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出了佛堂,关上门后,看了一眼小婵。

“张奇李怪,你二人守在这里!”

“是!”

“小婵,随本郡主来!”

主仆二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云潇问道:“方才楚天九沐浴,你可看到了他身上是否有胎记?”

小婵摇摇头,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回郡主,奴婢并没有看到什么胎记。”

“当真?”

小婵急忙跪在地上:“奴婢怎敢骗郡主。”

云潇玉眉微凝,顺水推舟的说道:“起来吧。”

“谢郡主。”

“既然你已经伺候楚大人沐浴,以后便留在他身边吧。”

闻言,小婵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郡主,小婵知道,已经没有资格在服侍郡主。”

“郡主,以后小婵不在您身边,一定多保重。”

小婵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哭着跑走了。

小婵的哭,并非是装的,十二年的侍奉,她心中也是万般不舍。

看到小婵落寞的背影,云潇心中也不是滋味。

第一次,冷若冰霜云潇,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湿润。

云潇心里在祈祷,小婵要活下去。

若是小婵自杀了,那么楚天九必然不是楚易寒。

那时,云潇的心里,对楚天九也会彻底改观,甚至会冷眼相待。

云潇在此刻无法左右小婵的生死,不说一个丫鬟,生在皇室,哪怕是她,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小婵回到了楚天九所住的小院。

看到小婵憔悴的面容,楚天九知道,肯定是刚刚哭过。

“楚大人。”

“留在小院吧,毕竟不出府,也不算离开。”

“是,大人!”小婵抽泣着问道。

“本官要看会书,你先下去,把门带上,让红依帮你收拾一个房间。”

“是,奴婢告退。”

看着小婵离开,楚天九才拿出了从袁炳荣那里带来的册子。

坐在书案前,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

楚天九才合上了册子。

袁炳荣在云都的这段时间,利用仵作的身份调查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甚至里面记录了个别的冤假错案,其中还有朝中各个大臣的人脉关系。

其中有一条,是云都节度使陈冠林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裴铮提拔。

楚天九忽然想到,陈冠林也有一颗卧虎玉佩。

若是裴铮向陈冠林施压,来保全他的儿子裴乾虎,说不定这桩案件便有了新的转折。

楚天九可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

“大人,已经一更天了,晚饭想吃点什么?”小婵的声音传来。

楚天九将册子放入盒子里,收好之后,才走了出去。

打开门,说道:“晚饭恐怕吃不了了,你让厨房随便做一些,等本官回来再吃。”

“是!”

“红依。”

楚天九喊了一声,红依从房顶跳了下来。

“公子。”

“随我去趟大理寺。”

“是!”

……

兵部尚书府。

裴乾虎的房间。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房间。

“父亲,您这是为何?”

“逆子!”

裴铮咬牙切齿的看着裴乾虎,“你这逆子,是想将裴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父亲,孩儿做错什么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裴铮质问道。

“还请父亲明示。”裴乾虎捂着脸说道。

“陛下赐你的卧虎玉佩呢?”

闻言,裴乾虎一慌,微微低下了头。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东西,你以为清理了现场,就神不知鬼不觉吗?连为父都敢隐瞒,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父亲,我……”

啪!

裴铮又扇了一记耳光过去。

“还敢狡辩?”

裴乾虎还是惧怕裴铮,低着头不敢言语。

“你无需多说,事情为父已经全知道了,大理寺传来消息,仵作验尸的时候,在一具尸体里发现了一个残缺的玉佩碎片,如果呈到陛下面前,铁证如山,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裴乾虎不敢置信的问道:“嘴里?孩儿当时已经清理干净了,为何会在尸体的嘴里?”

“愚蠢的东西,你以为你去杀人灭口,那帮奴才就心甘情愿,被你所杀?”

裴乾虎突然跪在了地上,“父亲救我,孩儿不想死啊,那可是陛下御赐的卧虎玉佩,整个云都只有孩儿有啊。”

“这个烂摊子,为父已经为你收拾了,你可知付出了什么代价?”

裴铮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说道:“为父去见了云都节度使,一旦东窗事发,他会顶下这一切。”

“云都节度使?陈冠林?”

“没错,这些年,他受为父栽培,才走到这个位置,现在是到了他该回报的时候了。”裴铮身上散发着强势的气息,眼神杀意十足。

“可是,他的玉佩与孩儿的不同。”

“那玉佩碎片在楚天九的手里,为父已经派人盯着了,时机成熟,自然销赃灭迹。”

裴铮指着裴乾虎说道:“你听好了,任何人询问你的玉佩一事,就说在陛下寿诞前天的夜里,在望月楼喝多了,离开之后,玉佩就被偷了。”

“明白吗?”

裴乾虎连连点头。

“明白。”

“从现在开始,此案不尘埃落定,你不得在擅自做主,否则,为父打断你的腿。”

“是,父亲大人!”

事到如今,裴乾虎哪还敢在自作主张。

“还有,此事你需要在去演一场戏。”

“如何演?”

“去找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喝喝酒,泄泄气,喝的差不多了,酒后失言,就说玉佩不知道被谁偷了,被为父狠狠打了一顿。”

裴乾虎连连点头:“孩儿明白!”

说着话,裴铮从桌子上拿起了镇尺。

啪!

“父亲,您真打啊?”

“此时不打,想要人头落地吗?”裴铮指着躲开的裴乾虎,“过来,跪下!”

裴乾虎委屈的跪在了地上,只能任凭裴铮去打。

“哎呦……”

“哎哟哟……”

一时间,惨叫声回**在尚书府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