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只是伴娘做多了,我可要嫁不出去了。”

“哦,我们的小仙女惷心萌动了。该不会是想那个他了,哈哈哈-----”

小美还要打趣,一个声音极时打断了她的调侃。

“姐”。

黎旭晨在灯光的照射下,面**煜煜生辉,温润如玉,眉眼之处写尽春风,恰似一个二十方华的少年应有的意气,以前满脸的阴郁和眼底的暗然没影没踪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释怀了,她想。

一个拥抱,大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弧度很大,把服务生托盘里的饮料打翻。

“砰”的一声,梦晨跳了起来,这个从小都不让人省心的捣蛋鬼。

看到后背一片透湿的伴娘,小美哀号,

“我的伴娘啊,你可不能临阵脱逃。”

怎么办?总不能赤膊上阵,也不能这样有失体面吧。

急中生智,“穿我的晚装。”小美果断地说。

梦晨瞪了旭晨一眼,后者深知罪孽深重,只说一句‘我找同学去了’就溜走了,飞一样的逃。

无奈地耸耸肩,梦晨跟着小美来到酒店为新郎新娘准备的套房,一进门,就看见公公和婆婆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她们一愣,然后小美叫了声‘爸爸妈妈’就直接拿上晚装给梦晨,并告诉她隔壁房间也是酒店送的,可以到那去换衣服。

梦晨明白她的意思,她要留下来和婆婆公公联络感情。

走进隔壁房,梦晨没有进里面的卧室,而是直接脱去礼服,本来她今天的衣服就是淡黄的长袖绒布裙,配上她淡淡的雅妆,有一种可爱的稚嫩,她实在不想抢新娘的荣光,要是配上大红妆,真不知今晚的新娘是谁了,那份光芒,不是夏布粗裳能遮掩的。

卧室里面的冷梓君手搭在门把上,厚厚的地毯消除了他的君子步伐的声响。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外面梦晨光裸的侧躯,灯光映射下,肤白如玉,修长的脚丫晶莹剔透,纤细的小腿灵动婉转,再往上,雪白的大腿连着可爱的小裤裤,不是时下很受女人欢迎的情趣小内库,而是偏保守的小花裤,真是土死了,这是此刻跃上他心头的想发。腰上,是瘦得可以硌人的不盈一握,应该是一尺八吧。再往上,光影之下,他看到了令他热血沸腾的如同当年般总不能让他忘怀的**,也许是出于动物的本能,也许是蓦然回首的刹那一笑,她的身影就映刻在他的心头。一直不曾忘去,哪怕不曾回首。

脖子上挂了串碎玉珠,灯光照射下流光溢彩,那光彩闪得他眼睛生痛,再熟悉不过了-----长长的玉串一至延伸到她的乳*沟,只见她用手拿起胸前的玉坠,放在眼前端详了好一会儿,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他知道,那玉坠上有幅羊图,因为她属羊。

一身碧绿色的大唐晚妆,后衣领是高高挈起,束胸窄腰,衣襟前后皆绣了荷塘月色,裙摆极长,直到脚踝,两只袖口微喇。既有特色,又不至于夸张到不能行事。布料是上等绸缎,软中带硬,既挺翘又不失手感,光线下的金丝绣线跳跃升腾,美中不足,尺寸稍稍大了些,肩膀和腰上有些松跨。

你太瘦了-

“咔咔咔-----”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梦晨走过去把门打开。

“旭晨?”

“姐,明远哥给你的信。”

梦晨没回响,耷着眼眸,接过信的刹那脸色有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姐,你知道明远哥喜欢你,可以说对你一往情深,你舍他其谁?”

看着姐姐的表情,不禁怒从心上起。

“爱情不能勉强,我不想今后的朝朝暮暮都对他虚逶为蛇,那对他不公平。”

“难道你要拿今生为毁你青春的男人作哀曲,你唱给谁听?我真不明白,你这么一个清高自爱尊贵典雅的女人,美貌与智慧并存,哪个男人舍得把你丢得干干净净?又是个怎样的男人,能让你不惜为他怀孕生子甚至终其一生关闭心门不再欲海浮生中求得半点欢愉?五年了,人的青春有多少个五年,你再这样恍然如梦,到头只怕青灯相伴、孤影相随。”

黎旭晨说得句句真切、痛彻心菲。如是换个话题,他也这般慷慨激扬,梦晨无疑是高兴的,只是这个话题,总让她剖心剜肺般痛楚。她轻抖着身体,张开的嘴巴哈出的气蒸腾着苍白的脸,配上一双死鱼的眼,就是绝望。

“我有眼睛,爷爷生病的那些日子,他忙里忙外,跑上跑下,已经把自己当成孙女婿使唤了。”

