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术,麻醉药刚刚过去,我的意识恢复清醒后,拔掉吊针,从**支撑着坐起来,一不小心就弄疼了伤口。

忍着痛,我爬起来,坐在床沿上缓了缓,抹掉额头的汗水。打开病房的门,两个班猜的人在门口站着。见我打算出门,两个人把我拦住,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只好退了出来,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班猜带着医生护士进来。

“你才做完手术,留了不少的血,伤口挺深的,还是要好生照顾才是。”

“没事了。嗯——她呢?”

“在隔壁休息呢。”

“我要去看看她。”

班猜看着我,我没打算跟他商量。他只好侧身让我走路,走了两步,我转身看着班猜:“你的伤怎么样了?”

“走吧,没什么大碍。”

推开门,唐佳妮还在**休息,见我们进来,努力着坐起来,靠着墙壁:“你——伤得严重吗?”

“死不了。你呢,清醒了没?怎么伤得这么厉害?”说完这句,我扭头看着班猜,他把头低下去,我接着说“你可是亚洲区的二号人物,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唐佳妮沉默着。

班猜沉默着。

“班猜,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我没意见,可是他们会不会这么轻易放你们走,就,就很难说了。”

“是啊,他们,他们,他们可以在我落地不到12小时便明目张胆的举枪射杀我,要不是我侥幸出门夜探寺庙,恐怕早做了冤魂了。”

班猜没接话,想来这事就是亚洲九号干的。可是这亚洲九号能量有多大啊,我要如何才能带着唐佳妮回国呢?

“我的包呢?”

“在我车上,我让人给取过来吧。”

“谢谢,顺便让你的人去酒店把我的行李箱拿过来吧。”

“好!马上安排人去。”

“对了,我喜欢那里的饭菜,帮我点两个菜带过来吧,如果方便的话。”

“没问题。”

班猜出门去安排人帮我取东西去了。唐佳妮看着班猜出门,示意我把门关上。关上门回来,唐佳妮关切的问:“你来这里干嘛,这浑水你蹚它干嘛?”

“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了,算是报恩吧。”

“哎!”唐佳妮长长的叹气,然后说“你要听我的,接下来我会想办法创造机会给你,你借机离开,赶紧回国。”

“你呢?”

“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我来就是救你回去的,这里不是你的地盘,离开这里,否则很危险。”

“我就这条命,也没什么价值。哎,不说这个了,反正你这次的听我的,先保全自己。”

“这个肯定是不行的。嗯,至于怎么走,我来想办法。”

说着,班猜提着我的旅行包回来。“你该回病房了,护士等着给你吊针呢。”

“好!”别了唐佳妮出来,我想着梧桐,希望她能给我带来一点好运。回到病房,医生给我换了药,护士将吊针挂上,我静静的等待着。眯着眼睛休息,班猜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如果梧桐再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消息,也没有再出手帮我。于是我要自己想出路,怎能从这里逃走。为了处理门口的看守,我问班猜要了一箱矿泉水,理由是为了自保,我要喝封闭的饮料。有了一箱水,我给护士提议,说失眠,让护士给我一些安眠药。护士拿着一瓶安眠药片过来给我分药吃,趁着她倒药的时机,我碰了一下她的胳膊,一瓶安眠药便从桌上、**、地上一路洒开了。护士忙着捡药,我迅速的把桌上和**的药收起来,藏一部分到枕头底下,一小部分交给护士,顺手偷了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护士匆匆收拾完离开了,我

把一撮安眠药用纸包起来,然后将药碾成粉末。将一瓶矿泉水倒掉,剩少许,将安眠药全部放进去,全面的搅拌水化后,用注射器小心的从矿泉水的瓶颈处注入到瓶中。然后将注射有安眠药几瓶水交给门口的看守,用英语和汉语给他们交待,让他们将水分给看守的兄弟们,大家辛苦了。可能他们没听懂我说什么,只是一看见我手上的水,都明白了,便把水分了。

半夜里,我趁着他们都熟睡了,悄悄的来到唐佳妮的房间,将唐佳妮叫醒,并制止她不要叫嚷。让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到值班室,敲门进去,将值班医生给绑了,换上医生的白大褂,再找了套护士服给唐佳妮换上。然后拿了值班室的钥匙,取了一些药品,找了一辆救护车,开着直奔机场而去。快到机场路的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弃车,步行回走,到一家汽车修理站,没有找到合适的汽车,眼看天就要亮了,唐佳妮去旁边的洗车场,以洗车场工作人员的身份搞了一辆私家车,然后开着大摇大摆的往机场而去……

我的计划还没想周全,门口便一阵嚷嚷,然后是一个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

“换药了!”

我警觉的坐起来,看着这个医生,不是之前给我上药的医生。

“我才换了药不久啊,怎么又要换啊?”

