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显然表情愣住，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你是故意的？”
“是。”林梦愁回答的很干脆。
而陶夭夭显然没有林梦愁那么淡定。
“为什么？难道是本宫哪里得罪过王妃吗？”
她的眼神闪烁，有些回避林梦愁的目光。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娘娘吧？”
陶夭夭没想到林梦愁会来反问自己。
“还是说，娘娘你其实是想来……找我复仇？”
“你……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林梦愁的直接反倒让陶夭夭有点措手不及。
林梦愁正是看中这一点，继续说道：“既然娘娘不懂，那我就一一说明。”
林梦愁起身，清冷的目光看着她。
“宜嫔娘娘……哦不，应该说＇齐离珊＇姑娘。”
陶夭夭听到这里，手掌不自觉的捏紧。
“我本来不愿这么早就戳穿于你，只要你安分一点，我都可以假装看不见。
但是没想到，你还是想来我身上撒野。
猫食粉的腥味，只要不是嗅觉失灵之人，都能闻得到。
何况向你这样对味道极其敏感之人。
而那个宫女，暂且不论他是否是你指使，你裙摆上的味道但凡凑近的人，都能够闻得到。
难不成，你要来告诉我，你只有在寝宫中才会嗅觉失灵？”
“本宫当时看到王妃前来，心情太过高兴，没注意到就是没注意到，王妃何苦那这件事一直说？”
“这当然不是最重点的，最重要的是你提出要去百花园。
说实话，我答应你过去，不过也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对我下手。
由此看来，你还是想加害于我，只不过我对你早有戒心，让你扑了个空。
当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猫出来的方向，真是巧了，那个地方正对着的正是群书阁。
那个地方，几乎鲜少有人能进去，除非是有过皇上指令的人。
管着群书阁之人是当朝三品官井泷。
或许你不一定派人过去，但是的确有人想要暗中借力，搞不好对你真的都起了杀心。”
“王妃这么说未免太牵强了。”
“那个宫女如果不是受你的指使，那么就是你……想要将计就计。
猫的确扑在你的身上，当时我松开你时，不止是我的肚子一阵刺痛。
取决我松开你的原因，就是我好奇你究竟会作何反应。
当然，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你摔的那一下，非常巧妙，几乎可以说是借力摔倒。
我这样的习武之人看了之后，都不由得要为你赞叹一声。”
林梦愁的表情原本微不可察的脸上现在充满了戏谑。
“王妃纵然说的天花乱坠，可是，本宫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可以治我一个＇谋害龙嗣＇的罪名。
那个宫女在宫中支支吾吾指明是我故意松开时，一切不都是很明显了吗？
当然，如果那个宫女并非你指使，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有人已经想要害你了。
所以能够先借他人之手来栽赃我头上，也是个不错的对策。
只可惜……你们找错人了。”
林梦愁说到这里，墨瞳寒光乍现，冰冷的杀意直逼齐离珊。
她忍不住想要打了寒战，但是强行控制住了自己。
“王妃说的很精彩，但是恕我不能苟同。”
“齐姑娘，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你……”
“当年齐天衡弃你们而去，但是却对你暗中保护有加，你真的认为，齐天衡是身为做父亲的有愧疚之心，才那样做的吗？
当年齐天衡脸齐语儿都能利用，何况是你？
齐天衡纵然不会留下自己的把柄在，但是，只要留你一条性命，他们齐家也算后继有人。
我虽然不知道他对你灌输了什么，但是……你难道心中一点仇恨都没有吗？”
“王妃，你可知，凡是但凭要有证据！”
“你觉得，我没有证据的话会在你面前这么肆意胡说吗？
证据我自然不会给你看，要看也是给皇上看。”
齐离珊的嘴唇愈加发白，她的指甲抠着掌心。
“可笑，所以王妃的意思，是要把我赶尽杀绝了？”
齐离珊终于不再用＇本宫＇自称，嘴角却是慢慢扬起。
“你的眼神，让我对你放下了一丝警惕。
纵使我之前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齐语儿的影子，但是，你的眼神里没有那些欲望和杀气。
所以，当时我便猜想，要么你和他们不是＇同类＇，要么你就是个极为能隐藏自己的高手。
直到你想要借他人之手栽赃我，我才发现其实你还是愚蠢。
找到我身上，你算是自投罗网了。”
林梦愁讽刺的话语，让齐离珊不由得冷笑起来。
她也不再掩饰，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是齐府的遗孤。
我不能害你吗？你林梦愁，不就是以肮脏的手段害的我家破人亡？
我本可以回到家，是你们，一手毁掉了！”
齐离珊只是低声嘶吼说道，随即她眼神直盯着林梦愁，说道：“不要把我和齐语儿相提并论！
若没有她，我也不至于总是颠沛流离。
我没有想到你可以那么敏锐观察我那么多，的确是我轻敌了。
可是，我也很没出息……纵然我是齐家的人，除了爹是我唯一的念想，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
齐府被满门抄斩之后，寄人篱下的日子比想象中更加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我这样的心情！
我通过多重手段，想要知道他们被杀害的真相。
我知道是你，晋王，乃至皇上可能还有更多人导致齐府悲剧的下场。
可直到在江南遇见你……我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是我的判断出了错。
我暗中观察了你很久，包括你去封锁城门被大家围攻时，我复仇的心被动摇了……”
齐离珊的指甲仿佛要把自己的手掌抠出血，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一副嘲讽的面容。
“按照时间推算，江南瘟疫时，你应该是有身孕了吧？
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从黑市请来高手杀了你，定是最好的时机。
不为齐家，只是为父亲报仇……
可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便是＇情＇。
对于天下苍生的情。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救小弟时的样子。
所以，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并没有起多大的杀心，可是你终究是害了我的父亲。
可是当我查明父亲做的事情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
进宫，也不过是为了坚定自己报复的决心罢了。”
“你特意去制作了上好的玉制晏钺枪，究竟是想获得我的信任，还是……从那个时候又坚定了你的杀心？”
“只怕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会信。
那个玉制晏钺枪，是以前从父亲嘴里了解到的。
同时，的确是想要送给你，只是为了替弟弟还个人情，和我想要报复的事情毫无相干。
不过，你今日既然来审问我，那么，皇上应该也知道了……
他是个温柔的人，也一样是个聪明的人。”
林梦愁半晌没有讲话，她看着齐离珊的眼角滑下泪水，打湿在她的手上。
林梦愁收起眸底寒光，说道：“给你一个既往不咎的代价。”
齐离珊冷笑：“不用你说我也知……”
“好好对待他。”
林梦愁忽然的打断，让齐离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