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们正忙于关注谁应该怎么站队,而表现不佳的员工则因担心集团会出现重大重组而紧张不安。”
“你这说的什么客套话,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应该知道说什么!”
孙勋载见对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在口袋里翻找了一阵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还没有确切证实,但一直有传言称,目前的集团架构已经过重组,将转型为一家新的控股公司,而且这个谣言早在院长进医院之前就已经传开了,所以我开始忘记了说。”
这是孙勋载随便地说出来的一句话,但他马上就后悔了。
因为,刚刚还面容平淡的陈养喆现在眉眼间戾气横生,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额,会长,不要激动,这可能只是一个谣言……而且已经平息了,现在没有再传了。”
对于陈养喆出乎意料的反应,虽然陈养喆什么都没做,但孙勋载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并找借口。
陈养喆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平静的开口道:
“好了,你回去吧,对了,如果你以后离开公司,常来找我聊聊。”
“好的,会长,我一定过来。”
终于,见孙勋载离开了,陈养喆立马对等候的秘书大喊道:
“让李学载快点进来!”
陈养喆一怒之下,不停的咳嗽,这可把医院搞得快要天翻地覆了。
闻声赶来的医生们把他放在病**,量了血压,打了点滴,闹腾了起来。
一直躺在**发泄怒火的陈养喆一看到急忙跑过来的李学载,又是一声大喊。
“你可知道集团架构要重组,将转型为一家新的控股公司吗?”
“会长,我最近听两位副会长说过,他们可能是开玩笑的吧。”
“你竟然知道?你觉得他们两个是开玩笑的!”
“啊,那个……”
当李学载露出不以为然反应时,陈养喆的眼珠子都往上扬了起来。
“西吧……这家伙现在疯了吗?”
“会长,顺阳不会因为两个副会长随意的重组而受影响,不要太担心,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您的。”
李学载语气平静,但陈养喆的怒火并没有轻易消退。
“怎么?你是说你已经知道了?”
“他们向我吐露了他们的计划,甚至寻求帮助。”
“那为什么不向我报备!”
“这是一个不切实际且毫无意义的计划,我无意提供帮助,所以我甚至觉得没有必要报告它。”
李学载试图安抚了发狂发燥的陈养喆。
“您的心脏已经不好了,但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担心您的身体在听到不舒服的故事后会变得更糟。”
陈养喆这才倒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医护人员又被病房里传来的提示音催促的跑了过来,但在陈养喆的示意下,悄悄退了下去。
缓了口气,陈养喆喝了一口李学载给他端来的水,问道。
“那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认为目前公司复杂的交叉控股结构是一个弱点,所以他说他想转向稳固的控股公司结构。”
“这个想法是为了中和孙勋载和陈道俊的股权。”
陈养喆估算了一下:“他们两人,目前持有控股公司45%左右的股份?”
“是的,您算的没错。”
“然后呢?”
“陈动基会长也表明了参与意向。”
“动基?”
“是的。”
顿时,陈养喆咬牙切齿。
“混蛋!”
这是连李学载都无法预料的情况,不过陈养喆比谁都清楚这两个儿子的贪心。
什么集团架构要重组,将转型为一家新的控股公司!
陈养喆知道他的好儿子是想要趁着他病倒的时候,借机掌握整个顺阳。
“所以?你跟他们说什么?”
“我说我要考虑考虑,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谈论这个或那个,从长计议。”
“你做的很好。”
这话一出,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但最终打破沉默的是陈养喆。
“可是你想要的是什么?”
“会长是什么意思?”
“我走后你真的要退休吗?你现在还年轻!”
陈养喆瞪了李学载一眼,李学载心中打了个突,故意跟他诉苦:
“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我是您的亲信,而且在公司的影响力不小,我不走,很多人不安心啊!会长,我是如履薄冰,步履维艰啊!”
“哦,然后呢?我还不知道你吗?给我还装呢,谁都会吃亏,你是绝对不会吃亏的,不过我即将离去人世,现在是人鬼蛇神都四处乱跳啊。”
“您的威望谁敢不从!”
“病虎而已。”
在心情变得平稳的陈养喆面前,李学载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会长,不用担心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会长想要什么呢?我会继续观察,以免道俊受到伤害的。”
“你倒是猜测的准,我走了之后,你的日子没那么好过的?”