我望着医生,准备着战斗。那个人看着我,眼睛投射着一种刚毅和凶狠。这不是一双医者仁心的眼睛,他是谁,我从床沿处拿出刚才偷偷拔下来的注射钢针,此时一旦发生战斗,我必须用青鸟教我的贴身银针必杀技。

“哦,那可能是上一个班的医生没有再病例上写清楚,我再来看看。”

“哦,那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既然来了,还是看看吧。”

那医生一步步向我走进,快到病床前,他转身对护士说了什么,护士便出去了,还把门关上了。

“我帮你看看吧!”医生离我就三步之遥,我已经做好准备,甚至找好穴位了,只要再靠近,我必须一击必中。

“这屋里有些热啊。”那医生没有靠近,而是解开领口,刻意扯开领子给我看什么似的。他的动作太明显,我一眼就看到了,你是一块铭牌,金雕特战队的铭牌。

金雕。我想到这个词的时候,身体里血液似乎都加快了流速。我知道金雕的能量,但也真不知道金雕的能量。

“万山烽火俱寂,百里峡谷幽冥。”

“野狼嗜血作祟,金雕翱翔归来。”

这两句谶语,是只有一定级别的金雕队员才知道的,也是除了那块铭牌之外的另外一个身份证。对上这句话,我似乎明白了,也似乎糊涂了。

“你怎么在这里。”这医生合上领子“我退出鸟巢很多年了,但走之前还是听说过你的事。”

“我也退出多时了。”

“长出雕的精气神,一辈子就忘不了了。我会协助你离开这里,请你务必听我的。”

“谁让你来的。”我琢磨着,谁会知道我来了这里。难道是姚厅长安排的,不可能,金雕队员只受命于金雕特战队,姚厅长是控制不了的。那会是谁呢,秦凯,青鸟……我彻底的离开金雕了,他们没必要,也没有理由关注我的行踪。

“纯属友情帮助,没人指派。”

“好,好兄弟。谢了!”

“咱们目标一致。”我看着这个医生,琢磨着他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忠诚为先”。

“能揭下口罩让我认识一下吧。”

“不能,这是规矩。”

医生凑近身子,将一个口罩给我,压低声音说:“你把这个拿好,午夜时分,记得把这个加护口罩戴上。我会在你和唐佳妮的门口放上乙醚,等他们迷倒了,你和唐佳妮一起去医院地下停车库,有一辆黑色越野车,钥匙粘在副驾的车门把

手里。取了车,直接去机场,车里有一套假护照和机票,你们坐早上第一班飞机离开。”

“这里怎么处理?”

“我来处理,你放心去吧。”

“好!”

“我要去跟唐佳妮交待这个事,可是她要怎么才回相信我呢?”

“不用其它的交待,只需要把口罩给她,叮嘱她午夜时分戴上便是,其它的说多了不安全。”

“嗯。记得关闭你的电子设备。”

我点头示意,医生转身离开,我又多嘴问了一句他叫什么,这医生皱皱眉头:“你指哪个名字?”

我明白了,目送他离开病房。有这个兄弟帮忙,我也不用再烦心去谋划我的出路了,而是耐心等待着夜慢慢黑下来。

其实,我心里清楚,今晚离开是最好的时间,让一信父子还没反应过来,我只有忍着伤痛离开,才能抢得先机。

晚饭时,班猜送来了我的行李箱和一些食物。

“距离太远了,我们没从那边带食物过来,按照你在那边的菜谱,我在本地买了食物,希望你能吃得习惯。”

“多谢了!”

“算是回报你在中国请我吃中餐的情。”

“坐下来一起吃吧,叫上唐佳妮。”

班猜去隔壁把唐佳妮喊过来,我们便围坐着吃饭。果不其然,梧桐再没有给我任何讯息,在饭桌上,唐佳妮显然有些怀疑那个医生的话。于是我找了借口,让唐佳妮看到了我放在枕头底下的加护口罩。

“你不是军方的人嘛,怎么突然加入亚洲九号了?”

我尝试着了解班猜,希望我们彼此多建立一些信任。

“在一次战斗中犯了错误,后来经一信介绍,就到了这里。”

“你那么好的战斗力,可惜了。”

“你呢,你怎么也离开军方了,也是犯了错误?”

“我,受不了血淋淋的现实。杀戮,似乎一直都不在我的词典存在。自打在那次战斗中,小牧被狙杀,另外一个兄弟断了一条腿,我终于是明白,战争的残酷。所以就选择离开了。”

说着,我扭头看了看唐佳妮,她自顾默默的吃着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还得给我自己一点戏份,所以一转身,将胳膊扭了一下,然后抱着胳膊喊疼。这绝对是一个演戏,但为了逼真,我还是真把自己给弄疼了,痛得汗水都爬上了额头。

“我喊医生去!”唐佳妮起身就朝门口去,我拉住她,使劲摆手:“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给扭了一下伤口,不碍事的。”

“你都疼得一头汗水了,还是喊医生吧。”

“先吃饭吧,吃了再说。”

吃过饭,医生来给我处理伤口,唐佳妮和班猜都在门口守着。医生将裂开的伤口又缝合了几针,我自己都后悔了,这次是下手太狠了。医生叮嘱不要大动作,以免伤口再裂开。我问医生要了一些止疼的药,并要求医生给我打了一针止疼针。

换了药,在我的要求下,我们去院子里走了一圈,细细观察了医院的布局,以及医院门诊大楼下面的一个交通指示图,图上标注了英文,所以还算看得懂。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信,他扶着他的父亲从门诊大楼往住院区而去。

“一信父亲的伤怎么样?”

班猜看着我,笑了笑:“比你的伤轻多了。这一信下手没个度,你别跟他计较,他也是一时气急。”

“他不跟我计较便好。”

“这些天他忙着照顾父亲,不过……不过,他一直在打探你的伤情。”

“这么关心我啊!”班猜再没说话,我知道一信关心我伤势的真正理由,他在算计着什么时候对我下手,怎么对我下手。这更坚定了我今晚必须离开的信心,说不准今晚我不走,就再没命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