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阿坤说要来申城办件事,事情做完后,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出国。结果他刚走,家里就来了一帮人,把我和女儿带走,一路送到申城,又关进仓库里。阿坤明明说他这次做的事不会有危险,就是配合雇主演场戏而已,可是,他就这么死了...”女人神情落寞,伤心到极处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剩下无措。
丁海问,“你有没有办法证明是沈家人抓了你?”
女人拧着眉,认真思考了一阵,摇头道,”没有,如果不是听你说,我甚至不知道阿坤是去帮沈家做事。“微微停顿,她压低声音道,“但我听到看守我的人跟别人打电话时,叫了声叶小姐...”
丁海眉心微蹙,跟沈家有关,能被称呼一声叶小姐的,除了沈崇明的行政秘书叶宁,恐怕没有别人了。
他眸光微沉,神情严肃道,“朱太太,等会儿到了总局,会有另一拨人审问你,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要透露,不管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如果他们用你女儿威胁你,你就放声大哭,哭你丈夫朱应坤死的不明不白,记住了吗?”
女人迟疑着点了点头,“你真的能保证我和女儿的安全?”
丁海正色道,“放心吧,事情了结之后,我会送你们母女两个出国。”
女人脸色有些发白,试探着问,“你是想让我出面作证,指认沈家吗?”
丁海眼皮一掀,镜片下的一双眼睛幽深又精明,想起祁战的交代,他开口道,“不,你不用指认沈家,只用按我说的做,让他们自乱阵脚就够了!”
女人五官纠结的扭在一起,半晌才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一切都像丁海预测的一样,刚一到总局,沈崇明的人就要把朱应坤妻子带走审问。
丁海并没有拦着,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来警局的路上我已经审过了,既然两位特派员不相信我,那就再审一遍吧!”
女人被带进了审讯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哭声,准确来说是哭丧。
朱应坤的妻子果然没让人失望,一切都照着丁海交代的做,沈崇明的人什么都没问出来,被哭声震的头疼,很快就把人放出来了。
朱应坤妻子本来就跟案子无关,而且还算得上是受害者,所以丁海向上级申请过后,就带着母女两人离开了,把她们暂时安顿在一处私人住宅里。
除了警局的人在房子四周守着,祁战早在她们住进来之前,就在住所里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事实证明狗急了确实会跳墙,凌晨两点钟,祁战派去的保镖发现了想悄悄潜入房子里杀掉朱应坤妻女的一帮人。
保镖当场把抓到的人移交给丁海派去的警察,带回总局审问。
其实祁战完全可以让保镖把人带回去私下审,他们有一万种办法让这帮杀手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但沈家既然想闹到明面上来,他就奉陪到底,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经过一晚上的鸡飞狗跳,一大早上,鉴查院就派人来总局了。
说是接到举报,总局办案有失公允,接上级命令,把案子调去鉴查院。
鉴查院,顾名思义,鉴定、监察,不仅担任着监察官员的职责,还要保证警局办案没有徇私舞弊的行为。
一把手卫哲眼看着楚禾、青龙帮的人,以及昨晚抓到的八名杀手全部被鉴查院的人带走,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他不想得罪沈家,更不想得罪祁家,本想着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帮他把雷转移走了!
卫哲打量着负手而立的丁海,意味深长的笑了声,“老丁,你就不怕帮了祁战会被沈家记恨?”
丁海眼眸微眯,气定神闲道,“反正总要选一方站队,那我当然要选赢面更大的一方!”
卫哲挑眉问,“你怎么能确定祁战就是赢面更大的一方?”
丁海笑了笑,“别看他年纪轻,手段可不轻,你或许还不清楚他的真正实力和人脉,燕京付家做后盾,燕京秦家的少爷秦晏修和瑜洲季家的少爷季宸衍,都很祁战关系很铁,现在或许还得加上一个宁城温家新任家主秦遇安,四大家族联手,还扳不倒一个沈家吗?沈国忠就算是个九尾狐狸,也总有尾巴断完的一天,沈家倾塌,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向身侧的卫哲,“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站队?”
卫哲轻笑一声,抿着唇摇了摇头。
他觉得做个中间派挺好的,不管谁输谁赢都怪不到他头上!
段宏是鉴查院一把,虽然申城人尽皆知,段家跟祁家十几年前就形同陌路,但段宏还是主动避嫌,让鉴查院二把手接管了这个案子。
结果却更省事了,二把手马平是付正庭一手提拔起来的,付正庭一个电话打过来,马平立马跟祁战通了气。
总局审了一天一夜都没问出来什么,马平亲自审了一上午,青龙帮的几名成员以及去杀朱应坤妻女的八名杀手,都跟沈家没有直接关系。
两帮人供出来的雇主是同一个,叫做孙六福,把他祖上三代查了个遍,表面看起来也跟沈家八竿子打不着,并且人已经跑去了国外,跨国追捕有点难度。
不过审出来的结果是一个样,从鉴查院传出去的消息又是一个样。
传到沈崇明的耳朵里,就成了孙六福是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