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终于停在了月牙泉景区的前面。屈渊下了车,杜润秋再看看他的脸色,觉得实在是太吓人了,又战战兢兢地建议道:“月牙泉旁边,那对老夫妻……就是一起掉到沙井里的那两个,他们有间小屋子,就在那里卖橙皮茶。那茶很好喝,又很暖身子。我们去喝一点吧,也可以顺便再问问他们那天沙井里的事……”

屈渊原本一脸的不耐烦,听到杜润秋最后一句话,脸上也现出了犹豫的神色。杜润秋忙说:“走吧,反正也不急这几分钟。”

屈渊总算是同意了。杜润秋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屈渊会撑不住,一下子垮下来那可就惨了。

这时候还太早,一个游客也没有。只有远近连绵不绝的沙山,在风里怒吼。杜润秋又想起了关于鸣沙山的那个悲壮的传说:两队军队对峙,正在这时,狂风骤起,把他们都埋进了深深的沙底。从那时候开始,鸣沙山就不时地发出吼叫,仿佛金戈铁马,铮铮而鸣……

“这里的亭台楼阁修得很漂亮啊。”杜润秋信口说。确实,月牙泉旁那一组建筑,十分幽雅别致,雕梁画栋,游廊曲折,宛然一副江南别苑的景致,哪里像是漠漠黄沙中的建筑?

“以前也有的。”丹朱听到杜润秋的话,转过脸来说道。“据说在唐代,这里就有一组类似的建筑群。说有娘娘殿、龙王庙、菩萨殿、药王洞……一共百余间呢,规模相当的大。那时候,因为这泉水被视为药泉,所以来上香祈福的人很多,终日香火不断。”

“药泉?”屈渊问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药泉了?”

丹朱微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七星草、铁背鱼,专治疑难杂症,食之可长生不老,所以被称为‘药泉’啊。”

“又能治病,又能长生?”杜润秋咕哝着说,“这七星草什么的,还真是作用不一般啊,什么都能!”

那对老夫妻住在角落里一间小屋。严格来说,那其实都不能算“屋”,只是刚好在楼梯下面有一个空间,他们加了一道木门,就变成了一间“屋”。里面有张床,有桌子凳子,还有炉子,东西堆得很满,不过倒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窗,通风不够好,烧着炉子有股炭味。炉子上正在炖一锅排骨汤,炖得香得不得了。

那对老夫妻看到是他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尤其是看到一身*的屈渊,老两口的眼里都露出害怕的表情。听杜润秋解释了他们只是来买些橙皮茶的,两人的表情才略微松弛了些,忙忙地就去准备煮茶。

很快地,橙皮茶的又酸又甜的香味,弥漫在了狭小的空间里。屈渊喝了几口,脸色也变得好多了。杜润秋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我就说你是因为没吃东西抽了一晚上的烟才会这副德性吧?”

屈渊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又大大地喝了一口。“好吧,就算你对。”

“要不要喝碗排骨汤?”那个叫秦明的老头讨好地说,“已经炖得很烂了,排骨的精华全进汤去了!!”

屈渊摇了摇头。他现在的胃口还真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杜润秋早上吃得很饱了,也不想吃,丹朱和晓霜自然更不吃了。

“屈……屈局长,你是不是还要来问我们话啊?”那个叫秦明的老头搓着手,不安地问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那天……我们就是看着泉边很多人,去看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屈渊看他吓成这样,正想安慰几句,晓霜却抢在他前面说话了。“哪有呢,托你们两位老人家的福,我们才会知道枫公主的故事。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都还不会知道呢!”

秦明笑了一笑,在炉子边坐了下来。“唉呀,很多老人都知道啊,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因为你们不是本地人……”

“那还真有点奇怪呢。”丹朱忽然说,“像李悦,冯至善,还有博物馆的馆长,他们都是对月牙泉有很深入了解的学者。他们对于枫公主的传说,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真是怪事一桩。”

秦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乐晓澈正在埋着做针线,一针一线地很是专心。秦明干涩地咳了两声,说道:“这个……我看,大概是他们……没有问对人吧?”

丹朱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觉得有点疲倦呢……好困。”

晓霜很乖巧地配合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啊?要不要躺一下?”

