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行动并不顺利,也在我的意料之内,不过国内的解码工作进展神速却让我意外。

回到国内,由于一路奔波,臂膀上的伤已经越发的严重了。好在国内的医疗条件不错,特别是CDC实验室内的个人医护中心,其设备和药品配备都是相当的有水准。在这里处理好伤口,修养了几天,便找个借口出来,往岳枫的家里去。岳枫已经在姚厅长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帮助下,将CDC地下办公区的密码柜解码了,这会儿正在他家别墅的地下室里破解红色柜子的密码。

贺班长开车送我去了辰溪公馆。辰溪公馆是在市区的西北方的高端别墅群落,作为本市重要的市内河流辰溪,被打造成了一条景观河流。辰溪公馆正好建设在一个回水区,傍着万亩森林公园,独体别墅犹如珍珠般散落在山野之间。

汽车顺着辰溪一路向上,绕过一个大湖,穿过一片矮树林,便进入到辰溪公馆区域。经过门岗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人是不是很面熟。”我看着班长,班长轻轻的笑了笑说:“他是我以前的兵,这里面的保安基本都是钢铁团的兵,岳枫到钢铁团成建制的要了一个排的退伍士兵,分别安置在辰溪公馆和上林苑。这些兵在这里虽然从事的是安保工作,但是他们的薪资不错,而且在福利等方面都有很好的保障。刚才在河边那个斜坡上的一排矮房子,就是岳枫修建的物业中心,里面有一百多套房子,都是给安保人员训练居住的,我进去看过,里面的锻炼区域是按照军营训练操场修建的。这些房子免费给这些退伍兵居住,一个人大概有70平米左右,夫妻两人是可以生活的了。”

我没有回答贺班长,自顾自己沉默着。车子继续往里走,直接开车到枫公馆门口。敲门,保姆出来给我们开了门“贺先生来了,快请屋里坐。”

“岳枫呢?”

“他忙着呢。”

“哦!又在地下室摆弄他那些石头嘛?”贺班长说过,这段时间岳枫搬了一些石头到地下室,以研究石头的名义邀请了好多解码的高手,几乎常住地下室。老婆江医生已经被送到了父母家里,由父母照顾,保姆这些勤杂人员基本都辞退了,只留下跟着他们家多年的一个老太太余嫂,岳枫喊她阿妈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泡茶去。”

“阿妈,不用了,我们和岳枫联系好了的,直接去地下室找他去,这位是他的朋友,是专门来见岳枫的。”

“哦,好吧。也不知道这枫儿最近怎么了,屋里总是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你们赶紧去吧。”

别了阿妈,我们坐电梯往地下室而去。贺班长用他的钥匙,直接去了地下三层的地下室。

“这是枫公馆独有的,一共有五层地下室,其它公馆别墅都只有两层地下室。”

“哦,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到了!”

跟着贺班长往里走,过一个小通道,贺班长用指纹密码进入房间。里面的布局很简单,一个大房间里给隔成了几个小房间,推开迎门的第一个玻璃房,里面有几个人在讨论着,我一眼便看到了姚厅长实验室里的安祁,她见到我也迎过来:“林先生来了。”

“你好,进展怎么样?”

“你看吧,他们还在解码中。”安祁指指一个监控屏,上面不断切换着画面,是岳枫听诊破译密码的各个角度的图像。

“据说你们已经掌握规律了。”

安祁指指旁边正在讨论的两个人,“他们二位的功劳。”

“哦!”这两个人我没见过,从面相上看,不像系统内的人,更像是鸡鸣狗盗之徒。

“解码它要多长时间?”

“昨天我们才完全了解其编码规律,岳枫这是第一次自己动手,恐怕时间不会短。”

“嗯,很难嘛?”

