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静的流淌着。

望着窗外的月光,干净的夜,干净的夜色,干净的月光,似乎少了一点繁华,少了一点现代,少了一点水泥高墙的影子,少了一点汽油燃烧的味道。

都说,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可此时此刻,我更希望躺在国内的病**,看那个自以为不太圆的月亮。那是我的土地,那里有我的家,有一份安全。虽然,她有很多毛病,她的夜色没这么干净,她的月光也难以见到,她的水泥高墙一排接一排,她的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燃烧的味道,我还是想回到她的怀抱。

时间,爬行着。秒针每一个嘀嗒声我都听得真切,似乎就卧着荒野,等待着目标的出现,枪口与标的的距离,其实是心口与生命的距离。就算每一次静卧都不一定是杀戮,但每一次静卧都是为了杀戮。

手腕上的表开始震动了,离午夜还有五分钟。抽出枕头底下的加护口罩戴上,继续静静躺着,等着。门外的急促脚步声之后,便是久久的安静。从**爬起来,轻轻的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隙看了看,门口的两个人已经滑落在地上,沉沉的睡去。

门口丢着两件白大褂,我捡起来,套一件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背包藏在大褂里面。转身进入唐佳妮的房间,她已经坐起来了,在门背后静静的等着。

“套上这个褂子,我们走吧。”

唐佳妮将褂子套上,我们便从医院大摇大摆的出来。路过值班室,唐佳妮停住了,往里面探了探,然后看着我。

“怎么了?”

“你跟我进来,有一件事必须处理。”

“什么事啊?”

唐佳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着我进去,四处翻找,我想问她翻找什么,可她没理我。

眼看着询房的医生就到了,我催着唐佳妮快走,可是她还是没停下。

“走吧,医生回来了。”

唐佳妮出来,把门带上。我们匆匆的出来,进入地下室。找到那个医生交代的救护车,发动汽车出了医院。我一路开着车,一直在琢磨着,唐佳妮在找什么?

“你找找,那个医生说,车里有护照和机票。”

唐佳妮开始在副驾找,找了一阵子也没找到。“你停车,我到后面去找找。”

唐佳妮去了后厢寻找,然后示意我说找到了。于是我开着车子去机场,开始突然觉得不对,我们这样去机场,肯定引起很多人围观,那么我们也难以逃脱了。于是按照我先前的计划,我把车停下来,喊唐佳妮下车。我们打算往回走,可是唐佳妮看了看机票“时间来不及了,他可是给我们算好时间的。”

“我们不能坐飞机回国,咱们找辆车去机场,绕一圈然后驾车离开。”

“现在怎么办?”

“回走吧,我去医院的时候就看好了,刚才虽然看得不清楚,便也很确认,路上有加油站、汽修厂和洗车店。我们走回去,找一辆车,换一身衣服,然后再去机场,重新买一组机票。”

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偷了车,直接去了机场。在机场我们改签了机票,然后在机场的摄像头下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从机场开车出来,到一家商场去转了一圈,换身衣服,化个妆再出来。

开着车子,我们一路狂奔国境线,准备在下一个国家回国。好歹开了一天的车,终于是到了国境线,却发现国境线张贴着我们的海报,要全力抓捕我们,理由是我们窃取了所在国的国家机密。

边境是过不去了,我们只好转而往丛林里去。从地图上看,穿过这片丛林,将进入山区。山区一直有地方武装势力在那里驻扎,到哪里,我们选择的余地会大很多。

是我擅自修改计划的错?不对啊,这个计划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可能有

第二个人知道的。可这是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医生应该不会出卖我,梧桐不知道我的具体行动,是班猜反悔了,还是一信在运作?

琢磨着,汽车抛锚了。我们只能下车步行,也许是长时间开车的原因,也许是止疼药效过期了,我觉得胳膊痛得厉害。

“帮我找一片止疼药吧。”

唐佳妮看着我,开始在医生留给我们的医护袋里寻找止痛药。“给。可是没水啊?”

“没关系。”我拿过止疼药在嘴里咀嚼着吞下去,这已经讲究不得什么了,实在是太疼了。唐佳妮让我把衣服脱下来,她撩开衣服看了看,我也瞅了一眼,纱布都血染透了。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着急,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林子里可不安全。”

穿过林子,又能闻到火药的味道了。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唐佳妮找了一个小诊所,诊所里唯一的医生帮我解开纱布,还好缝合的线还没有崩开,医生给上了一些止血、止疼的药,然后包扎好。

唐佳妮给了他一些钱,然后我去诊所对面的小旅馆住下来。一路辛苦,可是这里有武装势力,我也不能就这么睡去,免得又落入别人的手中。

“谁啊?”才脱了鞋子外套,唐佳妮便敲门进来。打开门,看她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傻傻的看着,心里猜度着,可是没问出口。

唐佳妮推门进来,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来,帮我一下。”唐佳妮把衣服脱了,只剩一件内衣,背对着我:“脖子以下三指的位置,有一块金属片,帮我取出来。”

我伸手摸了摸,很容易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这里吗?”