“就算他们想制裁我,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出手。”
陈养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因为李学载指挥并执行了各种违法的事情,不过,相对于集团的接班过程来说,这算是小儿科了,接班过程中必是腥风血雨,李学载是最了解为避免巨额遗产税而采取的所有权宜之计的人。
因此如果出现问题,他必须承担法律责任,但他掌握的东西,容易让人投鼠忌器。
正因如此,李学载坚信两位副会长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但陈养喆还是一副心有所虑的样子。
不过两人的谈话已然无法继续了。
是因为有人突然推门进来了。
“啊,李室长也在呢。”
李学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来打招呼的,那是一张充满紧张、激动,甚至欲望的脸。
陈养喆已经换了淡然的表情。
“李室长,你能暂时回避一下吗?我有几件事我想和我父亲分享,就我们两个人。”
“好,我也正要离开。”
就在李学载想要转身的时候,陈养喆一把抓住了他。
“你就留下来,反正看他的样子,也不是来看我病的,如果不是父子之间的亲情,那是公事,李室长,你就是中间人。”
“父亲,你在说什么?”
“我错了吗?你不是因为继承问题才来的吗?”
被父亲反问的陈荣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没错,告诉我,你不是因为不满跑来的吗?”
陈养喆说即使是继承问题也是公务,就像公司的工作一样。
“啊,父亲,我很抱歉,但我不是来抱怨继承的,我只是有事要确认一下。”
“那你说吧。”
陈荣基看了李学载一眼说道。
“您的私人律师们今天来了……他们说您剩下的一切遗产,无非就是一些建筑物、土地和一点现金,我想了解下,您有多少私人律师?”
“律师今天来了吗?”
“是的。”
“不是三个吗?”
“十三个!”
一听到三字,陈荣基的脸色就开始扭曲,他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就仅此而已……
“他们所掌握的财产就是一切嘛,为什么比想象中的要少?”
本是陈养喆说的话是明显是火上浇油,但陈荣基咬牙忍了下来。
陈荣基相信不可能只有这点,但现在不是大发雷霆的时候,而是从老头子这里努力获得更多的财产。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它,因为对于父亲的私人财产来说,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什么?你觉得少?嘿!大楼、土地、300亿现金?别人工作一辈子也存不下的钱……如果你知足的话,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可以说是有钱人,此外,如果加上地基,随便一个人,操作的好甚至可以成为财阀,你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贪心!”
听到陈养喆的大嗓门,陈荣基连忙举起双手。
“不是,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检查……”
“聒噪,你看你的脸上都写满了贪心!”
李学载没有继续听两人后面的谈话,只是在思索:
“300亿?如果会长只留下了300亿韩元,那剩下的钱在哪?”
管理海外账户和国内借名账户的人就是是李学载,不过他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了会长,可是现在听陈荣基的意思,会长只给陈荣基留了三百亿韩元。
李学载暗自思索:
“会长没道理还把这些东西留在手里,肯定是给出去了,既然如此,那么,只可能是陈道俊!”
如果陈道俊手上有那么多钱,那就等于是如虎添翼啊!
现在就看陈道俊有没有利用这笔钱了,管理这些东西这么久,李学载还是知道一点细枝末节的。
只要他足够耐心,细心观察,就会知道陈道俊是不是真正的继承人了。
他开始猜测陈道俊将会如何使用这笔钱。
……
“怎么没有这个混蛋的消息?,他不是说好好考虑吗?”
“他不会是拒绝的意思吧?我们的条件还不够好吗?混蛋,既然敢戏弄我们!”
想到一开始说的好好的,什么好好考虑,回去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李学载,陈荣基和陈动基两兄弟就怒火中烧。
“有什么能比顺阳电子会长的工作更好?难不成要我把顺阳集团的会长位置让给他?”
陈荣基的话没有错。
他们却是提出了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报价,但李学载还是果断的拒绝了。
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心动过,只是想听听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的计划。
“哼,现在即便是要多花点功夫,我们也要亲手去做,又不是离开了他李学载,我们就做不了事情!没有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李学载手下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我们把他们挖过来,从头开始搞,我就不信了。”
“那会不会有点危险?如果李学载的人做间谍怎么办?他应该马上就知道了吧?”