此刻,梦晨无语,她何尝不知一味地逃避只会让伤痛在时间里腐烂,血肉模糊之下白骨森森。痛入骨髓、沉入心底又岂是旁人可以感同身受?没有经过万丈光芒,自是不弃萤火之光,在那无边火一般炙热的爱的涌潮里,连月光也是惨淡的。

光芒灼伤了她的眼睛,她也不辨来时的方向,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卧室内的那只握着门把的手,关节泛白,几近折断门把。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梦晨手里拿着弟弟临走时给她的信,无边的惆怅。门外小美呼唤,敢紧把信塞进裙子口袋,应了声‘来了’就走了出去。

婚礼殿堂奢华高雅,当真中西合壁。彩带气球加手工剪纸,梦想的气球带着美好的祝词与现实连成一线,只要伸手就触手可及;精致的鸳鸯戏水大红剪纸贴满了四壁,尤其是婚礼主席台背景墙上一双鲜活的爱情象征,在灯光的聚焦下耳鬓厮磨、交颈引鸣。

轻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夹杂着醉人的酒香直让一心想为人妇的单身女人梦里不知身是客,恨不相逢未娶时。究其原因,结婚仍人生之大事,成家立业,从此心有所属,钱有所归。这些都是纯理论,更为重要的是:新郎高大健硕,品貌身家皆属上乘作品,如果要求不太苛刻,那么今晚的新郎也可以称为艺术品了。

一路敬酒,梦晨这个美丽的伴娘就成了众矢之的,没办法,既然新娘不能娱乐,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出水芙蓉就在眼前,不但可近观还可戏嬉(有度的)。

于是,几十桌下来,红酒灌了一肚。来到大学同学那一桌,重头戏,同学们都沸腾了。

英子说:“梦晨,你比以前还漂亮了,是不是在爱情海里游了一遍。”

叶小洁说:“小美,今天敬酒可不能通干,要轮干。”

何永嘉同学:“还是饶了他们吧,自个同学不能这么灌。”

叶小洁似笑非笑,说:“你是怕以后遭报复还是心痛某人,反正这酒新娘子是喝不了的。”

众人大笑,一派欢乐祥和其乐融融的气氛。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何永嘉的喉结抖动着,鲜红的面颊紧紧地绷着,与之配合的是紧闭的双唇。他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关不上回忆的心门让他的胸口像塞了棉花样难受,那里有时间流淌下若有若无的伤痕。青春的标志就是在这样往返的伤痕中留下永生的记忆。

保护婚礼现场,把热闹的气氛推向燃烧的沸点,伴娘责无旁贷。

“好,轮干就轮干。”

举杯,新郎新娘祝词,同学皆呼‘恭喜’,回复‘同喜同喜’,于是乎新郎新娘象征性地与同学一个一个地满杯喝了过去,伴郎伴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遭人目歼。

十个满杯红酒,梦晨只觉肚子发胀,连旁边摄影师都在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身着碧色的梦晨,面色绯红,似碧玉盘;星眸闪烁,含烟似水;细鼻修长,俊俏挺拔;正下两瓣玫瑰红,红唇微启,皓齿微露,当真古典仕女,笑不露齿,温柔婉约。脖颈之处肤若凝雪,那串精致闪银光色泽明亮的玉珠挂在脖子上,相互辉映,与这身碧色的荷裙相得宜彰。

如出水芙蓉,摇曳多姿,湖中菡萏九天仙女。

门里的喝门道,门外的看热闹,看着江湖侠女为她人幸福舍身取义,凡经此之人哪怕不是好事者都会匆匆一睥:惊为天人。

终于来到重中之重的最后绝杀,刚一进门,梦晨就反映不过来了,比之刚才面对何永嘉与众同学的起闹还要不舒服。

老天,怎没人告诉她。她幽怨地看向小美,后者一脸无辜。

“慕白,今天这酒怎么喝?”某人沉稳不喜闹的性格打破了。

新郎听得全身发冷,“梓君,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灌傻了,给自己结婚留条后路哦,听说你也快了。”

“我不介意我结婚时你来灌我。”

冷梓君人如其名,冷面君子。想灌他,难呀!商人天生精于算计,又怎么会乖乖坐以待毙。

“老规矩,打一圈,全白。新娘可以找人代。”

“对,老规矩,不然我当年结婚所受的罪不是白受了!!!”某客人强烈要求。

梦晨看着缓缓打开的五粮液,她已经闻到了酒香,仿佛她也看到了醉卧沙场的悲壮。醉酒连着醉心,从此了无牵挂。

小美看着梦晨,“白的呀?”

