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修武有些后悔说要找夏星微切磋了。
他已经被夏星微摔倒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躺在地上,捂着感觉要骨裂的屁股,再也不起身,语气中还满是委屈:“星微表妹,你这样,回到京中,是没有哪家敢上门求娶的。”
夏星微看着他一副怂样,忍不住露出一脸嫌弃:“你这样的,在边关是没有哪家将领敢将女儿妹妹许配给你的。”
司徒修武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你这伶牙俐齿是随了谁?我听母亲讲,姑姑最是和善不过,我父亲,伯父,甚至祖父都没有这样的好吗?”
夏星微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说不过的就叫伶牙利嘴?那打不过我的我还觉得你是酒囊饭袋呢。”
果真,这张嘴,是一点不肯吃亏。
司徒修武冲她抱拳:“好妹妹,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下次你能不能下手轻点,我是想跟你学点有用的,并不想在你手下直接废了。”
司徒信上前将司徒修武拉了起来,看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在家中都学了什么?绣花枕头,星微,修武我就暂且交给你,十日之后,我看成效。”
司徒修武有些不可置信:“父亲——”
夏星微倒是乐得点头:“二舅放心,我定然让修武哥哥最快进步。”
走上前,将司徒修武拉起,笑容灿烂:“修武哥哥,继续?”
司徒修武忍不住后退一步:“还来?我骨头疼。”
夏星微倒也并不为难,踮起脚尖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无妨,疼着疼着,也就木了。”
司徒信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司徒修武没看清楚,大抵应该是他看错了,他是司徒信唯一的儿子,应当不会看自己儿子被爆揍还笑得出来的。
第一天全部结束,躺在**的时候,司徒修武便开始了抱怨:“明天不会还是这般吧?如果一直如此,我恐怕还没有等到打仗建功立业,人就先废了。”
司徒长风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你星微表妹星微表妹得叫得亲切,她不也照样没有对你手下留情。”
司徒修武高声辩解:“这个你错了,叫归叫,训练是训练,你不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司徒长风毫不客气的暼了他一眼:“我们是跟叔父练,你是跟夏星微都能被打成这样,不觉得的丢人?”
司徒修武一点不肯吃亏:“你还说我,你不也打不过他?”
“我……”司徒长风哑然,“我不过是因为……因为没她经验多,等我多多练习,总有一天,我会超过她。”
司徒修武咧嘴冲着司徒长风笑:“你可拉倒吧,昨日她三招将你打败,我可不信你很快就能超过她,祖父说实战练习终能打败他的是长卿哥,可不包括你。”
司徒长风红了脸,恨铁不成钢般看着司徒修武,牙齿几乎咬碎:“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顾长卿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好了,星微实力确实厉害,这个毋庸置疑,但她也不会生来就厉害,你我都比她年长,只能说,我们平日里太过闲散,如今一个小女子都如此,我们更要勤练苦学,若一直都被她给比下去,那情何以堪?”
司徒长风面带愧色,没有再继续反驳,低下头不再说话。
第二日一早,最先醒来的便是司徒长风,看时辰,似乎还不到卯时,一翻身,便似觉全身僵硬,四肢百骸都酸涩不已,比之晚上,疼痛反而加重了几分。
“长卿,修武,时辰差不多了。”
顾长卿坐起身,嘶了一声,揉了揉肩膀询问:“看着有些早。”
司徒修武嘴里发出哼唧声:“天尚且未亮,真要现在就起?”
司徒长风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昨日是怎么说的?你真就情愿一直输给一个小女子?二叔说了让你我卯时晨起,想来也差不多到了,别睡了。”
顾长卿努力让自己清醒,司徒修武拿了被子将头蒙起哀嚎:“谁来救救我?”
“别喊了,快些。”回应他的,是司徒长风飞来一脚,刚好踹在他屁股之上,疼得他嗷得一嗓子,立身做起,脸上的五官几乎扭曲到一起:“司徒长风——”
“快点起床,你父亲脾气可跟你一样不大好。”
这句话无比奏效,司徒修武麻利穿衣,等到三人出营帐之时,暗夜中还点缀着昏黄星光。
来到教场,果然司徒信和夏星微还未至,边关的天气,瑟瑟秋风比京中冷冽几分,也或许是在京之时,他们并未体验过如此早起。
既然人还未至,三人便围着教场开始小跑热身,半个时辰之后,看到一身劲装迎着黎明朝他们走来的夏星微。
夏星微看见三人也是有些吃惊:“你们今日这么早?不应该啊。”
司徒长风皱眉:“何为不应该?”
夏星微淡淡回复:“你们在家中之时肯定没有如此强度训练,第一日定然四肢酸疼,没想到今日还能来得如此早,也算是有心。”
顾长卿眼看司徒长风乌眼鸡一般就要跟夏星微吵起来,连忙将人拦在身后,冲夏星微笑道:“我们也不想落后于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星微暼了顾长卿一眼,清了清嗓子,才装作很随意地说:“刚开始训练,你们最好去找柳姨娘拿一些舒筋活血的草药,煮上每日泡上一泡,能很大程度缓解四肢酸痛的症状,当然,若不想找柳姨娘,军中其他的军医那边也是有的。”
司徒修武一脸的兴奋:“这个可太好了,星微,你是有所不知,我感觉双腿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完全凭借着习惯在完成它的功能。”
夏星微挑眉:“我如何不知?都是从一开始训练过来之人,疼着疼着,便不疼了。”
顾长卿心中有些诧异朝夏星微看过去,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子,向来必然不是生来便如此厉害,细算之下,便可知她吃过多少苦,心中突然对她多出了一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