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台湾小剧场的政治色彩随台湾社会转型而日益淡化,原有的前卫性和实验性渐渐转化为另类剧场的反主流意识,并引爆了小剧场的“抗议收编”。某些标榜“后现代”的演剧,如“天打那”剧团演出的《哈姆雷特机器》,在“讯息严重超载”的堆积中,解构了戏剧的文学性;在“直白的政治嘲讽”中,丢失了生活的实感;在刻意制造的“无序与破碎感”中,将剧场变成人们随意参与和即兴表达的空间,而那些精心采用的新奇手法也因此沦为“无意义的卖点”,并终于引发1994年年底台湾“后现代主义戏剧论争”。
姚一苇、马森、黄美序针对钟明德的《抵拒性后现代主义或对后现代主义的抵拒:台湾第二代小剧场的出现和后现代剧场的转折》,针对后现代剧场提出“再思考与质疑”。姚一苇发表了著名的《后现代剧场三问》,又在逝世前作了《文学往何处去——从现代到后现代》的演讲,强调“文学是不会死亡的”!与此相呼应,他在1993年发表的最后一部戏剧《重新开始》里,借剧中人的演剧活动表达了他对“后现代戏剧”的并不乐观的预测。倾向于现代主义的马森则以歌剧《美丽华酒女救风尘》、话剧《我们都是金光党》表现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亲近和对台湾社会生活的关注。但他仍然坚持以虚幻写意的舞台场景和“非写实的舞台演出”将自己定格在写实之外,至少保持某种程度的非写实风格和他一贯的“脚色”范式。而以集体即兴的方式创作《暗恋桃花源》的赖声川,在90年代仍坚持多方面的实验,并将他的《红色的天空》带到了大陆舞台。到90年代后期,台湾大部分小剧场又逐渐“回归向较易辨认的剧场的——因此也是语言的——文意关系”[12]。
随着“九七”香港回归,香港剧场已从边缘转化为大陆与港台戏剧交流的一个中心,也增加了自身发展的多种机会。尽管香港话剧仍被认为是“小众文化”,但“每月都有三四出新戏推上舞台”,艺术上兼容并蓄,前卫与通俗并存,或寻求雅俗共赏。“进念·二十面体”十几年来排演了五六十部实验作品,毛俊辉的实验剧目、何应丰的“疯祭舞台”、邓树荣的“无人地带”剧团都有突出的表现。
【思考与练习】
1.这时期台港文学各有怎样的面貌?
2.许悔之、杜十三、朱天文、朱天心、简等各有怎样的文学成就?
[1] 彭小妍:《百无禁忌——解严后小说面面观》,载《文讯》,1994(2)。
[2] 彭小妍:《百无禁忌——解严后小说面面观》,载《文讯》,1994(2)。
[3] 纪大伟:《〈梦游1994〉序》,见陈雪:《梦游1994》,6页,台北,远流出版事业公司,1996。
[4] 林耀德:《旋转的惑星》,见《一九四九以后》,39页,台北,尔雅出版社,1986。
[5] 钟玲:《现代中国缪司——台湾女诗人作品析论》,358页,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89。
[6] 钟玲:《现代中国缪司——台湾女诗人作品析论》,358页,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89。
[7] 林添发:《纪大伟异色的身份认同》,载《中国时报》,1995-11-09。
[8] 杨蔚玲记录整理:《创新与回归——第十七届联合报文学奖中篇小说决审纪实》,载《联合报》,1995-10-15。
[9] 纪大伟:《感言得奖·献给蛋膜》,载《联合报》,1995-10-15。
[10] 万胥亭:《品位与共识的历史辩证》,载《联合文学》,1992(2)。
[11] 简:《简散文》,333~334页,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
[12] 黄美序:《台湾剧场中的即兴、集体创作与后现代主义》,载《戏剧艺术》,19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