面如土色,很忐忑地对她说,“梦晨,你若喝不下就别喝。”

“不喝也行,美女总是有特权的-”

某男接口,停顿,提起筷子夹菜吃。

“太好了,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不灌你。”小美高呼万岁。

“别高兴太早,有条件的。你敬某位男士时不想喝你就亲他一下,那杯白酒即可免除。”

说完,很阴邪地笑了。

“你早说呗,这么馊的主意。”小美怒。

“刚才停顿。”

然后又幽幽地说:“我还没结婚,很期待这位美丽的伴娘能在我这儿停杯驻著,之后的事就交给我。”

说完,嘿嘿地笑笑。

“不要**人家小姑娘,你这**,把你的爪子收起来。”新郎笑着骂道,“你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是出了名的玉面虎,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坏事做绝?好,今天不许别人代新郎喝,美丽的伴娘你就跟着遭殃吧!”

旁边的伴郎笑得乐歪了嘴。

梦晨端着白酒在别人欢腾的喜悦声中把自己弄得腾云驾雾,一杯又一杯,当白酒映照着沈傲君的脸时,她已经喝了十几杯了(小杯,大概两钱杯)。

沈傲君看着她迷蒙的双眼,一汪清泉,却深不见底,里面烟波浩淼,似有狂风巨浪,山雨欲来的沉默和在沉默中的豪放都是爆发前一面虚假的境子,那笑,多么苦涩。

“我这杯就不用喝了。”

“那咋行,便宜也不是这么赚的,况且刚才的君子协定已经废除,你想来曲线救国事先作个埔垫,我-们-不-同-意。”

玉面虎抗议。

“反对有效。”

一个声音落下,谁说的?不用看,光那声音梦晨已在梦境中听过千百回。

于是,在众人高喊‘加油’声中,梦晨心死了般喝下了杯杯白酒。

终于轮到冷梓君了,他是压轴的。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到老,幸福万年长有如苷蔗伴蜜糖。”

“谢谢!也祝你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好,我喜欢。伴娘,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么?”

说什么?祝他早日有**终成倦属,那不等于剜心挖肺。

“心想事成。”她还是违心地说了,但内心已经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连最最恶毒孤老终死断子绝孙的念头都过了一遍。

碰杯,他们一口喝尽杯中酒。

音乐响着,锣鼓敲着,欢腾的喜歌还在唱着,大厅里悠扬的小提琴还在拉着动人心弦的《我心永恒》。梦晨已经心沉似海,脑重如山,只恨天地广大却无处安睡,胃里翻腾的**已经涌到了喉咙-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冷梓君把梦晨扶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污秽物不堪入目,对于冷大总裁这种内外兼修的男人来说,实在难得见到这种色香味俱全的女人。

脱下外套,直接把它丢在地上,又三下五除二地剥了她的衣服,扶着她进洗澡间。那小的可怜的地方,四只脚都无法并排安放。

当花洒的水泻在她的身上,也打湿了他的毛衣。梦晨在梦境里油走,在水与火的世界里煎熬,混合的酒液让她不知身在何处,尤如混沌的天地初开,一片茫茫,是水?是酒?还是泪?无力承载太多太重的心理压力,她把身边的浮木当作救命的稻草,搂着他的脖子,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

“为什么哭?";他扶摸着她的背轻轻地问。

没有回应,只是尽情地哭,其中是否五内俱结、肝肠寸断只有她自已知道,也许此情此景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对昔日之人的留恋还是为自己的初恋悲哀?

也许都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可以淘尽一切。专情的下场往往带着绝望,没有告别昨日,怎能迎来明天?

一动不动地扒在他的身上,章鱼般的爪子还似吸盘般牢牢地紧箍着他的脖子。

她睡着了。他嗤笑一下,用浴巾在她身上裹着,把她抱上**。

看着她青春依旧风华正盛的面庞,已不见当年的羞涩和明媚,有的只是倔强和淡清,也许还有对命运不屈的苦苦挣扎。

“为何?”

他对着熟睡的她轻叹:世间本污秽腌臜,所有的东西都是橱窗里的风景,一个转身就物是人非,在这物化的年代,高度发达的社会已经让人精神丧失,连人的价值都用金钱的多少来衡量,社会把我染黑,而我就这样把黑暗的心思用在你身上,难道不是?