陈动基说话好像很不安,闻言陈荣基摇了摇头。
“不会的,如果父亲去世,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没人会这么不识抬举,尤其是关乎自己的前途和钱途,当然,除了李学载这个死脑经的混蛋。”
“那万一那个人不小心泄露或者是暴露了怎么办,一旦参与,他就会知道我们计划的具体细节。”
陈动基似乎仍然无法抹去心中焦躁的心情,不过陈荣基只是笑了笑,缓缓说道。
“不会,一切仍然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问题是,一旦真的暴露,我们会受到严重伤害。”
“现在不仅仅是执行计划,与此同时,还要挖他的人,之后踩到他再也站不起来,彻底毁掉它,在它绝望放弃的时候偷偷伸出援手……如此才能彻底掌握一个人,懂吗?”
陈动基好奇的问他:“你就这么想把李学载踩在脚下?”
“没错,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最后肯还会惹来麻烦,我需要除掉那些忠于我父亲的人,如果遣散费支付给其他人,他们会很感激,但李学载不会,这个混蛋难缠的很,他必须踩在脚下。”
“那该这么办?”
“他现在掌握的是一座宝山,不过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掉。”
陈荣基比了个切除的手势。
陈动基惊讶地尖叫起来。
“你在说什么?如果失手的话,他绝对会开展报复,这样我们也都会被连累,这是鱼死网破啊!”
然而,陈荣基仍然很放松。
“你敢和我打赌吗?父亲不在,我就是顺阳最正统的继承人,到时候顺阳会彻底掌握在我手里,现在,我的弟弟,你做出你的决定了吗?”
陈荣基坚信父亲一走,失去了顺阳集团的背景的李学载就是一个普通平民,那时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听着不对劲啊,我的哥哥,这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顺阳,是我们的顺阳,我希望你不要再忘记这一点。”
看到陈动基对继承的问题认真起来,陈荣基的脸色立马就凝重了起来。
“不要因大事小,动基,当父亲去世时,谁会在葬礼上接待大家,并出现在媒体上?当然是我,我会是第一个,看过那个节目的人都会认为我是接班人。”
陈荣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开始劝说弟弟。
“我觉得我们可以放下其他的东西,只要你肯支持我,我可以发誓直到我击倒所有敌人,我也永远不会动你的那份,我们是亲兄弟。”
“你的意思是,等你父亲死了,哥哥你立马就会坐上会长的位置?”
“当然,不然你要让这个位置空着多久?父亲去世时,整个集团都会震动了,必须有人掌控全局,不然集团群龙无首,可容易出意外。”
陈荣基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子公司会长辞辞呈,这样就可以在需要时随时更换。”
陈动基看到那捆辞职信,忍不住笑了。
“你明白了吗?我还收到了我管理的分支机构会长的辞呈,这就是父亲的意思。”
“所以我们得一起除掉其他人,在解决道俊和他的奇迹之前,我将担任顺阳集团的总会长。”
“那接下来是什么?赶我出去?”
陈荣基假装没有看到弟弟不善的目光继续说道。
“你接任副会长,我告诉过你我不会碰你,那些子公司随便你吃。”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反正我们也老了,孩子也大了,当我的孩子接管公司时,我们可以和平分手,这场斗争应该在我们这一代结束,孩子们会照顾好他们的那份。”
陈动基明白他哥的意思。
如果就这样,他们的孩子会像他们一样战斗,想争取更多。
然后像他们一样,和哥哥姐姐之间的关系恶劣。
因为他们一踏进公司,就变成了争夺公司老板的高管,而不是兄弟姐妹。
“同意,我们结盟,直到我们消灭掉周围所有的敌人,但即使在那之后,我也不能接受你继续担任会长职位。”
“嘿!如果我们成立一家控股公司,我们拥有55%的股份,管理权是安全的,而且,我让步了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诚意么!”
两者之间的协议是55:45平分55%的股权。
诚然,陈荣基考虑到陈动基在集团的股份只有26%,而他的股份有36%,所以做出了很多让步。
“你坐在椅子上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增加你在控股公司的股份,我知道您正试图不断增加赌注,因为我也会,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合作吧!”
