为那些汗珠会滴到她身上时,方云澜却说:“好了。”

随后又将桌上的一碗药端了过来,说道:“喝吧,已经不烫了。红姨已经被我们教训过了,这是母蛊做的药引,你服下之后一两日便会排出子蛊。”

白宛霜刚喝完他又端了一盘蜜饯,道:“笑翔给你准备的。”

“他总拿我当小孩子。”随手拿了一个送入口中,丝丝缕缕的甜蜜自口中晕开直达心底。

“好了,病已经医好了,我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多谢王公子。”

方云澜笑道:“我几时姓王了?”

“不姓王吗?方才袁公子明明叫你王云澜。”

“他的管家姓王,刚才约摸是着急了,准备叫王管家,见到我又叫了我的名字,所以让你误会了。”

“抱歉,既然如此,那多谢云公子!”

“无妨,你是笑翔的红颜知己,日后说不定是我的弟妹呢!不必这么多虚礼。”

“云公子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

“难道你们不是两情相悦?”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并不是云公子想像的那样。”

“那便怪了,我可从未见笑翔为谁如此挂心过!”不待白宛霜再说什么,他又道:“看来笑翔尚未求得佳人芳心,尚需努力啊!行,你再歇会吧,我出去了。”

卓兰见方云澜出了屋子问道:“云公子,宛霜的病医好了吗?”

“已无大碍,尚需静养几日便可。”

“太好了!多谢!”

“不必客气,笑翔,我有些累了,吩咐下去为我准备汤浴。”言罢对着卓兰微微一笑便离去了。

“卓兰,卓兰!”袁笑翔伸出手在卓兰眼前晃了晃,卓兰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我与云澜兄多日不见今晚要把酒言欢,宛霜大病初愈,我吩咐下人将晚膳送到房中,你陪她一起吃吧。”

“行,没有问题,反正来日方长嘛!”

“什么来日方长?”

“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去让人给云公子准备洗澡水,宛霜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说罢推门进屋了。

袁笑翔叹息一声,往方云澜暂住的院子走去。

“这个红姨留不得,方才为免把事情闹大,只是去演了出戏,稍后你去处理一下。”方云澜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只是如何再让白宛霜继续培养名妓呢?”

“笑翔不是正在使美男计吗?若是能成功的话,你让她做什么她还不乖乖照做。”

“王爷,属下觉得她似乎不是那种对男人惟命是从的女人。”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爱上你,若是她心中有你,便是让她为你去死她也会照做。”

“是,属下尽力而为。”

此刻紫禁城玲珑宫中,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端坐着一男子,随着他指尖起落,琴音流淌,似湍湍的流水,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归于平静。

冷华然拨开珠帘,望向那男子,只见他一身金色窄袖龙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一头妖冶地冰蓝色的长发,被白玉头冠束住,浓眉如剑,冰蓝色的眼瞳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整人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我就知道你在这!”冷华然自来熟的坐于琴案对面。

“怎么?才来便闲得发慌?来找打?”蓝发男子声音温润冰冷,却让冷华然觉得找回了自己,在那个怪女人身边时,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人家大老远得来看你,你竟然这样说。太伤人心了!”

蓝发男子一挑眉说道:“之前编了个万年灵芝的借口,这回又要找什么借口赖在这?”

“努,这回是真的!上次是卓兰那个死丫头调了包,这次是真的。”冷华然不正经地调笑道:“唯有似云舒这般的绝世美男才称得上我!我当然要全力以赴地对你好了。”

“你给我正经点!”冰云王朝的国主方云舒此刻一点也舒心不起来,眼前的男子将他后宫的美人祸害得不轻,虽然每次都是下些痒痒粉、红斑丸什么的,不会伤及性命,但也吓得那些妃嫔不敢接近他,好不容易将他打发走,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又跑回来了!是想怎么样啊!他都已经强调过无数次了,他不是雪神转世,更不是断袖,也没有龙阳之好!可他偏偏就是缠着他不放!

“好吧,你后宫的那些美人都是那个方云澜送的吗?”

“一部分是。”

“我去毒死她们!”

“你堂堂毒仙何须同那些小女子过不去?”

“哼,她们可是会危及你性命的!”冷华然一脸严肃,极为认真地说。

“我的性命吗?”方云舒苦笑一声:“无所谓,反正我身中血咒连你都无法解除,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

“我会救你的!”

“你又不是我的同胞兄弟,如何能救我?”

“我会想办法弄到方云澜的精血!”

“别开玩笑了,你连他普通的血都没办法弄到,何况需要运功才有得到的精血!”

“不然,拿皇位去换好了!这劳什子皇帝有什么好做的!用皇位跟他换血,省得他这样煞费苦心地篡位,然后就跟我去昭阳国,做皇后!”冷华然好心的建议道。

“滚!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做你的皇后!”果然,他就是专门回来气他的!

“不要生气嘛!气坏了身体可怎生是好!”冷华然趴到琴弦上,笑道:“当初我父皇追皇后的时候,皇后还不是对他拳脚相加,现在他们还不是很恩爱……”

“你给我闭嘴!”天杀的!那个断袖国君他脑子里装的全是稻草吗?竟然把自己儿子教成断袖?他想断子绝孙嘛!不,他已经断子绝孙了!冷华然是他姐姐的儿子!

“好了好了,人家不说了,乖,不要生气了!”果然,看着他的冰山脸在他面前一点点融化,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就会令他心情大爽!

“你什么时候走?”

“这么快就赶人家走?你未免太势利了吧!人家会伤心的。”

“好吧,那你去帮我看着云澜。”

“一个外人你干嘛叫那么亲热!人家可是会吃醋的!你从来都没叫过我华然呢!”

方云舒额头的青筋又跳了起来:“好好说话!云澜是我弟弟!”

“我也比你小啊!”

“好吧,小弟弟,你好歹也是昭阳国的太子,难道没有事情可做吗?”

“有什么事会比讨皇后重要。”

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到这个话题上了,方云舒头痛地揉揉太阳穴,说道:“好吧,那么我请求你帮我盯着逸王这样行了吗?”

“你那个弟弟真是闲着没事做,明知道你重病在身,还整日的上窜下跳,这皇位迟早不都是他的。”

“你不明白,云澜自持甚高,别人让的他不稀罕,这皇位父皇传给我,他便是输给了我,他一定要自己夺回来才甘心!何况,他又不知道我这重病是血咒,怕你医好了我呀。”

“你就不怕我移情别恋?”

“我求之不得!”

冷华然灼灼地望着方云舒信誓旦旦地说:“云舒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变心,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变成男人的嘛!”

“你再这样,我真要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