“可谓当今编码最复杂的,其编码规律借鉴了中国的两仪八卦和易经,变化的无规律性和多样性实在难以让人琢磨。在民间,大家都把种密码称作为太极码。”

对于密码,我实在没有天赋,也没多大兴趣。盯着监控屏看了一阵子

,便对安祁说:“你们忙着,我去院子里走走去。”

安祁应诺着,贺班长便要陪着我出去。

回到地面,我询问贺班长那两个人是谁,干嘛的。贺班长告诉我:“这两个人是黑道上破译密码的高手,岳枫花了大价钱才将二人找来。原本打算请这两个人去姚厅长的实验室商量解码的,可是二人不论怎么说也不愿意和政府合作,而且跟岳枫谈好了条件先支付劳务费,然后不问姓名,不问出处,不再联系。”

“高手在民间,这话果然不假。只是,能解码太极码这样的高级密码的人,对付那些简单的密码,岂不是信手拈来。”

贺班长笑了笑。“要不是冲着太极码,这两个人还不会与我们合作。”

“破译太极码,他们在他们的道上就名声大震了。”

“也没机会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回来重新做了手术,这几天集中用药,伤口愈合得很不错。”

“一个人独闯境外救人,你这岂不是玩命嘛?”

我看着班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转而说:“我们这样的人,哪天不是在玩命,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命——不过是一个概念,一口气而已。”

贺班长沉默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贺班长说去帮助阿妈为大家准备饭菜,让我自己在园子里逛逛打发时间。我也没有什么心情逛,向下行几十步台阶,借道湖边,捡一个长椅坐下来,看着这湖光思索着如何解决下一个难题:眼看太极码就要破译成功了,我该怎么才能带岳枫去地下办公室。

再来一次化妆,易容成杨安进去?可要怎么样才能将杨安和欧德给搞定,如果一旦此事败露,这回可不能向上次那样好解释了,毕竟欧德可不是唐佳妮。易容成我的样子进去,我把详细的地图画出来给他,可是没有人给他把风,没有人给他护驾,要是被安保人员发现了,岂不是必死无疑。

正纠结着,一只白鹤掠水而起,抓了一条焦躁的鱼儿从头顶飞过,一尾湖水洒了我一身。看着这一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树丛,透视着静谧和安祥。清澈的水,绿茂的山,有种置身家乡的错觉。回头看着几名安保人员正在巡视,还走着整齐的齐步。这是钢铁团的兵,我的战友兄弟,如果我当初没有去考什么特种兵,我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如此安静的生活,做一名保安,做一个快递员,路人甲路人乙,也无风雨也无晴。

嘘,嘘……几声哨子再次打乱我的思虑,迎面看着岳枫笑呵呵的走过来。见面就问:“怎么样,这里的景致打造得如何,我亲自设计的。”

“不错,还有点文化人的水平。”

“哟哟哟,说得自己很有水平似的,有本事你也设计一个出来,这可是需要专业技术的。”

“你就把金使劲往脸上贴吧,大好河山,鬼斧神工自然天成,由得你来设计?”

“谁说的,这个湖,我从河上游引水进来成湖,从下游出去又与河水汇合,巧妙吧?一年四季都是活水,可谓为有活水源头来。再看这周围的屋子,错落有致,不是随便布点的,你以湖中心的辰溪映月亭为圆心,每一栋房子的位置都是狙击这个点的最好的位置。”

我到没有注意,经他这么一说,我细细看了看,倒还颇有几分道理。看来,他对这个楼盘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再看着花草、树木,围墙意外的山上部分且不说,那与我无关,仅这院子里的,都是名贵花木,每一种花都是经过专家测试过水土后,订制的,可谓私人订制哦。”

“还有这里的景观,你看那边的石林、那边的绿色走廊、还有那边的法国葡萄园、紫荆园……”岳枫是洋洋得意的介绍着,如果真如他介绍的,这里的别墅不多,占地却如此大,又是名贵树木,又是活水,又是景观打造,看来应该价格不菲。

“听说你从钢铁团成建制招了一个排过来做你的安保?”