她俩的眼神,都投向了那张放在屋角的小床。床挺窄的,但睡两个不是太胖的人还是没问题。**的被子乱糟糟的隆起卷成一团,跟这屋子整体的洁净整齐很不相配。晓霜甜甜地笑着,对乐晓澈说道:“乐婆婆,能不能让我朋友在**休息一会?她身体不太好,容易疲倦。”

乐晓澈仍然在低着头做针线,没有说话。秦明笑得更尴尬了,咳了几声,说道:“我们这床……又小又脏的……你们恐怕睡不惯呢……我们老年人身上的味道……”

屈渊已经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床的方向走去。他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枪上。

“刷拉”一声,屈渊把裹成一团的被子掀开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立刻地,他迅速地转过了身,枪口指着秦明。

“不准动!”

秦明脸上那种有点呆滞但却和善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种诡异而奸猾的笑。

“我都说了,叫你们不要看呀。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杜润秋站了起来。他看到**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残缺不全的尸体碎片散落在**。

杜润秋“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这次是真的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那锅炖得又香又浓的排骨汤是哪里来的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早上吃得实在太饱,没有接受秦明端给他的那碗排骨汤。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屈渊厉声喝道,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秦明和乐晓澈。虽然这是两个头发都全白了的老人,但他一点都不敢轻视他们。“李悦跟你们有什么过结?”

杜润秋虽然吐得一塌糊涂,但脑子还没有糊涂。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女尸的脸。听屈渊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李悦就是那个女研究员,是冯至善的妻子。那天李悦被送上救护车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了。

“我们也不想杀她啊!”秦明摊开了手,“你以为我们想杀她吗?谁叫她要跑到这里来呢?谁叫她要问我们一些不该问的问题呢?都是她自己找死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杜润秋喘着气,问出了这个问题。秦明嘿嘿地一阵笑,说:“问得好,问得真好,你比那个屈局长要聪明多了。知道了我们是什么人,就知道了我们为什么要杀李悦了!”

乐晓澈终于做完了她的针线。她把手里那个绣花绷子左看右看,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然后把那绣花绷子送到了晓霜的面前。

“小姑娘,送给你。”

屈渊一见她靠近晓霜,立即紧张起来了,但杜润秋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开枪。杜润秋不相信以晓霜的身手,会对付不了这么一个衰弱的老太婆。

乐晓澈绣的是一片艳红的枫叶。

晓霜发出了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屈渊不敢再等,大喝一声:“站住!你再动一步,我会马上开枪!”

杜润秋又问了一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乐晓澈淡淡地说,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就像是戴了一个面具,毫无表情,“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守着……”

“等什么?守什么?”杜润秋追问。

“等的东西,不是已经被你们带走了吗?”乐晓澈反问。

杜润秋一愣。屈渊这次反应比他快,失声叫道:“枫公主的尸体?”

“我们从来都对枫公主不感兴趣,甚至厌恶她,恨她。”乐晓澈随手把她绣的那幅枫叶扔到了炉子里。那枫叶绣得十分精美,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地就扔掉了。“我们守着和等候的人,是另外一个。”

杜润秋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是真的觉得好笑,而且是好笑得要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等的人,就是那个男的,是吧?那个死了都非要把枫公主带着一起入土,硬要把她搂着的恶心的男人……”

“你住口!”乐晓澈怒吼,她跟秦明都同时变了脸。她朝杜润秋扑了过来,杜润秋看着她那双鸡爪一样的手朝自己脸上抓了过来,大叫起来:“屈渊,你还愣着什么啊,开枪啊!”

“砰”地一声,屈渊果然扣动了扳机。他这一枪打得很准,弹头钻进了乐晓澈的小腹里。按理说,这虽然不是致命的伤口,但也一定会让这个老妇人马上倒地,流血不止。但是令杜润秋吃惊的是,乐晓澈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子弹打中了她,她除了身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别的反应,仍然恶狠狠地朝着杜润秋扑过来。

“秋哥,躲开!”晓霜把杜润秋一把推开,她一手抓住了乐晓澈的手腕,朝相反的方向一折,只听“喀”的一声,乐晓澈的手呈现出了一种奇怪的姿势——晓霜那一下子已经折断了她的手腕。这一下,连杜润秋都愣在那里了,他不是没看过晓霜动手,但是从没见到她下手这么狠。

