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莫如风会杀你,他的杀手全部都被我的人换了。”

他这样淡淡的说道。

当日,他提出让莫如风邀请莫锦欢去参加拂柳花节,他知道莫锦欢和莫如风交恶极深,那一日大宴,莫如风眸中的杀气,他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那一日,莫如风派人来杀她。

他抱着莫锦欢滚下斜坡的时候,莫如风的人已经全部换成了他的暗卫。

在拂柳花树下,暗卫出手极为巧妙,避过了他身上的要害,让他重伤不至于丧命。

林淙低头轻吻着她的唇瓣,“莫锦欢,今天是十五了。你身上所中的蚀骨丹会在今夜发作。”

他的声音刚落,蚀骨的痛从她身上蔓延开来。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莫锦欢分不清楚此刻究竟是身上蚀骨丹发作的疼,还是听到林淙的话更疼上一些。

“蚀骨丹解药的事,我也是在骗你。蚀骨丹有两颗解药,一颗在沐卿沉的手中被你毁了。而另外一颗在我的手中。在你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中的是蚀骨丹。涟漪被我用重金收买,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及时的在十六的晚上找到了涟漪?还有他手中所谓的短期解药?那一份解药也是我事先吩咐涟漪,让他做好手脚之后才拿了过来。吃了那一份解药,你的内力消失五天。”

“你爱的那个以身喂剑的傻瓜从头到尾都没有存在过。”

林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根针深深的刺进她的骨肉之中。

“如果不是你对我说,沐卿沉是你的哥哥,我也不会那么快查出他的身份。只是可惜,还没有等到我动手,他便等不及先下手。还好我准备的充分,能够将他击倒。”

莫锦欢不在说一个字,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原本以为干涩的眼角此刻一片湿润。

她想,她到底算是什么?

“刚才嬷嬷已经检查过你的身子,你现在应该明白在你对我动心之后,我为什么没有动你了吗。”林淙的手顺着她的脸缓缓往下移动,滑过她的颈子,她起伏不定的胸口。

“那嬷嬷肯定回去将你依旧是清白之身的事禀告给父皇。”

“父皇也绝对想不到,他找人验了你的身子之后,我就立刻动了你。”

林淙带着邪气的声音,让莫锦欢猛然间睁开眼睛。

林淙那修长如玉的手指轻佻的解开了她的衣襟,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丝悠闲,似乎是刻意要羞辱她。

直到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他没有罢手。

“在洛水你蚀骨丹发作的那一晚,我虽然没有彻底动了你,可是你的身子被我玩弄了个遍。今晚,我就彻底得到你。”他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莫锦欢的唇紧紧的闭着,林淙撬开了她的唇瓣,着她口中的香甜。

身上肆虐的力道很痛,林淙的眸中一片冰冷。

唇,似乎是被他咬破。

喉口有着一丝腥甜。

洁白的亵衣扯开,眼前白光闪过,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十岁那年的那场大雪。

这一次,她一个人在雪地里,再无任何人陪着她。

身下传来的疼痛,比身上蚀骨丹发作的痛要痛,却抵不过刚才林淙所说的话带给她的痛。

她撇开视线,想要望向那扇被夜色淹没的窗子,却被林淙狠狠的扣住下巴,逼她看着两人亲密交缠的糜烂。

他似乎是存心想要毁了她,他毫不留情的冲撞,让她的脸更加的惨白。

莫锦欢看着他,看着他冰凉的凤眸,她对于他来说算什么呢?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这样漫长,每一次她恨不得昏过去的时候,总是换来林淙更加的粗暴,他似乎是在逼她要记住这一夜。

油灯的灯线昏昏暗暗,终于彻底熄灭。

喉口的那一丝腥甜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氤氲的视线里,她看到了林淙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如玉一般沁凉。

时间如水,在指缝中缓缓流走。

那一晚事后,林淙将蚀骨丹短期的解药喂进了她的口中,自此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间牢房。

那一日,窗子外纤细的枝桠上裹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在初升的朝阳下,缓缓刺痛了人的眼睛。

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牢门的锁链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莫锦欢依旧没有去看究竟是谁来了。

她不知道她究竟是被关了几天,被关的日子里,除却林淙,似乎该来的人都已经来过了。

柳向晚,林淮,甚至连那个名不符其实的大皇子林鸿,无一都是奚落和嘲讽。可惜,她没有能让他们产生痛打落水狗的痛快。

柳向晚说,林淙被皇帝极为看重,现在朝廷中的事几乎是林淙全权处理。林淙的新王妃就是她柳向晚。

莫锦欢第一次脸上露出笑容,不过那笑落在柳向晚的眸中都是充满讥诮。她对柳向晚说:“恭喜。”

而柳向晚竟然是满脸苍白的恍惚离开。

窗口透出的一线阳光被纤瘦的人影挡住,莫锦欢昂首眯眸看向清减消瘦的莫锦珍,她淡淡笑道:“我就该知道你肯定会来。”

莫锦欢漆黑的眸中裹着一层泪光,她的唇瓣颤抖,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莫锦欢眸中闪过一丝疲倦,伸手拉莫锦珍坐在她的旁边,她看也不看莫锦珍,“珍儿,你看,就算是你不来东越的话,我也不能和林淙在一起呢。”

