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萱和梁策站在人群外侧,突然一片树叶飞过来,斜插在谢萱的发髻上,谢萱以为是什么小虫子,顺手一摸,毕竟这种水草多的地方,又正值盛夏,有虫子什么的,也很正常。

不曾想却是一片树叶,谢萱有些奇怪,她所在之处,并没有树木。她拿着树叶,仔细一看,树叶上竟然有一字,“鞋”。

这下,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旁的梁策发觉她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谢萱把那片树叶,递给他,“这树叶上怎么有字啊?”

“哪里来的?”

“刚刚突然飞插到我发髻上的。”

梁策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可疑之人,又拿起树叶端详了一番,忽然灵光一闪,在谢萱耳边说了两句。

谢萱瞳孔逐渐增大,抬起头便要望四周望去,“不会吧?”

梁策一把摁住她头,“别看,赶快去!”

“哦,好吧。”

谢萱从人群后绕到池塘边,悄悄地捡起沈云溪的鞋子,向沈云溪走过去,“师父,鞋子,穿上。”

“多谢。”

沈云溪并未多想,只觉得谢萱更懂事了。

夕阳西下,皇上兴致刚起,便让人掌灯,在四周点上驱赶蚊虫的香。

丫鬟们提着灯笼鱼贯而入,禁军统领卫锟突然急匆匆来报,“皇上,别院外,来了好一些老百姓,喊着请皇上为他们做主。”

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德妃却隐约感到不安,呵斥道:“有事让他们上衙门去。”

卫锟眼睛瞟了一眼太子,“回娘娘,他们说,他们要状告的是当朝太子,衙门不敢受理,听说皇上在此,这才赶来告御状。”

太子厉声说道:“放肆,本宫有何让他们告的?”

卫锟拱手行礼,“皇上,他们要亲自见到皇上,才肯说。”

德妃呵斥道:“笑话,皇上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沈云溪以为是红浮安排的,抬眸望了她一眼,红浮对她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情。

沈云溪说道:“不妨放他们进来,说个清楚,也好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大声说道:“请父皇放他们进来,儿臣倒想看看,是谁要告我?”

太子都如此说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便允了。

禁卫军带着一行人进来,大概有十几个,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老太太拄着拐杖,见了皇上,“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请皇上为我儿做主。”

沈云溪说道:“老人家不要着急,慢慢说,因何事告御状?”

“老身要状告太子,大概一月前,我儿子陪着儿媳妇回了一趟娘家,不曾想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见我家儿媳长的好看,见色起意,强要了我儿媳妇。”

太子一听,心下一惊,猛然想起一事,那日他在红浮那里喝了不少酒,又被红浮撩拨得浑身燥热,却又没得到红浮,出来后,就碰到一个女子,但那女子是自愿的,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勾引她的,而且当时也没看见她丈夫跟她在一起。

太子喊道:“大胆,竟敢污蔑本宫,本宫从来没见过你儿子和儿媳妇。”

老太太哭着喊道:“我那儿子和儿媳,受不了这侮辱,双双投河自尽,我儿子没救回来,儿媳还有一口气,也是老天开眼,我儿媳妇居然怀孕了,为了腹中的遗腹子,老太婆求着儿媳妇,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

“结果,半个月后,儿媳妇竟然发现自己得了脏病,大夫说,得了脏病,腹中的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了。”

可怜我那儿媳妇,带着腹中孩子直接在家中上了吊,死前留下遗书,让我务必为她,为我儿子以及我那没出生的孙子,讨一个公道。

太子妃一听脏病二字,后背冒汗,脸色苍白。

在场的官员和家眷,谁也不敢言语?

太子怒喊道:“好你个老太婆,谁指使你来害本宫的?本宫从不曾见过你儿子和儿媳。”

“我这里有我儿媳妇留下的遗书,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还请皇上过目。”

德妃心里有些不济,“哪里来的刁民,你们说是就是啊?”

老太太说道:“儿媳妇在遗嘱中写得很清楚,那脏病就是太子传给她的。”

其他人没人敢说话,红浮却说道:“这事如果想弄清楚,其实也简单,让大夫为太子把一把脉就知道了,如果太子没有病,老妇人欺君罔上,企图污蔑太子,自当处以极刑。”

“如果太子确实也感染了脏病,那就说明老妇人没有说谎。”

老太太说道:“请皇上查明,如若是我那儿媳妇污蔑了太子,老太婆愿意以死谢罪!”

太子近几月虽然在那方面,不节制,但却不曾强迫什么人,大多数都是在青楼,唯一的那次,也是那女的勾引的。

他在心里认定,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赃于他。

再加上,这种脏病,女子一般先于男子发病,而且男子即使发病,不到很严重的时候,自己也很难察觉。

所以现在太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脏病这一回事,胸有成竹地说道:“把脉就把脉,父皇,请太医为儿臣把脉,以还儿臣清白。

皇上和德妃见太子如此坦**,自然以为太子无事,太子妃却急着说道:“不可,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因为不知哪里来的一个乡野老妇,手里拿着一张不知真假的所谓的遗书,就要太子验身自证,皇室和朝堂颜面何存?”

太子妃义正言辞,确有几分道理,沈云溪说道:“太子妃所说不无道理,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太子妃有何高见?”

太子妃恶狠狠地瞪了沈云溪一眼,“皇上,这老妇人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恶意诬陷太子殿下,臣媳建议将此妇人带下去严加拷问,抓住幕后主使,以还太子清白。”

这次沈云溪还未说话,一旁的红浮嗤笑一声,“对这老妇人还用得着严加拷问吗?怕是还没到大牢呢,太子妃你想要的答案,全部都要到手了。唉,我初到京都,听说太子和太子妃最是仁厚慈善,却没想到……”

红浮说这话的时候,媚眼不经意地从太子面上瞟过。

太子脑袋一热,觉得太子妃此事做的有些过了,将他这么多年在人前展示的仁慈的形象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