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徐凌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你们两说什么悄悄话!”
他快步走了过来,恨恨地盯着元山君:“你是不是嫌我蠢?”
元山君疑惑:“此话何解?”
“你刚才看我那眼神……”他学着元山君方才的动作,拍了拍肩膀:“还有,你跟他说,不跟我说!”
元山君嫌弃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徐凌不以为耻:“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哦。”元山君悉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最是憨傻少年郎,说的就是你。”
“伶牙俐齿!”他气急,但却不知道从何反驳。
元山君咯咯笑了起来:“好了,我告诉你。”
她带着两人走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缓缓道:“我看见她的令牌了。”
徐凌的表情渐渐凝固:“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怎么没看到?”他还是不甘心。
“她的令牌可跟你的不一样。”元山君神神叨叨地:“漂亮的很。”
她回忆起先前在月见阁密道尽头看到的紫色蝴蝶,语气里带了几分懊悔。
那哪里是蝴蝶,分明是只鸢!
自己怎么没有早些发现!
“好了,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她很快收拾好心情,看向徐凌。
徐凌摇摇头:“没了。”
走时还在喃喃:“我最近眼神怎么了……”
“你真看见了?”沈轻舟问。
元山君没有回答:“你跟我来。”
她要带着沈轻舟重走一遍密道,黄金棺材的事还没有解决。
看许严明的模样,这棺材应该大有文章。
两人经过莹莹幽幽的密道,经过狭长的地道,终于到了黄金棺材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一切令人震惊。
那原本应当发着光的棺材竟不见踪影。
元山君快步上前,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举起先前准备的火把,低头转了一圈,地上竟然连拉棺的痕迹都没有。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她叹气。
又一次!
阙天宗又一次逃了!
“看来我们身边的人得仔细查查了。”沈轻舟沉眉,忽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你怀疑徐凌?”
元山君还在四处看着:“不然呢,三年前的事,我并没有彻底放心。”
沈轻舟了然点头。
火光在黑暗中照出一抹昏黄,正好映得他的脸更为沉静:“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出路。”
“这群人倒是跟蚂蚁一样,最喜欢在地下建巢!”元山君愤愤道:“等我把他们揪出来,一脚一个!”
沈轻舟听了好笑,正要回话,忽道:“谁在哪!”
他听到一阵希希索索的声音,不大,但不像是这里该有的。
元山君瞬间跑到他身边,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轻舟拉起她的手,轻轻踱步,将耳朵贴在石壁上。
声音更加清晰,沈轻舟凝神分辨,片刻,道:“在我们上面。”
“上面?”
元山君抬头。
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梭梭的石壁。
“上面还有一层。”沈轻舟沉沉道:“快!走!”
他二话不说,拉起元山君就跑。
“到底怎么了?”元山君一时迷茫,边跑边闻。
沈轻舟正要回答,但也不用回答了。
因为他们头顶的石壁突然破碎,正一块块掉落。
“他们……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元山君终于反应过来,捂住鼻子,阻止吸入飞灰,导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你别怕。”沈轻舟将她扯到一个较为安全的角落:“一定有办法。”
元山君看着块块碎石,定了定神:“不怕,你带我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样的时候,她也异常冷静。
沈轻舟身上淡淡的墨香传来,在尘土飞扬的地底显得好闻极了。
大约一炷香后,石块不再掉落,他们藏身的地方已经变得十分狭窄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温热的触感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也令人紧张。
“看来他们炸药有限。”沈轻舟看着眼前重重叠叠的巨型石块,叮嘱着:“你先待会儿,我去找找出口。”
“一起去。”元山君拉住他的衣角:“我跟着你。”
找出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处是石头,几乎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即使有一两个孔洞能容纳一人钻过去,也颤颤巍巍,十分危险。
可元山君不是害怕危险的人,也不是愿意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人。
看到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沈轻舟心中泛过细密的涟漪,酥酥麻麻地流过全身。
“好。”
他当然会尊重她。
她并不是要人保护的娇花,而是有气概,有能力的顶天立地的人。
她当然不会坐以待命。
石块很锋利,稍有不慎就是一道血口子,元山君跟在沈轻舟身后,一双手血迹斑斑。
“休息一会儿吧。”沈轻舟回过头,指着前面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
“我不累。”她摇头
“是我累了,歇歇,好吗?”他问得温柔。
元山君撇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是我疏忽了,”她道:“这里形势复杂,怎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我们解决呢?”
她似乎有些懊悔:“我不该带你来这的。”
“乱想什么。”沈轻舟轻轻握起她的手吹了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替她将血迹细细擦干,小心地包起来:“旁人要害你,还能拦得住吗?”
“见招拆招罢了,你放心,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元山君看着被包扎好的手,粲然一笑:“那就继续走吧,别到时候困死在这。”
沈轻舟微微一笑,挪开身旁的一块石头。
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出现两人眼前。
“下面估计有阙天宗的势力,”他道:“这地下的构造四通八达,绝不简单,这应该只是其中一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