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如苏上馥所料,邹代征翌日便命随身先锋将军带领一队人马朝着临御城而来,气势浩**。七月跟随苏上馥离开了临御城城主府,剩下的事情乃是华伯的事了。

俩人慢悠悠地逛起了临御城的大街小巷,七月本是山中之女,自然少见这些场面,而之前那次出来,还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并且无意中毒,这次自然要玩个痛快,才不枉前来。

“爷,临御城即将兵临城下,子车鹭还会来吗?”七月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极高兴。

苏上馥牵着她的纤手,紧紧握在掌心,“会!就是越乱越有机会。”

“如今,临御城危机四伏,我们这样招摇过市您不怕有刺客?”她可没有当初在天城繁街上救他的本事了。

“怕!”苏上馥将七月拉近身旁,环住她的腰身。

七月一怔,抬眸望着他回视而来略略担忧的黑眸,见他温柔细语的低喃,“我怕你出事,无法再保护我了。”

“我……如今的我……”七月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大街上军队整齐行来的步子,苏上馥搁在她腰际的手一紧,带着她旋转了一圈,瞬间没入人群。

望着眼前浩**行过的军队,苏上馥的唇边**开一抹冷笑,却没有察觉七月一直凝视着他。

他,怎么待她越来越好了?

等军队离开后,街道上又复繁华喧闹。而腰身的手也松开了,七月心底一凝,倒没有表现出什么神情。

“找一家客栈,我们得委屈几晚。”苏上馥掏出怀中纸扇,俨然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而七月颔首跟随在他的身后,手中的糖葫芦也失了美味,她随手往街边一扔,扭头追上苏上馥。

“爷,香居客栈吧。”

“成!”

来到香居客栈之时,不想门柱上挂着客栈已满的告示。俩人只好再换一家,只是又是已满,连续找了三、四家,可把苏上馥气坏了。

“怎么回事?”

“奴婢前去问问。”

七月刚要离开,却被苏上馥急声叫住:“别去!”他领着七月走到香居客栈的后门,翻墙而入,他就不信,临御城的客栈全满了。

俩人偷偷遣入一间空置的房间,才发现客栈内几乎没有一个客人。躲在房内,听得走廊上两人的庆喜声,“那位客人说的可是包客栈,我还以为有很多客人,肯定要忙死了。”

“谁说不是呢!想不到闲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包了客栈却不来住。”厨房帮工说。

“听说临近的几间客栈全被包了,指不定是什么事。今日城里还不来了许多官爷。”

“谁说不是呢!我们别说了,赶紧下去吧。”

俩人继续说着闲话,走下了楼。

苏上馥恍然明白过来,这几间客栈的位置可是包围着临域城城主府的,是最佳的探听位置,自然也是最佳捕获子车鹭的位置。这般想来,他决定住下了。

七月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苏上馥却命令

她只可与他同住一间。

这,……。“爷,有这个必要?”

“这是命令。”苏上馥随即让七月前去厨房偷来笔墨,他便写了一个便签,随即打开窗户,朝着天空,口哨一吹。一只雪白的鸽子便从不知处飞来,他亲自将便签绑到飞鸽的脚上。

“这只叫雪雕,若我有所不测,它会立刻飞回天城找宛心来救。”

宛心?“你不是不相信宛心吗?”七月惊讶,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

“不信,不信也要有根据啊。”苏上馥放飞白鸽,转身望着七月,“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不过等着宛心露出马脚罢了,还说得如此好听。七月不语,静默着。

是夜,苏上馥带着七月离开了香居客栈,前往临御城城主府见华伯。华伯将今日前来的武将的目的以及邹代征的用意大致禀报苏上馥。

“濮阳国也出动了军队嘛?”只有子车鹭露面,不然战争一触即发。不想濮阳国一点都没有辜负濮阳颖真的死,不过,逞一时之利攻击强国终究是好是坏?

“太子爷,接下来要怎么做?”华伯微微担忧。

“就这两日,他一定会出来否认一切,编造事实。”当初能够污蔑子车鹭,不过因他乃是砧板上的鱼肉,已是任人宰割。如今,他既已是大海中的游鱼,若能回归领地,自然是驳斥一切,还还他太子之位。

“耐心等等。倒是华大人近来清瘦了许多,不知为何?”苏上馥将手中折扇一扬,轻轻击打在案及上,目光朝着华伯一凝。七月亦抬眸看他。

华伯脸色顿时刹白,却极力掩饰,“老臣前段日子偶感风寒所故,谢太子爷关怀。”

“注意身体。”苏上馥好奇道:“近来怎么不见华夫人,可是上次被本太子吓着了?”

