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欣悠机警地感受到背后袭来一阵强风,本能地朝上跃起,却不想那头猛兽却突然改变了袭击方向,冲着毫无防备的劭子衿蹿了过去。

对付区区妖兽,劭子衿只需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便可躲过,可如今他不能妄动真气啊。

于是,洛欣悠眼看着那一对锋利的兽角就快刺入他的胸膛,却无能为力。

正懊恼着,只听一声刺耳灵诡的哨音划破长空,紧接着,一抹俏丽的鹅黄色身影闪进两人视线,一阵如银铃儿般清脆的笑声在耳畔摇曳。

发狂的猛兽被急骤的哨音骇住,急忙收蹄,逆转方向逃命去了。

几乎同一时间,鹅黄身影的主人稳稳落地,一把抱住了惊魂未定的劭子衿,拱着脑袋在他怀里撒起了娇,直惹得劭子衿呵呵大笑。

洛欣悠目睹着这一幕发生,缓缓落地,走上前去,正欲把鹅黄少女从劭子衿怀里提溜出来,可手都还没伸直,鹅黄少女反倒小手一指冲她破口大骂起来。

“你!就是你!无耻不无耻?可恶不可恶?你居然只顾自己逃命,把他丢出去当诱饵,真是白瞎了你这张清纯的脸!敢问你的心是黑的吧?还是被你拿去喂狗了?”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洛欣悠顿时懵了,心道谁啊你?闲事也管得太宽了吧?

她再度伸出手,想把少女紧抱住劭子衿胳膊的手给掰下来,却突然又听少女撒起了娇,嗲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子衿哥哥,你怎么都不骂她,她好讨厌了啦,差点就让玉茹见不到活的子衿哥哥了……”

拜托!鹅黄姑娘,你的声音还能不能再酥点?

你的樱桃小嘴还能不能嘟得再高点?

你那张直勾勾盯着劭子衿看的眼睛还能不能再色点?

你对姐姐我的辱骂还能不能再狠点?

洛欣悠恨得牙都痒痒了,她暗暗把双手攥成了拳头,强忍住挥拳赐鹅黄少女一对熊猫眼的冲动,咧嘴嘿嘿一笑,冲几乎粘成一人的两人解释道:“谁能猜中猛兽的心啊?我哪儿知道它会突然改变袭击方向啊?”

见劭子衿一点想替自己辩解的样子都没有,她忽然有些不悦。

这鹅黄少女怎么冤枉我我不管,劭子衿你可是与我共患难的人啊,居然任由鹅黄少女污蔑我?还不惜牺牲色相被个恬不知耻的少女占尽便宜,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而且,听少女一句一口子衿哥哥,莫非你们还是老相好不成?洛欣悠酸酸地想。

这时,愣在一旁看好戏的劭子衿终于憋不住乐,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了半天,别说洛欣悠了,就连花痴状态中的鹅黄少女都已然无法忍受了,嗲声嗲气地抱怨道:“子衿哥哥,不要笑了啦,人家都好久没见你了,你都不问问人家过得好不好?”

劭子衿又犹自笑了一会儿,这才伸出修长的手指,蹭掉笑出眼眶的两滴清泪,毫不避讳地搂紧了鹅黄少女的肩膀,大方地介绍少女给洛欣悠认识,好似洛欣悠才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外人。

“洛药包,她叫凌玉茹,是除了百里越外,我在这五行大陆最好的朋友,凌志

鹏的胞妹,他们曾在我龙抬帆上小住过两年,是以这丫头对我一点都不生分,总是这般没大没小。”

哼,这哪是不生分和没大没小?简直是熟得很和不羞不臊!洛欣悠愤愤地想。

劭子衿介绍完凌玉茹,便又对凌玉茹介绍起洛欣悠来,“玉茹,这是子衿哥哥的药包,名叫洛欣悠,你可以叫她洛姐姐。”

凌玉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冲劭子衿道:“那,玉茹能不能叫她……药包姐姐啊?她不是子衿哥哥的药包吗?”她天真地看向劭子衿,劭子衿指了指洛欣悠,那意思就是你别问我,她说行就行。

于是,凌玉茹转动几近含泪的汪汪大眼,看向了洛欣悠,若是洛欣悠拒绝,她一定会楚楚可怜地抹眼泪,于是,尽管有一万个不情愿,尽管早已在心里把这难缠小妞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可洛欣悠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

妈蛋!老娘这辈子甭想甩掉药包的挫名了!她头一回置超一流暗影的修养于不顾,在心里骂出了一句很背离她道德底线的秽语,可面上却还虚伪地堆出一副“药包姐姐”好开心的傻笑。

果然,凌玉茹欢快地跳了起来,然后幸福地钻入了劭子衿的胸膛中,就好像没有劭子衿作支撑,她根本站不住似的,令洛欣悠情不自禁地再次暗暗问候了她祖宗一遍。

就在这时,一阵急哨之音传入耳际,凌玉茹拉着劭子衿的手狂奔起来,“是哥哥在召唤我,若让他知道我偶遇了子衿哥哥你,他一定开心的不得了!”