“晓霜……”杜润秋只叫了她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屈渊又对着秦明开了枪。这次屈渊是连开了三枪,他这次都是对着要害部位开枪的,但是秦明只是摇晃了几下,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倒下。

“他们不是人!”屈渊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晓霜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因为手被折断蜷缩在地上的乐晓澈。“他们是人,只不过,他们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人是不可以逆天而行的,如果要那么作,就一定会遭天谴。”

类似的话,杜润秋之前也曾经听丹朱说过。他极力地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路。“他们……真的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他们真的是因为吃了七星草和铁背鱼……然后……然后……长生不老的?”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连杜润秋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好笑。但是,丹朱和晓霜的表情都是十分认真的。

“是的,他们一直等在这里,等着他们的主人。”晓霜冷冷地说,“而他们那个让人憎恶的主人,无论是生是死,都固执地要跟枫公主在一起。只可惜,枫公主对这个人的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宁愿死、化成灰也不要跟他一起!”

秦明还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在往屈渊的方向走。屈渊已经知道,枪也是对付不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怪物的东西的,他把枪往皮套里一插,大概是准备空手跟他肉搏了。屈渊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对付不了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头。

晓霜拔出了一把短剑,寒光四射。杜润秋看到那个华丽的金色剑鞘,心中一动。他以前只是隐隐地有些感觉,这时,他的感觉清晰了:晓霜那把当成宝贝的短剑,式样镶嵌,都跟在沙井里发现的、杀了冯至善和老聂的十分相似!

他来不及想多了。他看到晓霜趁着那老头全神贯注扑下屈渊的时候,一剑对着他的后脑插了下去。

秦明发出了一声野兽一样的咆哮,双手在空中乱舞,终于一跤跌下,倒在了地上。乐晓澈抬起了头,她原本盘在脑后的花白的发髻已经散开,披头散发,两眼充血,简直像是一个从阴间跑出来的女鬼。她另一只还完好的手,像鬼爪一样伸了出来,似乎是想抓晓霜,却又够不到。

“你……你那柄短剑……你……你是……你……”

晓霜看到她那鬼爪一样的手朝自己伸过来,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杜润秋只看到寒光一闪,“啪”地一声,乐晓澈的另一只手也被晓霜的短剑削掉了,落在地上。那只手居然还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就像是一个临死的人在地上爬动一样!

杜润秋又想吐了。只听晓霜冷笑了一声,对屈渊扬着声音说道:“屈局长,我这个应该算正当防卫吧了?”

就算屈渊经验丰富,也惊呆了,他虽然知道晓霜身手不错,但也实在想不到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你们偷走的楼兰漠玉在哪里?”晓霜大声地说,她恶狠狠地瞪着乐晓澈,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快说!”

“我们……我们没拿……”乐晓澈这时已经完全就像一个普通的、衰弱而害怕的老妇人了,她盯着晓霜,眼里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真的不是我们拿的……是她!是她!”她伸手去指,虽然她能动的右手已经被晓霜砍了下来,但她的断腕仍然指着床的方向,“是她偷走的!我们想从她嘴里问出来,可是她不说……”

“胡说八道!”晓霜厉声地说,脸上像罩了一层严霜,“如果她不说,就算你们把她零零碎碎活剐了,你们也不会杀死她!别在这里耍花招,难道我会不知道楼兰漠玉对你们的意义么?说!在哪里?”

“真的……我们没有骗你……我们怎么敢骗你呢?……”乐晓澈发着抖,“是李悦挣扎着要逃,她一头撞在桌子角上,撞死了……我们没办法啊,我们也真的不想杀她啊……她死了,我们没有办法,因为她的额角撞了很大一个洞,我们商量着也不能把她放进月牙泉里,她有外伤啊……所以,我们不得已……”

屈渊怒吼道:“所以你们就‘不得已’地把她分尸了,还煮成了一锅排骨汤?你们还杀了李悦的丈夫,冯至善!”