“是啊。都是战友兄弟,他们在外面混得窝囊,倒不如在我这里来,起码待遇好点,尊严好点。”

这话也在理,我见过的退伍军人,确实大伙过得都不怎么样。如果能给这些退伍军人

提供一个合适的岗位,发挥其作用,也不失一个很好的出路。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了。倒是你的密码,把握度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刚刚成功破译了一次,不过时间还是太长,而且没有考虑外围的影响,好在编码规律是掌握了,如果对方设置的密码不是最深级的,也难不到我了。”

“那就好,我刚才还在思索,该怎么进入地下办公室去才算好呢。”

“不必想太多,有你妹妹帮忙,你且找个时机,把我扮成保安,带我进入到地下室便是。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越出乎意料之外,越安全的。”

“你到想得简单。”

“简单的办法是最有效的办法。实在不行,便把这地下室霸占了,杀出一条血路就是了。”

“呵呵,看来你脾气见长啊。”

岳枫没说话,只是笑笑,说要回去吃饭了,我们便朝着枫公馆去。岳枫突然说:“我们先去参观一下山公馆吧。”

“什么地方?”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于是,我们顺着小径往西走,拐过一个小石林,再穿过一个藤蔓织就的月牙型花园,上了一个斜坡,远远看见一处屋子。从一个小溪的梅花桩上过去,岳枫说:“这汪溪水倒是最有逸致的,可是从山上渗透出来的山泉水哦,可以直接饮用的。”

“倒是难得。”

过了梅花桩,顺着方木搭建的葡萄架下直接来到屋子的前面,院门口上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山公馆”。

“进去看看吧。”岳枫推开门,让我进去看看。走进小院子里,很精致的房子,起码外装修不错。“这套房子是留给你的,等你闲下来就搬过来住吧,做个邻居。”

我诧异的看着岳枫。岳枫很淡定的说:“我是要收钱的,不是白送。”

“多少钱啊?”

“你怎么这么俗啊,说到钱这么来劲。五百万。”

“买不起,你还是卖别人吧。”

“不行,你非买不可,我都按照你的嗜好装修好了,名字都取好了,怎么能改卖呢?再说,要不是咱们关系好,我当初早卖了,这里的房子有限,几乎都是议价出售的呢。”

“五百万,你把我卖了吧,不准拆开卖。”

“你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重要嘛,这房子还是值这个价的。”

“成啊,你把我卖了就作数。我也不看了,先回去吃饭吧,饿了。”

“你在CDC可是高管啊,工资那么高,你留着那么多钱干嘛啊?”

“扯淡,你以为我都是你啊,资本家。”

“这话可别乱说啊,我可是党员哦,完全合法的商人,绝对拥护党和国家政策的企业家。”

说着出来山公馆,下了几步台阶,沿着碎石铺成的汽车道往枫公馆去。

看着岳枫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问岳枫:“岳枫,你的铭牌带着嘛?”

“带着呢,从没解下过。”

“哦!”我觉得有些凄凉和悲哀。

“怎么啦?是不是想他了?”我很清楚岳枫嘴里的他指的是谁,我们似乎都不想去提及那个名字,那个名字那个人已经成为我们无法忘记的梦魇。

“不是,我在这次行动中,有一个人帮助了我,给出的标识就是这个铭牌。”

“真的?”岳枫先是一愣,然后接着说:“这个很正常,一日金雕兵,终身是兄弟嘛。如果是我,遇到金雕的战友,我也会毫不犹豫出手帮忙的,你难道不是嘛?”

“我估摸着,不是个人行为,似乎是有人授意的。”

“授意?!你指谁,青鸟,秦凯他们?他们还授意金雕队员跨境去支援你?”我觉得不可能,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会是怎么样呢?

“你的故事,贺班长都给我说了,秦凯可是亲自来收走你铭牌的,还指望着他能关注你,还派人协助你。你想多了,别被人带进坑里就不错了。”

岳枫的话正是我怀疑的另外一个面。我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明白,似乎有一支无形的大手,在左右着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