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音的呵斥声威十足,唐氏被她吓得呆立一旁,夏婉画却像被捅炸的马蜂窝,登时翻脸。

“夏惟音!给你脸了是吧?你个**,在外面偷男人怀上孩子,抹黑咱们侯府脸面,沉湖没淹死你,又跑回来欺负家里人吗?挨千刀的,你这小蹄子不得好死!”

“谁不得好死,等我查明白真相后,自然会有定论。”夏惟音不急不恼,平静冷笑。

夏婉画浑身一凛,眼睛瞪得溜圆:“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害你不成?家人可都在这里呢,你把话说明白,别含沙射影!”

“二姐怎么知道,我怀疑的是家里人?”

见夏惟音幽幽往来,夏婉画倒吸口气,竟有几分怯意,嚅嗫半天也没个解释。

安平侯见场面越来越混乱,嘭地一捶拐棍,脸上阴云雷动:“行了!都给我闭嘴!按风俗规定,沉湖不死就算是有神明庇佑,不能再追究。惟音,这次的事是个教训,以后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别再出去给侯府丢人!”

家主的命令,没人敢不听,人群一哄而散。

安平侯让下人把夏惟音送回房间,才一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没有任何装饰的房间里,破旧衣柜、圆桌、妆奁就那样随意摆放着,床榻的漆斑驳掉色,被褥也都是打满补丁的。

夏惟音垂下眉眼,用力握拳。

再不济也是侯府三小姐,待遇还赶不上大丫鬟,连爹爹都不待见。自从生母离世后,她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这样的生活,是时候结束了,她夏惟音

从不是人人都能拿捏的软柿子。

双拳难敌四脚,想要在侯府有立足之地,光凭她自己还不够,必须尽快培养几个信得过又能干的心腹才行。

夏惟音在房中稍作休息,隐约听外面有骂声传来,推开门循声走到偏院。

“废物,洗个衣服都洗不好,只会吃白饭吗?我打死你这没用的米虫!”

院落一角,一个小丫鬟正在被几个侍女欺负,一边抹眼泪,一边忍着几人推搡搓洗衣裳。

那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身子骨单薄纤弱,两只手浸在冰凉井水里,已经冻得又红又肿,根本抓不住沉甸甸的湿衣裳。

夏惟音皱了皱眉,走到几人身后冷道:“一个个长手长脚,就是用来欺负人的吗?教训下人是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狐假虎威了?”

见夏惟音出现,那几个侍女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朝夏惟音指指点点。

“呀,这不是三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出狗窝了?老爷没打断您的腿?”

“听说三小姐一早回来就猖狂得很,连老爷的话都敢顶撞了,你们还不快跪下认错?小心剪了你们的舌头!”

“都说母凭子贵,三小姐,您肚里孩子到底是谁的?能让您这么张狂?”

“不是张屠户的,就是磨刀刘老头的,都是耍刀的,能没底气嘛!”

夏惟音静静听着,不怒反笑,等她们说得口干舌燥了,这才负手踱步到几人面前,突然出手,啪啪啪啪四声,立刻让偏院安静下来。

四个侍女被抽傻了,

捂着脸呆呆站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又被夏惟音挨个踢在后膝盖上,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夏惟音不去看她们,径自拉起被欺负的小丫鬟,柔声问道。

“回三小姐,奴婢叫桃央,前几天刚入府的。”小丫鬟抹着眼泪,不敢哭出声。

夏惟音擦掉桃央脸上泪水,扬起下颌指指那四个侍女,淡道:“一人两个耳光,你去打。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

桃央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奴婢不敢,奴婢怎么能打几位姐姐……”

“让你打你就打,出事我扛着。”夏惟音冷冷扫视几个侍女,一字一句道,“没有谁生来下贱,也没有谁活该挨欺负。你记着,谁无缘无故打你,你就十倍、百倍打回去,不然一辈子都要当怂蛋,永远被人欺负。”

桃央还是害怕,那四个侍女面面相觑,蠢蠢欲动,夏惟音冰霜似的视线扫过,立刻被无形魄力震慑,浑身僵硬。

“觉得我好欺负,随便什么人都敢来挑衅是吗?”

夏惟音冷笑,拽过桃央站到身边,紧攥住她小小手掌,用力打在侍女脸上。

啪,啪,啪,啪。

侍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强忍浑身颤抖默默跪立。

打完,夏惟音拉着桃央转身走回卧房,留下一句语气平淡却气势十足的话,沉甸甸落在地上。

“带话给所有下人。以前怎么样我不追究,从今日起,主子就是主子,哪个奴才再敢不知好歹给我甩脸色,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