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行和隔壁究竟竞争了多久白郁声已经不太敢看了。

她找了借口,离开了VIP包厢,找到了走廊深处的卫生间。

清冽的清水从感应水龙头里流出,温度适中,她稍微蘸了蘸水珠,往脸上搭着。

镜子中的少女身材曲线玲珑,容貌娇好,妆容恰到好处,没有过分浓重,保留了这个年纪的纯真气,胸前的绒毛顺着细柔的风微微拂动,挠得人有些痒。

主会场传来一阵掌声。

这场在她看来有些荒谬的拍卖正式落下了帷幕。

也不知道最后这件拍品花落谁家。

希望不要是自己的败家傻大哥。

拍卖会会场的卫生间有些隐蔽,进门首先是带有一整面落地镜的洗漱台,左边是标蓝色小人的男士卫生间,右边则是标粉的女士卫生间。

洗漱台的空间属于是混用的。

她擦干净了手,正打算出洗漱间,门外落下一道阴影,轮廓利落,看上去离门口很近。

白郁声下意识低着头后退了一步,给人让位置。

直到那人走了几步,在自己面前站定,阴影盖过她整个人,光线瞬间暗淡,她这才感到有些奇怪,抬头看了过去。

沈知言敛着眸子,瞳色深深,碎发的阴影落到他的额前,显得眼窝更加深邃,如一汪窥探不得的深泉,面中的一点红痣添了几分精致,又无端多了一层暧昧。

白郁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一声音节。

视线下移,她这才注意到沈知言脱了外面那件塔士多礼服,领带也有些松垮,马甲紧绷,完美地衬了他一身练得恰到好处的肌肉,但明明平时看上去的时候是偏瘦的料。

“那个……”

白郁声退无可退,两只手下意识往后撑,勉强支住了自己的身体。

“出门前换药了吗?”

“嗯?”

她抬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以为沈知言第一句话总要谴责一下自己为什么不听话偷跑出来。

倒是没想到……

她动了动自己的膝盖。

有些疼。

为了搭配这身礼服,她特地选了一双黑色尖头细高跟。

刚刚一直坐在沙发上,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小腿肌肉长时间没能放松,有些扯到伤口了。

“没换过。”

沈知言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意外。

他的视线越过白郁声,落在了洗漱台上。

拍卖会开始时间并不长,没有人来过这边的卫生间,洗漱台上还算干净,没有多余的水渍。

他微微倾身。

“哎!”

白郁声双脚悬空,双手下意识搭到了沈知言的肩上,原本熨烫平整的衬衫瞬间被抓出一道痕迹。

沈知言摁着她的腰,将人抱到了洗漱台上固定住,继而单手探入她的裙摆,将裙子掀了起来。

“轰——”

她脑中嗡嗡作响。

白郁声:!!!

“你……你干什么?”

沈知言将她的裙子撩到了膝盖处,露出了女孩膝盖上的两个防水创口贴,内部渗了血,从早上到现在也有大半天没换创口贴了,边角已经失去粘性,翘起了边。

“自己扯着裙子。”

等等等等!

这是什么地方啊你就乱来!

她试图挣扎了一会儿,却发现根本逃不出他的束缚,反而越挣扎,就离他更近一寸。

“不想自己扯裙子倒也不必投怀送抱。”

白郁声:……

她瞬间停下所有动作,认命地摁住了自己的裙摆。

沈知言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撕开了白郁声膝盖上旧的创口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碘伏棉棒,沿着指示线折断,等中间的药液完全浸润了棉签头,这才往白郁声的腿上沾了上去。

“嗡嗡——嗡——”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惊地白郁声瞬间僵直了脊背,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来电显示:【白朔行】

沈知言没抬头,自顾自帮白郁声清理着腿上的伤口。

“不接电话?”

白郁声这才如梦方醒,她着急忙慌地捞起自己的手机,顺便对着沈知言比了个禁言的手势。

绿色的接听键被划开,白朔行低沉硬朗的声音传来,加了一点电话扬声器的电磁感。

“人呢?”

“啊,在上厕所呢。”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沈知言又折断了一根面前,他看上去倒是心无旁骛得很。

不过另一侧的伤口似乎比较重,棉签也没有完全浸润,粗糙的棉签头与伤口相互摩擦,惹得白郁声轻抽了一口气,她下意识捂住了扬声器话筒。

“马上回马上回,等我一下,啊对了,哥,那颗粉钻……”

静默了一瞬,白朔行才缓缓开口,这回比刚刚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没拍到。”

白郁声噎了一下。

“成交价是……”

“有点事,不说了。”

“嘟嘟嘟——”

白朔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知言也恰好结束了换药,将新的创口贴贴了回去,从白郁声的掌心扯过裙摆,重新盖了回去。

“成交价是八亿三千万。”

正在打理自己裙摆褶皱的白郁声:?