劭子衿任由凌玉茹拉着奔跑,洛欣悠不满地跺跺脚,尽管很不情愿,却也只能紧紧跟上。

三人刚刚跑到一条小河前,就听到一声气若洪钟的嘹亮之声响彻云天:“子衿,居然是你!”

劭子衿被凌玉茹推到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跟前,男子眉眼含笑,张开了双臂,劭子衿见状也伸开双臂,与那男子用力抱住,两人彼此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这才哈哈大笑着松开了手。

“凌志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们。”劭子衿道。

凌志鹏点了点凌玉茹,宠溺地说道:“还真是亏了这丫头,若不是她贪玩从营地里偷跑出来,我们也不会在分别六年后于此地重逢。咦,这位是……”

凌志鹏终于发现了瑟缩在一旁闷闷不乐的洛欣悠,一边打量她一边询问。

“哥哥,这位是子衿哥哥的药包,子衿哥哥说我可以喊她药包姐姐,哥哥你也可以喊她药包妹妹。”凌玉茹急忙抢过解释权,以命令的口吻建议她哥如何称呼。

洛欣悠再次压下想赐她一对熊猫眼的冲动,微微欠身,客气道:“洛欣悠,见过凌大哥。”

凌志鹏立即尴尬地笑笑,略带责备地冲凌玉茹哼了哼鼻子,沉眉道:“家妹被我娇惯坏了,还请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不忘微微抱拳,以示歉意。

洛欣悠微笑示意,心里却道,这哥哥和妹妹一个谦恭,一个自傲,根本不像一家人啊!

这时,凌志鹏突然做了个请的姿势,热情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方,子衿,洛姑娘,还是随我们回营地一叙吧,我和家妹出来太久,族里的长辈们该担心了。”

劭子衿当仁不让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正好也让你们族里懂蛊毒之术的长辈帮忙看看,我体内的失心蛊有没有可能取出来。”

“什么?”凌玉茹和凌志鹏异口同声地道,眼中均流露出担忧与震惊。尤其凌玉茹,还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洛欣悠,那双原本单纯稚嫩的大眼中,竟隐隐迸射出一丝歹毒与幽怨,似是在埋怨洛欣悠没有照顾好劭子衿,与先前可爱俏皮的面容简直判若两人,直看得洛欣悠一阵心虚,手心中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很快,四人便沿着小河一路兜兜转转,走进了一片密林中。

又在密林中行了许久,终于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上,看见了三个一人多高的圆弧形帐篷,就像三个巨大的锅盖,安静地罩在一片青草地上。

约莫六七个身着古怪异服的中年男女正站在最大的帐篷前,神情紧张地彼此交谈,不知是谁最先看见了四人,抬手指了指,紧接着,众人便齐齐看向了四人。

凌玉茹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扯住其中一个中年美妇的手撒起娇来:“师父莫要生哥哥的气,是玉茹不好,玉茹一时贪玩走得远了,哥哥这才四处找我耽误了回营的时辰,还有还有,那个哥哥就是我和哥哥的救命恩人,龙抬帆主劭子衿,和子衿哥哥一道的姐姐,是他的药包,我叫她药包姐姐。”

这时,洛欣悠、劭子衿、凌志鹏也走到了众人跟前,不早不晚,他们仨刚刚好又听到了凌玉茹脱口而出的“药包姐姐”,洛欣悠一阵烦闷,暗吼道:臭丫头,还真是不忘走到哪都给我宣传一下这个难听的外号啊!

凌志鹏担心众长辈听不明白,又用正常的说辞把两人介绍了一遍,被凌玉茹唤作师父的中年美妇终于缓缓笑了笑,寒暄道:“原来是贵客到访,里面请。”

大家都随美妇走进了这间最大的帐篷,洛欣悠和凌玉茹走在最后面,到了进门时,凌玉茹故意猛地撞了一下洛欣悠,见洛欣悠错愕地抬眼看她,她居然无耻地瞪了洛欣悠一眼,以口型质问道:“被叫药包不爽吗?”

洛欣悠气得直翻白眼,却忽然听凌志鹏道了句:“洛姑娘请坐这边。”

于是,她只好压下心头怒火,缓缓走到右手边第二把座椅前坐好。

劭子衿则坐在右手边第一把座椅上。

美妇和其他五个长辈依次坐在左手边的座椅上,凌志鹏和凌玉茹则并排站在六人身后,不再多言。

此后,基本由美妇和洛欣悠、劭子衿谈话,其他几位长辈只偶尔发声。

对谈中,两人获悉了美妇的身份。

原来她非但是凌志鹏和凌玉茹的师父秋水云,更是金域一支神秘部落飞鱼寨的灵女使,地位仅次于凌志鹏和凌玉茹的父亲,飞鱼寨寨主凌坤。

其他五位长辈,有两人是寨中的长老,另有三位也是寨中位高权重的中心人物,在江湖人的心目中,也都是不能小觑的隐世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