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和李婉柔刚要回去吃饭。
张伟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他还是那副派头,头发梳的锃亮。
走到近前,斜着站着,抖着腿儿,一脸嘲讽。
余天一眯眼,不爱搭理他,满口囫囵话,随便应付,“老同学,这么巧,来吃点儿?”
“不吃了!”
张伟夹着小包,摇头晃脑,“这破玩意有啥好吃的!对不起,小爷我今天有约,富婆请我吃饭,走了您内!对了,忘了告诉你!以后就是你想和我合作,也没这个机会了!机会啊机会,转瞬即逝!告辞了!”
话落,他一脸嘚瑟地走了。
走出两步,还朝地上吐了口大黏痰。
看得出来。
他就是在故意显摆气人的。
上次合伙的事儿没谈成,又白搭了一顿饭,他还记恨在心。
“瞧瞧人家。”
李婉柔故意逗余天,“不行的话,你也找个富婆吧。富婆好,富婆妙,富婆的钱包鼓翘翘。”
“得了吧。”
余天拉住李婉柔的手,“刚才那小伙还管我叫叔叔呢,我这黑黢黢的,哪个富婆能相中?也就是你,眼神儿不好!”
开了两句玩笑,两人进屋。
肉汤熬好了,豆豆吃得很欢快,小肚子圆鼓鼓的。
余天帮他擦了擦嘴,爱惜地捏捏小脸儿蛋。
“别老捏呀。”
李婉柔打下余天的手,“总捏的话,豆豆会淌哈喇子的。”
“也是...”
余天停下手,深情地看向李婉柔,“小孩儿会淌哈喇子,大人不会吧?媳妇儿,你知道什么叫吹弹可破吗?你的脸蛋儿就是,快让我摸摸看。”
一抬手。
余天挑逗般地把手指放在李婉柔的下巴上。
这一番举动。
让李婉柔当即红了脸颊。
屋里食客不少。
余天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儿吧。
又想起昨夜余天看自己的腿,李婉柔心潮澎湃,坐立不稳,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去。
“回家吧。”
她赶紧起身。
付了账,抱起豆豆。
“今晚去二哥家住。”
出了门,骑上车,余天说。
“为什么?”
李婉柔不解地问。
“明天晚上我和王东岳他们约好了,有事商量,不想来回折腾。正巧二哥家地方也够,今晚咱们凑合一宿,也让你认识认识未来可能的二嫂。”
关于张小凤的事儿,李婉柔还不知道。
余天也有心让她见一见,听听她的意见。
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和男人不一样。
李婉柔心又细,一定能有个好主意。
余爽的婚姻,是家里的大事。
早早晚晚,他都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的。
要是大家都看张小凤不错的话。
不如就想办法把她留下来。
“袜子你到底打算卖多少钱啊?”
路上,李婉柔问起最担心的事儿来。
“你猜猜。”
余天打着哈哈,故意逗乐。
其实卖两块钱是不可能的。
他只打算卖一块三。
一万双,每双利润七毛钱的话,能净赚七千块。
这个价格,勉强算是合理。
想要都卖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时间方面,是个大问题。
估摸着,正常情况下,以一块三这个价格,最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全部卖出。
所以。
尽快销售一空,才是他最想要的。
办法已经有了。
就看后天能不能成。
简单和李婉柔讲了讲后,李婉柔觉得方法还算新颖。
只是略有夸张的嫌疑。
“哈哈哈。”
李婉柔捂着嘴笑,“这事儿要是让李德民李厂长知道的话,他会不会打你?你也太损了吧?”
“不会的。”
余天笑着回答,“能回款的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者说,他的利润也不少,要是在义城卖的话,不但耗费的时间长,还少赚一千多块钱呢。”
“但愿能成...”
李婉柔心里充满期望。
这些袜子要是都卖出去的话。
那购买房产这件事,也真的能操作一下了。
“余天。”
李婉柔又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奸商的嫌疑呢?不太实在。”
“这还不实在?”
余天想说,他前世的手段多了去了。
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奸诈狡猾之辈,多不胜数。
这点儿小伎俩,什么也不算。
一路欢乐地聊着,回到县城。
两人去供销社买了不少补品,给余海明送到医院去。
进门时,余海明和刘淑芬正在聊天儿。
见余天进来,刘淑芬赶紧走上前,把吃喝接过去,放在一边。
“怎么样?你那些东西卖出去了吗?你爹都急坏了,赶紧给他讲讲。”
刘淑芬一脸担忧。
“别胡说!”
余海明大声骂着,“谁急了?我才不担心他呢!我着急,是想孙子想的!他一个大人,能出啥事?”
余天温柔笑笑。
知道老爹口是心非。
“娘,你不用担心我,我这边没啥问题!豆豆,去陪爷爷玩一会儿吧。”
余天落座一旁。
“余天啊...”
刘淑芬给余天倒了杯水,“娘和你说个事儿!最近不太平,抓了不少犯事儿的,我听说那个叫什么...什么走私?那可是犯法的,你千万别干!”
“我知道...”
余天太了解走私了。
刑罚很重,数额巨大的,甚至能判死刑。
八几年,走私疯狂。
虽说不少人成了漏网之鱼。
但一旦被抓,就是死路一条。
“我前两天和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唠嗑,人家还说呢!他们邻居小伙子,就是走私收音机的,昨天刚进监狱!余天,欠钱也别着急,等你爹出了院,娘也能找点儿零工去做。”
刘淑芬絮絮叨叨。
这是母亲的通病。
若是换做以前的话,余天定会不厌其烦。
可现今。
他恨不得每天都能听见母亲的唠叨。
就算是听上一千遍,一万遍,他也丝毫不觉得厌倦。
“娘。”
余天沉稳保证,“您放心吧。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犯任何错误!我向你保证,要是我再犯错,您就真别认我这个儿子!再说,有婉柔看着我呢,这幸福的日子,我珍惜还珍惜不过来,怎么可能去干非法的事儿?您放一万个心。”
“去去去!”
余海明挥了挥手,“余天,少说这些屁话!赶紧带着婉柔和豆豆回家,豆豆困了,让他早点休息!对了,给他洗洗脚,这脚丫脏的!”
打是亲骂是爱。
这件事,在余海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余天就怕老爹不骂自己。
这才是老爹之前的样子。
“爹,那您休息吧。娘,我刚才在楼下给您租了张软床,一会儿有人送上来。我和婉柔今晚在二哥家住,明天不过来了,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再来。”
话落,在余海明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余天带着妻儿离开。
回到余爽家里,屋里亮着灯。
推门进去时,小桌上摆着好几盘菜。
有肉,有素,还有一碗刚出锅的汤,麻辣鲜香。
“呀!”
余天一笑,看向正落座在桌旁的余爽和张小凤,“二哥,今儿是什么日子?还是你会算命,知道我们一家三口要回来?咋这么丰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