陈荣基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现在,起码陈动基答应和他结盟,他应该对此感到满意。
至少陈荣基在他父亲去世后会获得了会长的位置,这是一个进步。
接下来就是在会长位子上坐稳了。
……
陈养喆突然昏迷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周期越来越短。
虽然陈养喆有要求,绝对不能做手术,但为了简单的血管扩张治疗,那都无法避免。
“如果用一把刀来延年益寿,那得多痛苦,顶多再多活一两个月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我也很想好了,就这样。”
每当他倒下时,陈养喆都会对蜂拥而至的孩子们重复同样的话。
然而医生依旧推荐,想要尽力而为。
陈道俊搬到了医院附近的旅馆,这样他就可以随时跑过来。
他不在的时候爷爷会打电话来,只要他一来,他就成了爷爷在病房里的朋友。
“东南亚作为生产中心的寿命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相反,它将成长为一个巨大的市场,你要准备好礼物并与该国的ZK建立牢固的关系。”
“比起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爷爷你过去记忆中充满活力和壮观的事情?就像一个讲老故事的普通爷爷。”
“去去去,别说别的。”
陈养喆似乎很可能会继续做他一生都在做的事情,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
“有一个人,在上届政府担任对外副B长,听说他退休前有很多烦恼,他的梦想是戴上金质徽章,但辨识度较弱,也没什么好提的,所以这次才提名参选,带他去吧。”
“对外B官员?”
“是的,他再东南亚常年待过,我听说那里有很强的联系,正是因为有他,议员们以视察的名义去东南亚打高尔夫球才没有问题,他还准备材料并安排与该国政要的合影,会派上用场的。”
“嗯!”
陈养喆点点头:“嗯,总T选举基金问题进展如何?”
“逃不过调查的,不过,似乎有意以牺牲LG集团来结束。”
“你说他们付了多少钱?”
“估计有150亿。”
“150亿?”
“是的,只是,方法太笨拙,到处都留下痕迹。”
LG集团在总部大楼内为财务管理团队专门设立了一个用防火墙砌成的空间,俗称“安全室”。
这是为了继承特别关联股东的赠与而准备的160亿韩元的现金。
负责该基金的康茂理事命令财务管理组成员在员工下班后,通过紧急电梯将装有160亿现金中的150亿韩元的箱子,从安全室搬到地下二层停车场等候的货车上。
然后分共63个包装,其中62个装2.4亿韩元,1个装1.2亿韩元。
卡车抵达京釜线汇合广场停车场,将带有车辆钥匙和货厢钥匙的钥匙扣交给担任选举营基金经理的律师。
但是,最上面的车是不可能进入狭窄的地下停车场的。
他们把卡车开到汉江边,还上演了一场小品,把两箱钱匆匆装上租来的面包车,运回公司。
其他财团少则几十亿,多则百亿,用面包车或汽车分几次送达。
这是总T选举的“黑历史”中的非法资金“除茶”首次名副其实的出现。
“哟,吃过肉的人都吃得很好。”
陈养喆觉得没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不就是总T选举吗?
其中一名负责此事的总经理级人员将被带上法庭,待世人忘却时便悄然保释,这世道,自然有运转的规律,同样不会轻易的改变。
“道俊。”
“是的。”
“你们公司有职位空缺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像我的伯父们那样的高管,所以知道的不会太多。”
“不,不是顺阳集团,而是你的公司。”
“啊,BAT?我必须检查一下,平时我不太关心人事问题。”
“不是在行政层面,在我死后,要离职的社长和高管中,有不少人都默默关心我这个可怜的家伙,我觉得由你来照顾那些家伙可能是个好主意。”
“如果爷爷需要,我们就应该创造一个合适的岗位。”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回答,心里却有一处隐隐作痛。
回顾过去,如果有什么困扰陈养喆的事情,那就去解决它。
在他去世之前,他似乎竭尽全力不留下遗憾。
“我们要不要列个需要安排的名单?放心,我会重重报答他们的。”
陈养喆一下子明白了陈道俊的意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是我家孩子,不过不用这么快,一个通知就解决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