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林府中。

此刻,陈冠林独坐房中喝着闷酒。

夫人刘氏,端着小菜走了进来,见陈冠林烦闷,问道:“老爷,何事如此苦恼?”

“妇道人家,无须多问。”

“老爷,今日尚书大人来,是不是对您说了什么?”

陈冠林看了一眼发妻刘氏,沉了一口气,将斛里的酒一饮而尽。

刘氏急忙又给斟上。

“虽说老爷有今日,是靠尚书大人栽培,但是这些年老爷也为他做了不少事,总不能没完没了,就被他攥在手心里吧?”

陈冠林看着刘氏,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裴大人的势力根深蒂固,又是辅佐太子,假以时日,一旦太子登基,裴大人更是位高权重,地位不下于当今的无双国士乐儒。”

“我若不顺着他,我一人丢官是小,哪怕丢了性命也无妨,可是这一家老小的命是无辜的。”

刘氏闻言,吓了一跳。

“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如此严重?”

陈冠林又灌了一口酒,说道:“裴大人的儿子,做了错事,杀头的罪过,想让本官去顶罪!”

“啊?”

刘氏吓了一跳:“为何要老爷顶罪啊?”

“别无选择。”

“夫人,你父亲乃是涿州郡守,此罪,不会株连太多,本官顶罪之后,你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吧,裴大人已经允诺,不会为难。”

陈冠林面色僵硬,说道:“还有,健儿在有几年,便能参加武举,届时,裴大人会栽培健儿。”

刘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爷,那裴铮裴大人,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您若死了,我绝不会在让儿子继续任由他摆布。”

见状,陈冠林拍了拍刘氏的手:“依你吧,只要你们能活下去,本官就知足了。”

“非死不可吗?”

“当初的选择,无可奈何。”陈冠林叹了口气,“本官若不死,裴大人可就倒台了!”

“届时,太子手下就会失去一个重臣,本官依旧没有什么好下场,甚至还会牵连到夫人和孩子。”

“老爷……”

“不必在说了,我意已决!”

闻言,刘氏扑在了陈冠林的怀里,痛哭不已。

陈冠林拍了拍刘氏,不舍的说道:“还是别耽搁了,连夜收拾,明日一早,城门一开便出城吧。”

……

于此同时。

楚天九正在前往大理寺的路上。

寂静的街道口,突然涌现出一批黑衣人,放眼望去,足足十人。

“公子先走!”

红依顺势拔出了红霞剑。

楚天九正要往后退,只见身后的街口,同样涌现出十名黑衣人,手中各持刀剑。

“在云都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当街行刺?”红依眉头一凝。

“应该是丢失玉佩的主人,看来消息已经走漏了。”楚天九沉声道。

见两旁的人越来越近,红依一把抓住楚天九,迅速向街边的一间商铺跑去。

红依运转内力与剑身,到了紧闭的门前,一剑劈在了狭小的门缝里。

在门后反插的门栓应声而断。

眼看两边的黑衣人到了身后,红依‘砰’的踹开门。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从楚天九的身后划过。

铛!

千钧一发之际,红霞剑一挡,发出刀剑的碰撞声。

红依左手顺势将楚天九拍进了商铺内,右手挥剑扫去。

冲在前面的黑衣人,胸口被划出一道血痕,翻倒在地。

月光的笼罩下,只见一个倩影,仗剑而站。

红霞剑非但没有凛冽的寒意,反而剑身在沾染了血迹之后,红的越发诡异。

十九名黑衣人,将红依包围,居然短暂的愣神了两秒钟。

“杀!”

随着一声令下,在前面有空间出手的四个人,同时向红依打去。

四人封住了红依的上中下三路,本以为红依退无可退,可谁曾想,月光下只见刚才的地方被刺中的只是一道残影。

“噗!”

毫无征兆的,红依的身影出现在了四人的身后,对着后面看戏的黑衣人,一剑封喉。

冲入人群中的红依,犹如无人之境。

天罗步变幻莫测,周边的黑衣人堪堪格挡,可是明明看到的剑等挡过去,却又是剑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是青城山的天罗步和疾风剑法,压过去,别给她施展天罗步的机会。”

看到对方认识她的剑法,红依的余光撇了过去。

果然,七八名黑衣人迅速将红依的空间进行压缩。

“其他人,进去追!”

随着一声命令,红依身形旋转,腾空而起。

就在一剑挥至脚下的时候,红依脚点剑身,纵深一跃,一剑刺向冲进商铺的黑衣人。

红依顺势拔剑,反身在打。

为首的黑衣人,见红依不好对付,喝道:“我来缠住他,你们进去。”

为首的黑衣人一出手,红依就知道此人的功夫,不是刚才那些人可比的。

铛铛铛!

眨眼间,二人交手了三个回合。

就在红依被此人缠住之后,有几人趁机蹿了进去。

此刻的楚天九,已经跑进了商铺的内屋,看到这是一家酒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酒缸堵住了门。

砰砰砰!

“开门!”

听到门口的砸门和刀剑劈砍的生意,楚天九坐在一个酒坛上,微微喘着气。

楚天九没想到,这玉佩的主人,竟然狗急跳墙了。

楚天九越发的笃定,玉佩的主人必是裴乾虎,也只有裴家敢在云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别耽误功夫了,要是这也能撞开,本官就服了!”

啪!

忽然,内门的上方,突然被刀砍出了一个豁口。

楚天九大吃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