“不不不……我们没有,我们没有!”乐晓澈叫了起来,“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她挣扎着往秦明的方向爬去,秦明自从后脑上挨了晓霜那一刀,倒下之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乐晓澈把秦明的头扶起来,杜润秋看到的一瞬间,吓得腿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刚才的秦明只是个普通的六十来岁的老人,可这时候,他的脸已经完全变了,像是一个黑色的骷髅,两颗眼球暗淡无光地镶嵌在眼眶里。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牙齿都是发黑的。乐晓澈在愣了半天之后,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杜润秋眼尖,他看到乐晓澈被晓霜砍下来的断腕处,也开始发黑,肌肉也开始萎缩。这时候他更相信了晓霜的话。

这一对老夫妻,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凭借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存活到了今天。但是他们的“活着”,却是虚伪的。晓霜那柄短剑,就让他们的“存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他们就那样站着,听着乐晓澈的哭声渐渐变轻,最后消失。

“就算你们得到楼兰漠玉又怎么样?”晓霜恨恨地说,“你们的主子已经被烧成灰了,他再也活不过来了!”

屈渊大着胆子去把乐晓澈的身体翻过来面朝上,纵然他是作好了心理准备,也吓了一大跳。

乐晓澈就跟刚才的秦明一样,面部活活地变成了一个骷髅。不仅是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手也像是迅速地缩水了一样,变得像一只乌黑的鸡爪。

“太可怕了……”屈渊喃喃地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杜润秋突然又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的笑声显得有些疯狂和不可理喻。“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这就是所谓的长生不死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呃,生者不朽吗?哈哈,哈哈……原来最后也就这么一个结局?哈哈……”

屈渊变了脸色。杜润秋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指着他说:“你也知道?呵呵,谭栋一定也跟你提过那所谓的‘生者不朽’吧?最开始我不懂他说的‘生者不朽’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懂了。所谓的生者不朽,指的就是永生不死!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能够长生不老,即使经过了锁阳古城那件事,我仍然是半信半疑!现在我信了,我是真相信了,可是,你们看,所谓长生不老的人,下场也不过是这样——变成一堆恐怖的骷髅!”

丹朱和晓霜都默默地站在那里。丹朱低声地说:“我说过了,跟自然规律相抗,逆天而行,是要遭受天谴的。”

众人都沉默了。

只有煮得直冒泡的、泛着油光的排骨汤的香味,和酸酸甜甜的橙皮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依旧飘**在空气里。

杜润秋突然又是一阵恶心。他冲出了那间小屋,扶着墙呕吐起来。

他听到丹朱娇柔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秋哥,你是担心我们喝的橙皮茶里面也有不该有的东西吗?”

杜润秋无语。丹朱轻轻地笑了笑,说:“你不要想,那不就行了?凡事弄得太清楚太明白,就不好了。”

杜润秋无语。他只得苦笑一声,说道:“还好今天早上吃得太饱了,否则我一定就喝了那排骨汤了。”

那天晚上,屈渊请他们喝酒,那种通宵都不关门的夜啤酒,因为屈渊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夜啤酒那种大排档,实在是很适合屈渊和杜润秋现在的胃口,都是些炸烤得油油亮亮的虾蟹,配着些颜色鲜艳的小菜,一看就能引起人食欲。大玻璃杯里盛着啤酒,澄黄晶莹地冒着泡沫。

杜润秋跟屈渊两个无言无语地吃了半天,不停地碰杯,酒到杯干。两个女孩则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可乐。

“都搞定了?”杜润秋吃饱喝足,问屈渊。

“搞定了。”屈渊说,“反正我的前任都是直接把尸体都烧掉的,我这么做也很正常吧!随便他们怎么说,我也不管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都什么事儿啊!”

晓霜吃吃地笑。“要回红珠岭了?那里是好山好水好地方啊!”

“你是在讽刺我吗?”屈渊又喝干了一杯啤酒,“我觉得挺奇怪的,你们怎么会知道这对老夫妻的身份?”

他问得很直接,倒让晓霜和丹朱一时都接不上话。过了好一会,丹朱才说:“因为我们家里长辈的关系——他们的职业——我们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一些掩埋在历史和时间里的故事……不要问我们更多的问题,所谓的秘密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事。”

她这话明显是对屈渊说的。杜润秋对于她们的底细已经比较清楚了,但也不能说出口。这两个女孩,她们其实一直在收集各种感兴趣的鬼魂,比如红珠岭附在杜欣身上的那个女鬼。

“好吧,你们说那是秘密,那我就不问。那你们能讲一下关于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吗?”屈渊问道。

晓霜娇美的脸蛋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关于枫公主?”

杜润秋和屈渊同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