“嗯!”唐佳妮把刀给我,然后自己拿起一条毛巾含在嘴里。接过刀,拿过旁边的医药包,用里面的酒精棉球洗了洗刀尖,心里估摸着,这该是一个定位器,植入身体可以走到哪里都可以追踪到。这一下,似乎解开了我之前的疑问。

“等等!”唐佳妮阻止了我“这个芯片不能离开身体,一旦离开就会报警,三十秒后芯片将失效。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彻底的暴露了。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把游戏玩下去。”

说着,唐佳妮穿上衣服出门去了,一会儿功夫牵了一条狗进来。我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用刀隔开她的身体,从中掏出芯片,迅速放到嘴里。然后给她上药,止血,包扎伤口。

我把狗拽过来,卡主狗的脖子,待他张开嘴,我迅速的将嘴里的芯片吐到狗的嘴里,并让它把芯片吞下去。

“走吧,离开这里。”唐佳妮挥刀隔断狗脖子上的绳子,把狗放出门去。打开门,门口几支枪对着她退进屋子里来。

带头的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我们反正一句没听懂。那个医生从背后出来给我们翻译,大致的意思是: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带着这么多伤进来,定时惹上什么官司,得罪什么人了,问我们进来干什么?

“我们被一个兄弟出卖,被围捕,好不容易逃出来,希望能给方便。”

我指望着这个医生好好翻译。然后打算将包里的钱拿出来交给他们。手还没伸进包,就被他们给制止了,一个人把包抢过去。

“这里面有一些钱,算是孝敬您的,我们只求在此歇口气,然后便离开这里,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

看到钱,那些人算是态度缓和了一些。医生告诉我们:“有钱就好说话,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等你们家人送钱来,我再送你们回去。”

真他妈郁闷,逃出狼窝进入虎穴。怎么办,我看了看唐佳妮,唐佳妮也没有办法。我们将芯片放进狗嘴里,是为了引导UM的人来这里,我们好借机逃走,可这人扣着我们,

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必须快速离开这里。于是我对医生说,我们那片小树林外面的车里还有一些物资,由于我们受伤了,没法搬动,上面的物资很丰富的。医生叽里呱啦的给几个端着枪的人说着,过了一会儿,医生问我:“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伤是你包扎的,再看我身上的好多钝击的伤,便知道我没骗你们。”

医生又解释了一阵子,然后用枪顶着我们往小树林而去。五个人,加上医生一共六个人。顺着蜿蜒的小路,我们朝着那辆抛锚的汽车而去。六个人,五支枪,我要怎么和唐佳妮配合才能对付这五个人呢?

眼看车子就在眼前了,我停下了脚步:“都在车里的。”医生开始翻译,然后两个举着枪的人把枪往腰间一插,朝车子而去。我侧目看了一眼唐佳妮,使了个眼色,她回了一个眼色,想必应该是懂了我的意思了。

“哎哟!”唐佳妮捂着胸口喊疼。我对那个医生说:“她有心口痛的毛病,受不了刺激的。你赶紧给她看看吧。”

唐佳妮继续捂着胸口喊痛,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也放松了警惕。趁机,我一个转身,一拳打掉那人手上的枪,一拐肘将那人打开,然后抓着旁边那个人的枪往天上开了一枪。就在这时,唐佳妮已经同时制服了她旁边人手上的枪,连续两枪将正在往车子里查看的两个人给击毙了,眼看着被夺了枪的人朝唐佳妮扑过去,我一脚把医生瞪过去,挡住了那个匍匐,唐佳妮毫不犹豫的朝他开了枪,弹壳还没有落地,一个子弹带着撕裂风的嘶嘶声朝我飞来,从我耳畔飞驰而去,射进了背后那个人的身体里。而我身边被我卸了枪的人,傻愣愣的看着,我想阻止唐佳妮不要杀人了,可是晚了,她已经扣动了扳机。

“是你出卖了我们?”

唐佳妮把枪口对准医生的脑门。

“求求你,绕了我吧,我们都是中国人。”

“这会儿想起我们都是中国人了,出卖我们的时候呢?你怎么就忘了我是同胞呢?”

唐佳妮扣动了扳机,可是枪里没有子弹了。医生吓得在地上爬着,求饶着。

“放了他吧,我们赶紧离开。”

“求求你,饶了我吧。”

“求求你,饶了我吧。”

“走吧,我没多少时间了。”

唐佳妮抡起枪把,呼呼两下就把医生给击打昏过去了。唐佳妮将地上的一支枪捡起来,往腰间一插,然后过来问我:“伤口又动到了吧,要紧不?”

“不碍事,赶紧走吧。”我们就这样徒步往外走。唐佳妮走在前面,我扶着胳膊,忍着疼痛跟上唐佳妮的步伐。

唐佳妮带着我往小路上走,这样可以避开一些人。我看着前面的唐佳妮,心里犹豫着,猜度着,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回到了主干道上。见一辆汽车货车停在路边,司机在树丛里撒尿。唐佳妮给我递了个眼色,然后轻轻打开后备货箱的门,一个箭步我登上车,唐佳妮也一步跨上来,把门关上。

车厢里很暗,我和唐佳妮彼此靠着躲在货物的后面,随着汽车颠颠簸簸的前行,到边境时,火车司机去报关了,唐佳妮把枪上膛,我从缝隙里往外看,司机正在给边关的检验人员勾兑,还送过去一沓钱。

我想,多半是在用钱勾兑关系,那么这批货,我让唐佳妮把枪放下:“没事,他们在勾兑,我想不会检查的。”

唐佳妮的脸看不清楚,只轻轻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大抵是通过边检了,我们就这样跨过了国境线。

唐佳妮告诉我,这里也属于亚洲九号的范围,于是我们在另外一个国家,也一刻不歇的直奔机场而去,坐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回了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