“妇人近来身子不爽,长卧病塌,待完好一定前来拜见太子殿下。”华伯神色闪躲,神情萎靡。

苏上馥已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便道:“夜深了,不防碍华大人歇息了。月儿,我们走吧。”

七月福身,道:“是,太子爷。”

“恭送太子爷。”

苏上馥呵呵笑着,领着七月前脚刚离开。卧房内,从屏风后便立刻出现了一个男子。

“你倒是识时务,在乎你夫人的性命。华大人,只要你与我家大人联手,还怕难成大事吗?”此人就是张怀光手下得力的师爷,安瑞。

“安师爷,我夫人……。”

见华伯一脸愁容,安瑞烦躁的罢手,“好得很。只要华大人按照我家大人所指示的去做,令夫人自然安然无事。”

“那便好那便好。”华伯会意道:“不知道张大人要微臣做什么?”

“杀、太、子!”安瑞走近华伯,声音极细的说道。

此刻,房顶的砖瓦突然轻细作响。七月惊恐的抬头盯着苏上馥,“这位张大人是?”

“就是他。”张怀光!

苏上馥拦腰将七月抱

住,随即掠走。

“他不是……?”七月仍处于惊恐之中,他不是苏上馥的舅舅吗?怎么会派人来杀他?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宫闱之事绝非血亲可以说明一切。苏瑾瑜、苏仕佑何尝不是我的手足,又何尝没有害我之心。月儿,事情往往没有你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那,如今怎么办?华伯可知晓我们的住处?”

“如今,不管华伯是否有心对付我们。香居客栈是不能再回了。只怕我们跃离那刻,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苏上馥握紧七月的手,“此行,我本不该亲自前来。”

“月儿,若死在边陲的是我。你便回宫求皇后让她放你们四人离宫。”苏上馥说的真挚,却漏洞百出。若那些人早就知道他们在房顶偷听,那华伯便不会让安瑞出来。若是之后因七月不小心掀动瓦片而有所察觉,此刻身后应该是杀手林立,怎么是这样冷清的,哪会有时间让他说甜言蜜语。

“爷,一言为定。”七月心底一阵好笑,他如此单枪匹马离宫,身后侍从怎会少得了。起码,暗护是绝不可能远离的。

这丫头!苏上馥眉头紧蹙,随即舒展开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而不远的临御城主府附近,那一批黑衣人早已死在暗卫刀下,剑光凛凛。

“爷,带奴婢去哪?这越走怎么越像是边关重地啊。”七月不禁有些担心,苏上馥这一行走来可让她吃惊不小,真怕自各承受不住他一个个的惊喜。

“到了。”离边关关卡不过百米远,苏上馥放下七月,手指边陲外的山河,“月儿,即使四国签署百年和睦条约,可边境总归常年纷争,边陲百姓民不聊生。如今,我想了一个法子,可避免此事再发生,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法子?”对于国家大事,民生事态,七月当真无能为力,她不过是一个小小江湖女子,奈何进了宫做了奴婢,如今失去内力,自身难保,哪有闲情了解这些。不过见苏上馥神采熠熠,便随口一问。

“一统天下。”他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七月顿时惊的结巴起来,“天……天……天……您是说天?下!”

“是!天下!”苏上馥熠熠闪亮的黑眸仿佛点燃了整片夜空的星光,璀璨的闪烁着。

这夜,七月再无法安静入睡了。而苏上馥之后带她所住之地,竟然是边陲关卡的住地。临御城驻守关卡的士兵已然是他的人马,难怪他这几日如此闲情逸致,跟她散玩,他已然是运筹帷幄了。

那,……近来边境的**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苏上馥真是深不可测!

七月如今见着他,却总在想他话里的话,如此以往,实在无法安心与他呆在一起。苏上馥亦有所察觉。

两日之后,子车鹭果真在边关附近出现。而随之而来的是几处人马的出现,濮阳、子车、张怀光、邹代征,苏上馥可谓坐山观虎斗,自是不亦乐乎。

七月一直不解,为何苏上馥要将他心底的秘密告诉她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