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司徒楠一边慢慢夹着菜,一边慢条斯理地问他们:“你们今日可是跟了老二训练?”

司徒长风将饭碗放下,恭恭敬敬回答:“是,叔父带我们训练了半天。”

司徒楠笑着点头:“一切可都还适应?”

司徒长风点头:“虽然强度有些大,但我们可以承受,祖父放心,我们一定勤加练习。”

司徒楠冲他点点头:“在这里不用这么拘束,多吃点,能够适应就好,一开始我还怕你们不能很快适应这样的训练强度,特意让老二对你们照顾一番,但这种照顾,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们要跟上所有人的进度,训练之时多流汗,到了战场就可以少流血,这个道理,你们应当懂。”

司徒修武大咧咧笑着:“祖父放心,我们都懂,您且看着,我们定然不让您和父亲,伯父失望。”

司徒楠暼了夏星微一眼,看她正一脸不屑地埋头吃饭,又多问了一句:“你们兄妹相处如何?”

这个就有点难说。

司徒长风暗暗看了夏星微一眼,默不作声只低头吃饭。

司徒修武连忙说:“我觉得星微表妹很好,之前在家中之时,时常听母亲和伯母提起星微表妹,我只恨那时候年龄尚小,并不记得这个妹妹,如今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今日星微表妹还答应日后多与我们切磋一番呢。”

司徒楠满意地点头:“你们表兄妹,同气连枝,即便有些小孩子心性,也不要忘了你们同属司徒家,友爱兄长,恭谦弟妹,明白吗?”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司徒长风和夏星微,司徒长风只能低头抱拳:“是,长风记下了。”

眼看司徒长风都已如此说,夏星微被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吃饭已经不能掩饰她的心虚,只能也学着司徒长风的动作答应:“是,外祖父说的是,只要别人不来自寻麻烦,我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司徒长风待要反驳回去,看到司徒楠,只能重新将话咽回,深吸一口气,端着饭碗不去看夏星微让他讨厌的嘴脸。

司徒楠最后看向顾长卿:“昨日你们刚到,怕你们舟车劳顿便也没问,你祖父身体可还康健?”

顾长卿点头:“劳主帅挂怀,祖父身体尚可,就是这么多年闲赋家中,心里总有些不甘。”

司徒楠闲谈一般,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你这话倒是不假,当年你祖父和我守边关之时,你这三个叔父还都没过来,我们俩经常秉烛夜谈,私下也多会比试一番,你别看现在你祖父老神在在的样子,以前年轻之时可是最掐尖要强,每次打仗,定要跟比试一番谁杀敌更多。”

顾长卿微笑着:“这些我也听祖父提过。”

司徒楠似乎心情大好:“你是你祖父祖母一手带大,我听阿信说你可比长风修武强多了,长卿,好好训练,好好跟着你叔父学,你在边关,定然可以建功立业,不缀你顾家威名。”

顾长卿抱拳:“主帅放心,长卿定然不辱没顾家门楣,也定然不辜负主帅和祖父期望。”

夏星微在旁边小声嘟囔:“说得倒是好听。”

司徒楠目中含笑看着夏星微:“星微,我知你与长卿交过手,他确实输给了你,但你也不要以为无所不能,他会输,只是因为实战少,你会赢,自然也是因为平日里有众人陪你实训,你二舅现在帮着你们训练,我敢说,不出一个月,长卿定然不会再输给你。”

夏星微目光带着怀疑:“外祖父你说的是否太过绝对?你又没有看见我们打架,怎知我赢他不是因为他学艺不精?实战也是自己本事一部分,他输了就是输了,若说一个月后,那我也等得,现在他打不过我,一个月后,他照样打不过我。”

顾长卿微微一笑,声音不卑不亢:“星微小姐说的没错,我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至于星微小姐说一月后再比试,顾某也自当却之不恭,届时,也当全力以赴。”

夏星微这才第一次认真朝顾长卿看将过去,一开始,她总以为他不过一世家子弟,即便来到军营,也不过是花把势,看他文弱书生模样,一点不像杀伐果断之人,他是顾家子弟,外祖父舅舅自然也不会如要求司徒长风和司徒修武般严格,虽然第一次交手便知他有几分本事,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此人不但武艺还可以,竟然还能屈能伸,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夏星微正色看向顾长卿:“既然如此,星微定然不会大意,一个月之后,教场见分晓。”

“一言为定。”顾长卿遥遥冲她拱手,谦谦君子模样。

司徒楠摸着稀疏的胡须微笑:“也好,有人切磋,便多了动力,你们可以相互学习,星微,往日里,只有阿音与你一般大小,你们从小便少了同伴一起,如今长风他们来了,你们年龄相仿,要好好相处,明白吗?”

夏星微又看了司徒长风一眼,依旧是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太顺眼的样子,但司徒楠都已经如此说,她也不好辩解,只能点着头:“是,星微记下了。”

司徒音也跟着说:“祖父,阿音明白,一定好哥哥们好好相处。”

司徒长风黑着脸,低头不再说话。

午膳之后,三人继续跟着司徒信训练,夏星微则照例去找司徒诚学习,走到营帐前,就看到司徒诚站在原地,看着教场方向出神。

“大舅,你在看什么?”夏星微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见远处烈日下三人提枪练习的身影。

司徒诚连忙木讷挤出一丝笑容:“并未看什么,你今日来的倒早。”

夏星微笑着:“也还好,大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司徒诚缓缓摇了摇头,转头走向营帐,夏星微又朝着他看过去的方向看了两眼,有些不明所以,但终究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