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小干事听着成隽的催促,慌慌张张连忙打开门。

成隽眉头紧锁,等打开门锁,就直接冲进去。

“雯雯……”

他看着沈依雯娇小的面孔,此刻正难受的眉头蹙起,脸颊因高烧而绯红。

一向淡漠的成隽神色焦急,一手勾住她的腰,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穿过是她双腿的膝盖弯,抱起沈依雯连忙跑出派出所。

“成……成隽同志?”

他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直接把后面的小干事给看蒙了!

虽然之前就经常能看见这二人出双入对,但成隽这人,清冷,隽逸,俊美,但气场疏离。他就算笑容和煦,也会散发一种不好亲近的排斥感。

可没想到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居然也会着急的时候。

隔壁,董翠娥和刘子进本来还在幸灾乐祸,但还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成隽就直接带走了沈依雯。

两个人心中一恼,愤怒地对着值班的小干事一顿质问。

“凭什么!?同样都是犯了事,凭什么她可以出去!?”

小干事面无表情地斜他们一眼,“她是生病了,需要医治!而你们生龙活虎!”

不等董翠娥和刘子进有所反应,说完就赶紧去追成隽了。

董翠娥一恼,气得和刘子进骂声不断。

而这名小干事心里却只想冷笑。

能一样吗?

刘子进和董翠娥貌似奸夫**妇不清不楚,二人还曾想谋杀人命。

今日派出所这么忙,全是因为这案子,后续移交法院,审讯宣判等等,一旦罪名落实,这俩人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

她病了!

平时朝气蓬勃的小太阳,总是鼓足了精神,很勇敢地面对生活,可现在她浑身炙热,虚弱的叫成隽难以置信。

明明就在昨天,她还好好的……

成隽心急如焚。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沈依雯,竟难得慌了,飞快地抱着沈依雯冲出了派出所。

“成同志?”

突然,半路上,一个声音响起。

竟然是沈依雯的四叔,沈青湖!

沈青湖之前顺着生产队一路找到公社,但也和成隽一样,一直没碰见沈依雯,他忧心忡忡,越发着急。

可就在这时,竟然看见成隽神情凝重,行色匆匆?

而紧接着:“雯雯!?”

他瞳孔一缩。

“这是怎么了?咋回事?”沈青湖赶紧跑过来。

凑近一看,就见沈依雯小脸绯红,还烧得迷迷糊糊的。

“病了!”成隽压抑的嗓音带着一两分颤意,他足下不停,连忙和沈青湖一起冲向了卫生所。

“大半夜的,这又是谁啊?”来开门的小护士呵欠连天。

突然看见成隽,一愣!这成隽,还有梅河沈家的这些同志们,那可真是老熟人了。

“哎呀,这是咋了?快进快进!”

护士连忙让步,成隽迅速抱着沈依雯走进来。

他沉默着,将沈依雯抱进病房,轻轻地放在病**。

转身接过护士递来的水银温度计,夹在沈依雯腋窝处。又迅速冷静地拜托沈四叔去值班室接盆热水拿毛巾。

好一会儿,取出体温计,38.9!

成隽又连忙看了看沈依雯的眼睛、口腔。

然后给沈依雯开药、拿药、喂药、打针……在做这些时,他全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还时不时给沈依雯用热水毛巾敷额头,擦掌心、监测体温……

沈青湖本来想搭把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伸手的机会。

他惊愕地看着成隽。

“成同志?”

成隽脸色不佳,他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孱弱的沈依雯。

而这一整晚,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甚至都没敢合眼……

……

“好难受……”

第二天,上午。

沈依雯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呻·吟着睁开了眼。

“醒了?”成隽连忙问。

“这是?”

沈依雯愣了下,又盯着成隽看了看,他眼底竟全是血丝,比起往日的清冷矜贵,竟增添了几分忧郁颓废。

她的嗓子火辣辣地疼,成隽连忙给她拿了一杯水,还亲自扶她起来,让她靠在他身上。

沈依雯眨巴着眼睛,她认出这里是卫生所,可没想到醒来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成隽?

而且成隽无微不至的样子……莫名很暖心?

她正想露个笑脸出来,就见门口进来一帮人。

“雯丫,你咋样!?”四婶余采霞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后头还跟着沈向东和沈向南。

沈依雯一呆:“四婶?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说你这个孩子!”四婶急的直掉泪,“昨儿失踪了一整天,家里可没少惦记。要不是你四叔回去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被派出所抓了!”

余采霞说着说着就又抹上了眼泪,都怪那个老三家的!咋就没个消停时候?

“雯姐,我爹说你病了,你咋样,没事吧?”向南忧心忡忡。

他大哥沈向东平时不是多话的人,甚至还挺木讷。可如今高大的体格子往前一抽,也是紧巴巴地问了句:“雯雯?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沈依雯懵了懵,不知怎的,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昨天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她心里太委屈了。当她被拘留时,虽说,也算是因为不想让陈所长为难,算是她自愿的。

可后来发烧时,浑身不舒服,她真的……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险些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

就算她乐观,可也架不住那么多的事情拼命往她身上砸。

尤其三房,尤其那个刘雁子,竟然还污蔑她和三叔关系不清不楚,骂她骂得那么难听,好像她把老沈家的男人们勾引了一个遍似的。

她现在想冲着大伙笑一笑,想说,她没事,可嘴一开,扑簌簌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她控制不住地抽噎起来。

“四婶……东子哥,向南……”她攥着小拳头,她不想哭的,可真的,越想越憋气,越想越委屈,她哭得停不下来。

所有人都一愣。

尤其四房,这么多年了,她从前骄纵,任性,脾气凶暴,因为三房的挑拨,再加上她自个儿太娇气,家里家外从无好脸色。

可这孩子也刚强,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从来没见她哭过。

现在她这泪一掉,叫大伙心里都发紧。

“别哭。”

这时,一只温柔的手为她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