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这样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起,莺儿诧异得询问着,心里惴惴不安着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老者干笑了几声,见莺儿情绪这般激动,不禁安抚了几句,“听老朽的话就是了,整个县城都是这样做的。贵人要是不听老朽的话,吃了亏,怕是只能找阎王去讨账了。”

说完,他在烟雨与莺儿两人错愕的目光中退出了厢房。

莺儿把门锁好,脑海里反复琢磨着老者的话。

“姑娘,你说会是什么事?戌时不得掌灯,莫不成是什么妖怪会从窗外跳进来吗?这个地方虽小,规矩倒是挺多的。”

烟雨亦是满脸的茫然,“既是叮嘱的,听从他的嘱托就是了,免得惹祸上身。”说着,她举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瞧,漆黑的夜里仅有几处灯火亮着,其余的人家似是早已熟睡。

更为怪异的是,就连驿馆大门灯柱上的灯笼都被官兵取下来熄灭,她站了会,又有几处灯火灭去。

整座县城宛若与天际融合在一处,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用过晚膳匆匆就睡下了,一楼有诸多的侍卫守候着,怕也不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亥时刚至,许是吃坏了肚子,躺在地铺上的莺儿捂着肚腹辗转反侧,额头上沁出密密细汗。

她挣扎着爬起来,摸着黑来到圆桌前,刚要伸手去去火石,想到老者的那番话,又不禁犹豫起来。

可是……从二楼去一楼的茅房路途甚远,黑漆的路又怎么能找得到。

肚腹里一阵绞痛,她再也管不住点亮了房里的灯烛,抓着烛台急急推门离去。

莺儿借着微弱的烛光摸索到楼梯转角处,刚要伸手去扶扶手,脚被一样硬梆梆的东西所绊倒,整个人摔倒在地,烛台掉落在前方,滴落下来的烛油引起较大的火光。

“是谁在哪里啊?”吃痛的莺儿抚摸着摔疼的膝盖,挣扎得爬起来去看是谁把她绊倒的。

打坐的俞水被惊动,睁开眼就捕捉到那抹火光,他整个人跳起来,抓着地上的莺儿怒道:“谁让你点火的?老人家的话,你没听

到吗?”

莺儿全然反应不及,愣怔得注视着俞水,蠕动的双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俞水一脚踩灭火光,扯步跑向厢房。

房间的窗户大开,倾洒下来的月光铺满地,被吹起的幔纱在半空舞动,而床榻空****的俨然没有了人。

“郡主不见了。”俞水冲出房间大喊起来。

静谧的驿馆顿时如炸开了锅,通明的灯火照亮街角,数百名士兵高举着火把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驿馆馆长看着火把犹如星星之火般蔓延开来,口中念念有词,搓着双手急得团团转。

睡梦中的烟雨感觉到身体一阵颠簸,眼睑沉重得都快要抬不起来,一记重重的颠簸,惊得她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僵硬得四肢仿佛没有任何的知觉,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住教她看不清外界的情况,但她能确定,这绝对不会是在驿馆,更不会是在嫁车上。

一团巾帕塞住了她的嘴巴,支支吾吾得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她只好整个人蜷缩起来使劲得撞击着车厢。

在前方驾车的人似是听到了沉闷的响声,他打开特制车厢的一扇小窗户,探头朝里望去,见烟雨苏醒过来,不由大笑出声。

“小美人,给小爷乖乖得呆在那里,等到了山寨再让你好好乐呵乐呵。”

头顶传来陌生人的说话声,烟雨撞击得更是厉害,体内残留的迷药使得她很快就安静下来,迷迷糊糊得躺在草垛上,心想着要如何逃离。

“老三的迷药可真管用,下次让他多弄点,一次多劫些美人回寨,好让弟兄们都爽上一回,省得老跟我们争。”

“前段时间劫得太过频繁,那地方县官早有了戒备。要不是他们这些新来的不懂规矩,贸贸然的点了灯给我们这个机会。这美人可比之前那些庸脂俗粉美多了,老大要是瞧了去,指不定会把之前霸占的女人赏给底下的人。”

“上回那李家小娘子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精,要是老大把她赏给了我,今天这险冒得可真值。”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飘进烟雨的耳朵

,她鼓足气扭动着被绳索捆绑住的双手,害怕动静太大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她连喘气声都不敢发出太响。

还没扭几下,绳索就松了开来,仿佛有看到希望,三五两下的解除了束缚。

烟雨察觉这个车厢的布局,自己所在的地方算得上是个机关,外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草垛好瞒天过海。

就算途中遇到关卡盘查,从外面看是断断难以发现这里面的奥妙。

烟雨伸手要去拨开前面的草垛,指尖尚未触及稻草,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草垛的角落边上露出一个人头来,慢慢得从里面钻了出来。

“姑娘别喊,是老朽。”

老者从草垛里爬出来,佝偻着身子来到烟雨的身旁,示意她不要叫喊,免得引来前面驾车的强盗。

烟雨辨出老者的声音这才安心下来,“老人家,你行动多有不便,是怎么来的?”

她十分的诧异,老人家一眼瞧上去是那种老实的,为什么他能跟得上强盗还能进入到车厢来,难不成……

老者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疑虑,指了指容他进来的小洞,解释道:“你们是打外面来的,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晚上要有个急事,肯定会习惯性得点灯。所以,那些人来的时候,老朽就在驿馆门口,好不容易跟上他们,在车厢底钻了个洞才面前能够进来。”

烟雨顺着他的臂膀望去,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车底处隐隐有亮光透进来。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老者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向小洞前,“姑娘快点,再迟一点的话,就是他们山寨的范围,要想逃脱怕是难上加难。”

“好,我先去,老人家你小心点。”烟雨轻咬住下唇,借此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清楚些。

钻过草垛,烟雨蹲在圆洞前张望着底下路径的情况,伸脚进去的那一瞬间,随后出来的老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了指车厢门。

“老朽刚才已经把车厢的门打开了,待会儿寻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跳下去就好了。”

说着,老者抽出佩戴在腰间的匕首撬开外面的锁,小心翼翼得打开车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