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沈容卿的贴身丫鬟青婉,去昶王面前告发说沈容卿早与贺云瞻有染,刚生下的小世子也是贺云瞻的骨血。”

“昶王起初不信,但越看越觉得那孩子与贺云瞻长得像,便找人把贺云瞻抓了来。”

“他直接当着沈容卿的面滴血验亲,孩子自然就是贺云瞻的,据说昶王当时直接气吐血了!”

沈知煦有些吃惊:“没想到沈莫芷还挺厉害,竟然能买通青婉。”

“可不是吗?她比咱们想得聪明,我还以为她会直接告发,没想到竟做了个局。”

沈知煦又问:“那后来昶王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方晴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异样,故意放低了嗓音:“听说昶王一气之下将那孩子摔死了……”

沈知煦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可是真的?”

“我之前买通了一个昶王府的婢女,这些消息都是她传出的,应该不会有假。”

沈知煦啧啧摇头,没想到谢同光如此狠心。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以谢同光的脾气,又如何能忍受得了沈容卿给他戴绿帽子,还一戴就是近一年之久。

他没当场也把沈容卿摔死已算能忍。

“沈容卿呢,她现在又是如何?”

方晴:“这就不清楚了,听说被昶王关在了院中,不容许任何人见她。”

“但我买通的那婢女说,贺云瞻被昶王一剑捅死了……”

沈知煦怔愣片刻,随即轻笑出声。

“昶王也算为我解决了一桩心事,贺云瞻早就该死,能苟活这么久已是幸运。”

至于沈容卿……她必是也没几日活头。

谢同光不会留着这女人,时刻来提醒自己受了多么大的耻辱。

这件事若让外人知道,那昶王府可是脸面丢尽。

现在谢同光留着沈容卿,大概是想狠狠折磨她。

沈知煦猜得没错,没几日沈容卿就死了。

据方晴的眼线所说,沈容卿是被谢同光生生折磨死的。

沈容卿的院子里,几乎夜夜都能传出凄厉的惨叫。

无人知道谢同光对沈容卿做了什么,但那惨叫声却是听得整个王府夜夜不安。

这些事自然不会被外人知晓,昶王对外说王妃因病去世,她所生下的小世子早产体弱,也早早夭折。

沈容卿刚死之时,沈常铮觉得蹊跷,还试图找昶王问个清楚。

但知道前因后果后,他脸面丢尽,又被昶王指责他们一家做局才让沈容卿当上昶王妃。

沈常铮无颜面对,更不敢让这件事传出去,连沈容卿的葬礼也没敢大办。

此事慢慢平息,沈莫芷被升为昶王正妃,大家很快就将沈容卿忘记。

天气越来越暖和,这日沈知煦去了宁德侯府。

她是来看姜氏的。

眼下姜氏也快生产,沈知煦得来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否安好。

许是月份大了,姜氏一直待在后院不出门,也不再过问侯府的事,一切事宜皆由吴氏做主。

沈知煦觉得姜氏的院子里比之先前阴沉了许多。

明明一切都没变,但照进院子的阳光好像变得寥寥无几。

沈知煦许久未见姜氏,刚一见吃了一惊。

“母亲如今怎么这般清瘦,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正是长肉的时候,怎会如此?”

姜氏肚子很大,有些笨重地起身:“你来看我的笑话?”

“如今妹妹刚刚过世,我是惦记着怕母亲心情不好,所以才来看望。”

不提还好,一提沈容卿,姜氏眼底便涌出了悲伤之色。

前几日她刚与沈常铮大吵一架,她说根本不知道沈容卿与贺云瞻的事,沈常铮却一个字都不信。

本来沈常铮便对她极其厌恶,这么一出后更是气得摔门而去,说只要姜氏不反省,便永远不来看她。

姜氏日日以泪洗面,几日便憔悴得不像样子。

“容卿死了,你是不是格外开心?”

“开心倒谈不上。”沈知煦轻笑一声:“母亲没了念想,可不要伤心过度。”

姜氏右手慢慢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喃喃道:“谁说我没了念想……”

她像是忘了沈知煦的存在,嘴里念叨着:“我肚子里一定是个男孩……”

“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宁德侯府还是我做主,别人休想把我当家主母的身份抢走,等着瞧吧!”

“痴心妄想。”沈知煦慢慢走到姜氏面前,故意激怒她。

“听说容卿妹妹死的时候十分凄惨,夜夜都能听见昶王府里传出惨叫。”

“虽然我没见过妹妹的惨状,但听说妹妹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若昶王知道母亲也与妹妹一起骗他,你说昶王会不会放过你?”

姜氏有些疑惑,她沉默片刻忽然回过神来。

“这件事是你告诉昶王的?!”

沈知煦耸耸肩:“母亲别冤枉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是你们做的,昶王总会知道。”

姜氏脑袋混乱,她觉得事情一定与沈知煦脱不了关系。

“你这个贱人!”她上前一步抬手就往沈知煦脸上扇去。

但她浑身无力,轻易被沈知煦躲过。

“母亲省点力气吧,你得好好保胎,将来得给我生下个好弟弟。”

沈知煦说完就走,只留姜氏一人在房中崩溃大喊。

“将来有一日你们都得跪在我脚下!你等着吧!”

沈知煦觉得姜氏已经疯魔,如果将来孩子生出来不尽如人意,她一定会彻底疯掉。

……

没多久,姜氏生了。

不过生下来的不是男孩,而是个女孩。

她生产当晚知道是女孩时,情绪激动之下晕过去一遭。

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

没生出男孩,她还是抓不回沈常铮的心。

但只要有孩子就有筹码,刚出生的小婴儿可爱柔软,倒是讨得了沈常铮的欢心。

最近沈常铮来姜氏院中的时间越来越多,姜氏隐隐有些要复宠的迹象。

沈知煦不动声色关注着侯府的动静。

过了几月,听侯府的婢女说姜氏的孩子不哭不闹,眼神混沌,像是傻子之时,沈知煦找上了门。

彼时姜氏正一个人抱着孩子待在阴沉的屋子里,边流泪边在孩子耳边念诗。

“你懂事一点,你父亲就会来看我们。”

“昨日教你的诗学会了吗?你给母亲背一遍。”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一动不动的,快说句话!”

姜氏狠狠掐了怀中孩子的屁股一把,房中立刻响起哭声。

“还好,知道哭就不是傻子,府中的下人说你是个傻子,母亲知道你不是,你快快长大,证明给所有人看……”

沈知煦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知道姜氏已经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