她的眸中有着一层迷茫,似乎茫茫天地间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都没有。

“锦欢。”许久,一道略微嘶哑的陌生女音在莫锦欢耳边响起。

莫锦欢一颤,那女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如果我知道,你会落到这般下场,我一定会将你的身世告诉你。锦欢,是我自私了。”

莫锦欢的手捂住了唇,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堵住到了喉边的哽咽声。

七年前,锦欢被母后严惩,终是得了一场大病。

她一直都照顾锦欢,却看到锦欢的肩胛骨上因为高热而出现一个美丽的凤凰,她很迷惑,想要去问母后。

她去了母后居住的殿中,那一日,母后并没有在殿中。她困了,便在母后的**睡着了。

直到一阵癫狂的笑声将她惊醒,母后不知何时回到了殿中,摇曳的烛火下,母后的脸上露出刻骨的恨意,她的手中拿着一封信,她再说:“秦惜霜,你以为这么三言两语就能将我对你的恨全部抹去吗?我告诉你办不到!你欠我的,我会让你的女儿千倍百倍的身上拿回来!哈哈,你不知道吧?你以为已经死去的女儿,现在就在我的宫中。她今日还被我惩罚,跪在雪地里!”

她知道母后口中的秦惜霜是谁,正是东越的皇后!

锦欢竟然是东越皇后的女儿!

她大惊,慌张之下不小心惊呼出声。

这一声被母后听到,可是母后求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一边是自己的母后,一边是自己的姐妹,她难以抉择。

她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中,自此不再说一句话。

替嫁之事发生之后,她总是想着将伤害缩小到最小的范围,可结果却是这样的下场。

莫锦欢看着莫锦珍的眼睛,柔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莫锦珍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靳大哥已经到了东越,今天亥时,他便会来救你。”

莫锦珍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几乎是以气音说话的。

两个人心中都知道林淙放莫锦珍进来,必然派人在暗处盯着她们。

可林淙的人绝对想不到身有哑疾的莫锦珍会突然开口说话。

莫锦欢伸手握紧了莫锦珍的,她突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身体怎么样了?”

两个人默契极好,莫锦珍眸光一动,缓缓比划道:“宫中出了大乱子了。皇后娘娘被沐卿沉的人劫持到在燕京外。三皇子和沐卿沉在距离燕京十里的平郡内,拥兵十万。皇上极为忧心,身体状况不如以前。朝廷诸事全部都交由瑞王处理。”

林鸿志大才疏,而林淮则是以林淙马首是瞻,林淙不再韬光养晦,朝廷这几日动静极大,他处理的非常好。逼得东越皇帝不得不将朝廷之事交由林淙处理。

莫锦欢心中一跳,皇宫中防卫甚严,沐卿沉怎么会将皇后劫出的?

莫锦珍看出她眸中的疑问,她的手指一颤,终究是比划道:“是心月将皇后劫走的。心月是沐卿沉的人。”

莫锦欢苦笑,她早就该知道心月必定是沐卿沉的人。

“是不是皇后娘娘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她苦涩的问道。

莫锦珍点了点头,她继续比划道:“锦欢,你不要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很好。并无任何的不适。”

她不知道为什么锦欢会突然问皇后娘娘的身体。

莫锦欢听了这话,心中的石头没有落下,她记得沐卿沉说过,皇后娘娘的毒是在半年后发作,算着时间该是这个月。

能过救皇后的续命神草,当初她已经拿给了林淙。一想到这些,莫锦欢有些恍惚。

她现在的功力被制,根本逃不出这牢狱。

莫锦珍站起身来,亲密的和她相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锦欢,你不要忧心。靳如墨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一定能将你救出去的。”

夜色降临,月瘦如刀,挂于苍穹之上。几许灼亮的残星,割破了灰色的苍穹。

此时戌时过半,距离莫锦珍所说的亥时已经不到半个时辰。

牢房内似乎和往日并无不同。

莫锦欢垂下眼睫,看似闭目养神,墙壁上挂着的那盏油灯摇晃不定,柔和的光线洒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谁在安静沉默的看着她。

牢门声再次传来细微的响动,莫锦欢面上神色不动。

牢门被打开,一道淡淡的松菊香气传来。

“你在等着靳如墨来救你?”微醺的嗓音带着一丝冰冷,莫锦欢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这道声线是属于林淙的。

“只是可惜,他今晚注定救不到你。”

莫锦欢眼皮一跳,猛然睁开眼睛,璀璨的双眸仿若凝聚着恨意,望向林淙:“你对靳如墨做什么了?”

林淙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他身穿白色狐裘,整张脸在狐裘的应托之下显得俊美如玉。

他轻笑,弯下腰肢扶住她的下颌,微笑道:“我以为你会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唇瓣,深幽的眸中似乎是有着一丝柔情,只是莫锦欢知道那一丝所谓柔情都是假的。

“这些日子我没有动你,你似乎是笃定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是?还奢望着靳如墨能来救你?”

莫锦欢拍开他的手,扶着墙壁站起来,她每日的饭菜里面似乎是下着软骨散之类的东西,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站起来,都必须要扶着墙壁。

“我当然不会那么想。林淙,不要废话了。直接说,你今晚想要怎么样?”莫锦欢的身子靠着墙壁,挂着一丝微笑的脸在昏暗灯线之下,充满杀气。

她看向林淙的眼神极为的冰冷,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敌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