房间里没有暖气。他裹着浴巾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又坐在**上看着这个他从不了解的女人。

静静地看了多久,他也不知道。拆开那封信,两页写满隽秀的行书跃然纸上。

亲爱的梦晨:

请充许我这么呼唤你,第一次鼓起勇气想与你直面告白,仍按不住心里的怯懦,山里的孩子,你知道的,那个曾经每天有事没事都用眼角余光跟随你的男孩,只敢躲在光与影的后背默默地偷窥。

………

黎明远

XX年XX月XX日

亲爱的梦晨,他读了这个开头,就感到一条毛毛虫爬上他的胸腔,使他呼吸不能顺畅。但仅管不舒服,他仍然把她的隐私看了个干净。这么煽情的表白,果敢的决择,隐忍的奉献,他知道那个叫黎明远的男人一定是个真男人。他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天真的很冷,他抱着那个眼角尚有泪水的女人,静静地感受她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莫名地变成了一种安祥地享受。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梦晨一觉醒来,天已微亮。

这该死的混酒,迷糊中她仍然这么想着,也许应该让小美那个暴发户给点赔偿(这不刚钓到金龟婿嘛)。

一伸懒腰,惬意之极,只是额头隐隐作痛,她用手揉揉自已的太阳穴,愰然间看到修长的玉臂,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掀开被子低头看向身下。

什么也没有,羞怒躁恼一股莫名的情绪急冲上头。她两手紧紧地抓住被子,骨节早已泛白,痛苦地闭上眼睛,依稀中还记得冷梓君嘲笑的脸,她就这样不清不白地再次**。

前程往事尚且不堪回首,而今又酒后乱性,无论如何都是生活糜烂,道德败坏,这风雨飘摇的心又怎经得住残花败柳名头的摧残?

泪水从眼角溢出,她痛苦的脸是扭曲的悔恨。她最最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的随便和不自爱都统统让他亲身经历了。回想昨晚,已是个久远的画面,除了水雾,她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曾记得,更别说昨夜的癫狂。她止不住地心痛-----

靠在窗前看着四周沉睡的大地,冬日的清晨外面并没有多少人。突然感到身后无形的压抑,回头看着痛苦如斯的她,干流泪不出声。用古语说:哑巴的哭声、绝望的眼神都如同是断气前的默然的泪水。冷梓君不知此时心是何等的纠缠,那刹那间跳跃的绞痛一闪而过。

移动脚步,梦晨看清来人。

胡乱往身上套上睡衣,此时她也无需矫情,反正看也看了,睡也睡了。走到他跟前,猛地给他一巴掌。

气势汹汹的脸色和来势凶猛的掌力让他后退了一大步。

扼住她的手腕,“你讲不讲理,一大清早起**就打人。”

“你这个**、瑟情狂、BT,你凭什么啊,你说凭什么?”

扑上去不依不挠地往他身上撕打,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嘶声力竭,眼泪鼻涕拌着冬日里呼出的冷气一锅乱,弧度之大跌破她平日知性美人的底线,冷静温婉镇定统统见鬼去,此刻她就一个与人拼命的街头泼妇。

睡衣在撕扯中被拉开,活色生香的图景让他的眼无处可逃,一把抱过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而以为昨晚遭人洗劫的她反抗的格外强烈。

“别动。”

梦晨嘿嘿冷笑一声道:“冷总,昨晚不会是又吃了春*药吧?”

她把又字说得特重,其意显而意见。

“没有。”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样子,你还真是**耍贯了。”

他心底一股热气没经鼻孔就冒上了头顶,塞得他像喉咙抽痉。

黎梦晨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就当是谢谢冷总的厚礼。”梦晨说得眉角微吊,嘴巴歪斜,那嘲讽的神情自是不言而喻。

冷梓君知道她意会错了,以为昨晚他们干了什么什么了。他叹了口气,没有打断她,由她自话自说。尔后才嘴角擒笑,慢腾腾地说:

“你想歪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支烟递到嘴角,他现在用很痞的姿势咬着烟蒂。

“莫非,你想干点什么?”

“放手,别抱着我,你可以滚了。”

“你真是把人用完了就当抹布丢。”

他说了句色色的话,可让她听得胆战心惊面红耳赤。

“滚,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那可做不到,除非你把孩子还给我。”

梦晨愣,他怎么知道孩子的事。

“告诉我,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期待而不自知,但面色却不似刚才的戏虐,一脸严肃,两条浓眉纠结成抖动的卧蚕,两眼晶亮,在这初冬的早晨灿比晨光,似东方的第一缕明媚。

梦晨在他怀里,泪如泉涌,只无语凝噎。

孩子,他凭什么提孩子?当年吃完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典型的爱情的骗子,花蕊的蛀虫,明明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临了还不忘让母亲来收场,给她二十万元把她打发了。

“你没有资格提孩子。”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恨我,可孩子是我亲生的,我不能让他受苦受难。”

他说着,眼睛里泛着柔和的目光,并用手轻拭她的泪水。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他愣了一小会儿,开口道:“我会给你补偿,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