“我拍的。”

白郁声:???

疯了,这个世界可能真的疯了。

“你花那么大价钱抢一颗粉钻做什么?”

“我乐意呢。”

白郁声:……

沈知言盯着白郁声看了一会儿,抬手将她从洗漱台上抱了下来,又十分自然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走吧,别让你哥等急了。”

白郁声:“原来你还会说这种话啊。”

沈知言:“怎么了?”

白郁声打了个手势,“就你刚刚那个架势,我以为你巴不得能让我哥撞见呢。”

等等……

白郁声闭了嘴,小心翼翼地往沈知言的脸上看了过去。

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痒,又让人触碰不着,有些不爽。

他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歹自己长得不错身材也过关啊。

这几天明里暗里是在干什么,明明屡次跨过那条社交安全警戒线,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逗自己玩吗?

沈知言折起袖口,将作废的棉签与创口贴包装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俯身在洗手台上冲着手。

“撞见也不会怎么样……”

水声混着他清冽的声线,悦耳,又有些刺耳。

“我们这样算**吗?”

“咳咳咳,什么东西?”

她或许严重低估了沈知言的骚包程度。

阿基米德是给他一个支点他能翘起整个地球。

放在沈知言身上的话。

这句话应该叫:

给他一个点,他能骚出一片幻想天地。

“如果不算的话,你怕什么?”他洗干净了手,扯了几章墙上备着的抽纸,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双手。

“你和宋允一块的时候你会害怕遇见你哥吗?”

白郁声摇了摇头。

“那倒不会。”

“那不就……”

“一般是宋允见着我哥就跑,我哥看上去就,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沈知言:……

——

两个人并肩走到VIP包厢门口,白郁声这才注意到蹲坐在走廊上的小三花。

几天没见,它好像又长大了一点,毛色柔顺光滑,前面原本结成一绺一绺的围脖毛也梳了开来。

它注意到了白郁声与沈知言两个人,“喵呜”了一声,踩着轻盈的猫步走了过来。

“你带它去洗过澡了?”

白郁声蹲在地上,冲小猫招了招手。

“嗯,你别蹲太久,对伤口不好。”

白郁声忙不迭地点了两下头,但实际上对沈知言的话那是左耳进右耳出。

几天没吸到猫了,甚是想念。

她举着董事长两条前腿,将它全身都撸了一遍。

她一身礼裙是下午借到的高定,拍卖会结束了还得给店里还回去,不能出一丝差错。

所以也不能把董事长抱在自己怀里撸,小猫爪子没有分寸,随便划一爪子就意味着她就得掏钱将这身礼服给买下了。

白朔行败家,她总得省点花。

她蹲在地上与小猫玩耍,沈知言则懒懒散散地斜靠在包厢门框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银制小铃铛。

铃铛声清脆悦耳,白郁声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了,乍一听见,还有些小怀念。

她仰起脑袋,盯住了沈知言手上的小铃铛。

一人一猫居然保持了同频的动作,齐刷刷地盯着他手中的铃铛看。

沈知言往她的方向觑了一眼,没忍住,胸膛微微震动,笑出了声。

“你属狗啊。”

啧。

怎么还骂人呢。

白郁声重新低下脑袋,并不打算和他掰扯。

主会场那边再次响起了轰鸣的掌声,又一件拍卖品成交。

白郁声走了一会儿神,依稀想到这会儿应该是拍到书画藏品了。

两人边上的VIP包厢门被打开,木门开合的脆响将白郁声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白朔行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身黑的威压不容小觑,他光是这么站在那,就能吓得白郁声双腿打颤。

“上厕所?”

白朔行双手抄兜,下巴微抬,孤矜的眸子隐藏在眉骨的阴影中,唇色红得妖艳,恍然间像是审判罪恶的主宰。

白郁声也不顾自己膝盖上的伤口是否会被扯到了,她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连连摆手。

“不了吧,刚刚去过了,就不一起了。”

白朔行:……

沈知言:……

作者有话说:

肆肆:“沈先生,请问哄老婆的秘诀是?”

沈知言:“养猫,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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