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音狠狠教训了几个侍女,却把桃央也吓得不轻,被带回卧房后好半天不敢说话。

“我只教训欠教训的人,你怕什么?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只管挺直腰板打回去,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与刚才不同,此时夏惟音的语气平和温柔,就像个姐姐一般。

桃央揉揉眼睛,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他们都说三小姐恶毒心狠、不知感恩,可是奴婢入府以来,只有三小姐肯为奴婢出头……”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他们还说我蛮横无理、无法无天呢,怎么我就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被沉了猪笼?以后眼睛擦亮些,少说,多看,多想。”

“奴婢明白了。”桃央擦掉眼泪,红着脸呢喃道,“今天三小姐教训了几位姐姐,明日她们一定会找奴婢算账,三小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留下奴婢?我、我以后会好好服侍三小姐的!”

“我身边缺人,你愿意留就留。不过你先想好,跟着我可不会风平浪静过日子。”

“奴婢不怕,只要小姐保护奴婢,奴婢愿意当牛做马!”

夏惟音被逗笑:“行了,哪来那么多条件。你先把自称奴婢这臭毛病改掉,我听不惯。对了,去给我弄些创药,还有干净的布。”

桃央很听话,出去不一会儿就捧着几瓶药回来。

夏惟音脱去衣衫,看着身上伤痕,心口一阵酸涩……大大小小瘀伤不下三五十处,有新有旧,除了沉湖时磕碰出的之外,显然以前也曾遭到过毒打留下伤痕。

如果不是她钻进这身体借

尸还魂,原来的侯府三小姐就算不被淹死,早晚也要被欺负死吧?

这是怎样一个家庭啊,居然这么刻薄地对待骨肉亲人!同样是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为什么夏德如此厌恶自己的小女儿?仅仅因为,她的生母过早离世吗?

想想险些被诬陷至死,夏惟音不寒而栗。

“桃央,你可知道我被沉猪笼的前因后果?”

桃央轻轻点头,小心翼翼为夏惟音擦拭伤口:“奴……我知道的不算详细,只听说三位大夫都诊断小姐怀有身孕,但小姐还没出阁呢,哪来的孩子?老爷最看重门风,所以才会一气之下将小姐沉湖。”

“胡扯,我根本没怀孕。”夏惟音翻翻白眼,沉下脸色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去请的那三位大夫?”

“是二小姐派人去请的。”

这答案并不出乎夏惟音意料,她之前就有种感觉,想害死她的人,就在侯府之内。

可是,夏婉画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她往死里整呢?

“我脑子有些乱,大概记得在腹痛发作前一天吃了些果子。这些果子是谁送来的?府里每个人都有吃吗?”夏惟音又问道。

桃央想了想,索性把所知道的线索都说了出来。

夏惟音之所以突然腹痛,按桃央的猜测,原因在于前一晚某人送来的一篮野果。

送野果的人叫宋孝廷,因祖上功绩封了个九品文林郎,家境落魄时与安平府定下婚约,是夏惟音的未婚夫,而那时,夏惟音的娘尚在人世。

宋孝廷这人能说

会道、八面玲珑,当官后很快恢复家境,而后便开始看不上失去唯一靠山的三小姐,总觉得娶夏惟音有辱他身份名望。

“既然讨厌我,突然送野果来不是很值得怀疑吗?”夏惟音好奇道。

“宋大人不喜欢小姐,但对侯爷还是处处逢迎。上次送了四篮子野果,分别给两位夫人、二小姐和小姐您,说是补血补气的好东西,所以谁也没多想,只当他像往常一样,又来巴结侯爷了。”

夏惟音若有所思:“两位夫人和二姐都没有吃那野果吗?”

“二小姐嫌那野果子太酸,都倒掉了;二夫人屋里那篮,似乎到现在也没人吃一口,就放在那里当摆设;大夫人那边,听说篮子被野猫撞翻,全都糟蹋了。”

又是太酸又是野猫捣乱,怎么会这么巧,宋孝廷送的野果只有她自己吃下?

夏惟音又想起,负责沉湖的几个衙役,曾经提起过一位宋大人,如果这位宋大人就是指宋孝廷的话……

这阴谋还是多方合作的。

“一个下毒,一个找大夫,这两个人倒是配合得默契。”冷冷一笑,夏惟音缓缓起身,“桃央,想办法弄来二夫人那篮野果,我有用。”

她的信条里没有以德报怨这种圣母思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仇怨陷害,那也得加倍偿还才行。

既然她占了这具身躯,那就该承担起前任主人的命运。

陷害也好,不幸也罢,她必定会以安平侯府三小姐夏惟音的身份,活出个精彩逍遥,不辜负老天让她再世为人的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