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熏染对顾长卿道:“顾先生,这几日要劳烦你了,还要多雇佣些人,粮食,药材,肉蛋,都要准备一些。”

“我跟那边闹出了人命,往后会不死不休了,我需要您帮忙看好门户。”

主要是京城快出事了,她既然不走,就要屯粮屯人,免得到时候挨饿。

跟陈琦买的粮食,已经送来了第三批,但是那不是给她自己吃的。

顾长卿领了差事出去了,李熏染换洗衣物,要彻底除除自己的‘阴气’,金氏那个老妖精,确实有点吓人。

而主院这边,李老夫人等人之所以没来找李熏染麻烦,是因为这几个人自顾不暇。

廖清风已经派人来传唤李老夫人,永宁侯和乔氏。

金氏自持身份,根本不怕廖清风,所以遮掩都不遮掩,直接把配冥婚的事情当众给说出来的。

显然李家死了一个公子,金氏还想追究李家偷梁换柱的责任,破坏她儿子的风水。

但是这跟廖清风无关,配冥婚不被朝廷允许,李老夫人等人有谋杀嫌疑,廖清风要带他们回去问案。

李星璇当然是帮着李老夫人的,愤愤不平道:“大伯父一个男人,被传唤也就是了,祖母是侯府的定海神针,是老夫人,怎么能去刑部大堂那种地方?”

“这个廖大人是不是太没有尊卑了?”

闵氏暗暗翻白眼,道:“二丫头,你也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这个都不懂,人家廖大人如今已经掌管大理寺,虽是代职,也是从四品。”

“哪怕人家是七品巡抚,也是人家地位高。”

如今太平盛世,武官不值钱,何况他们家根本就没什么人才,一年都见不到皇帝一面,早都不入流了,谁会拿一个不入流人家的老太太当回事?

李星璇道:“那也不应该让祖母这么大年纪了过堂啊,大伯父一个人还不够吗?”

李时江无语地看着李星璇,莫非他是男人他脸皮厚他就愿意去?

那个廖清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权贵被他拿下的可不少。

“你闭嘴吧。”

李时江看着躺在榻上的李老夫人道:“娘,这事还得让小五出面,只要她站出来说她是被金氏逼迫的,跟咱们没关系,这件事就结了。”

李老夫人额头上搭着毛巾,头疼得坐都坐不起来,她道:“你说得对,那你去跟小五说吧,我真的很头疼。”

李时江:“……”

李熏染差点被母亲跟乔氏害死,他怎么去说?说了李熏染就能答应?

他看向母亲道:“娘,我是男人,小五常年长在您的手边,当然是您去说。”

“你看不见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李老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然后拍着褥子大哭:“可怜我这么大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要被人逼着去刑部,我还有什么脸活着,生了儿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死了算的。”

李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劝着李时江:“侯爷,老夫人若是去了,丢了还是您的脸啊,再说了,老夫人今天听到不好的消息,当即就晕了过去,这才醒过来,您关心关心她吧。”

“我怎么不关心老夫人了?那儿子是我的,我死了儿子,莫非我不难过?”李时江也气坏了。

不就是欺负他身体好,不会晕过去吗?

李星璇道:“要我说,就是那个廖清风不好,他不是刚回来吗?都不睡觉的吗?我们家这么乱,我都没来得及伤心二哥的事,祖母还要被带走,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难过什么事好了。”

“那你就滚。”李时江气坏了,觉得李星璇不说人话,当然是难过他儿子的死。

李星璇头一次被大伯父呵斥,还是家里的长辈男性,她脸上挂不住,哭着道:“大伯父有本事去跟廖清风叫板,不然让小五去当证人,您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给祖母添堵,骂我算什么本事?”

“丫的你敢忤逆长辈,我抽你。”

李时江要打李星璇,李星璇不服,气得哇哇大叫。

屋子里一阵混乱。

李老太太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陡然间呵斥一声:“都给我闭嘴!”

李时江被下人拉开了。

李星璇哭着跪在李老太太身边,道:“祖母,本来就是大房惹的祸嘛,就算大伯父不知道,也是大伯母一手操办的,我可知道小五被抬走后,大伯母就带人抄了小五的院子,里面贵重首饰都拿走了。”

“他们大房惹的祸,凭什么要您来受苦,还要骂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给他们出主意。”

李老太太:“……”

那个库房的东西,她也拿了。

当然,别人不知道。

李老太太烦躁地推开李星璇:“你先别说了,先商量要紧事。”

李星璇听老太太的话,这才不甘心地闭嘴。

李老太太伸出手,桂嬷嬷立即来把她扶起,李老太太靠在榻边引枕上喘着气。

她是真的难受啊。

今早,她本来打算让桂嬷嬷把人都打发出去,然后清点下李熏染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有多好。

反正人已经死了,等崔氏回来,女儿死了,莫非还能想起来这些东西?

那这些东西就是她的了。

将来,她的子孙后代谁孝顺她给谁,不孝顺她一个子儿都不会漏出去。

正高兴着呢,闵氏咋咋呼呼地回来了。

像个陀螺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找什么,最后找到一杯昨晚剩的茶水,一口就闷了进去。

以为她要说李熏染的死状多吓人,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娘,不好了,老二死了,呸呸呸,是二少爷,仁哥死了。”

李老太太觉得她用嘴在放屁,好臭好臭,真想给她塞上,她的孙子流放去了,他们花了钱打点的,怎么会死了,还让闵氏给知道了?

然后管家抬着昏迷的乔氏回来,扑通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