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大堂之上。
云鸿并没有回府，楚天九没在，他则是旁听。
牛驰身为大理寺少卿之一，由云鸿点名他主审。
这一次牛驰也无法推迟了，只能连夜审讯。
审了不到一刻钟，这些西戎密探没有一个招供的，一个比一个嘴硬，身份看上去也是一个比一个清白。
直到牛驰拿出了监察司记录的证据，按照证据上的名单，传唤了一些人，才开始让这些西戎密探慢慢露出了狐狸尾巴。
即便是查证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无奈之下，牛驰只能动刑。
一开始，无论怎么用刑，抓到的西戎密探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尤其是从汤王府抓到的李轻，也是个硬骨头。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钟。
牛驰的嗓子都审哑了，在旁听的云鸿，也困的差点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嘴里呼呼冒血。
嘭！
紧跟着这人一头栽倒在地，牛驰吓了一跳。
“快，掰开他的嘴！”
两名衙役急忙上前，这才发现缘由。
“牛大人，这人咬舌自尽了。”
一直到了凌晨四点。
有一个直接咬舌自尽了。
这一举动，让牛驰当即下令：“快拿脸帕来，堵住他们的嘴！”
牛驰站起身，看向了太子。
“太子殿下，让您受惊了。”
太子的眼神从震惊中，慢慢恢复平静，说道：“无妨，他们越是如此，就越要撬开他们的嘴！”
“殿下，这些人的嘴太硬了，只抓他们，恐怕不行，他们不是什么第三代西戎密探吗，在云都有家室，不如把他们的家人都抓来，当着他们的面动刑，就不信他们不说！”牛驰狠狠的说道。
“西戎密探，罪不可恕，若是父皇知道，必然也是满门抄斩，去抓吧！”
“且慢！”
忽然，蔡启明趴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
“你要招供？”
“若是小人招供……能否不……不连累家人？”遍体鳞伤的蔡启明虚弱的说道。
“那得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有多大的价值。”云鸿说道。
“我说……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叛徒！”
“你这个叛徒……”
“你……你是哪个区域的，你是谁的人，竟然要出卖西戎。”
“西戎密探的使命，宁死不降，你这个叛徒！”
听到周围人的谩骂，牛驰喝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押入牢房，脸帕呢，怎么还没拿来，拿来之后，把嘴全都堵上！”
随着牛驰的一声令下。
衙役将十几人，一个个都拉下了大堂，只留下了蔡启明。
牛驰回到椅子上，惊堂木一拍喝道：“说吧！”
“回大人……我叫蔡启明，西戎的名字叫泽门，我是第三代西戎密探，第三代的意思是说，第三批潜入中原的密探，至少有十年了。”
“我们这些人并不是相互都认识，在云都，我们就分了四个区域，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分别有负责人，我就是城南的负责人！”
牛驰跟着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别人的我不知道，我们这一个区域，一共十九人，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与汤王保持紧密的联系，今天，大理寺贴出了告示，要抓西戎密探，其他三个区域的人，好像没有当回事，他们觉得一直隐藏的很好，之前一直抓捕也没落网，但是这一次，汤王派人通知了我！”
蔡启明缓了口气，又道：“我通知了我的队员，让他们撤离云都，已经走了十七个，还有一个便是你们从汤王府中抓到的堂前燕李轻。”
“你说什么？”牛驰震惊的看着蔡启明，激动的指着他，“满口胡言，汤王也是你这种贼人可以污蔑的。”
虽然云鸿来的时候，就告诉了牛驰，人是从汤王府抓的。
但是牛驰以为是有人栽赃，却没想到，蔡启明的口供，却说的跟真的一样。
“牛大人，本殿的确在汤王的府中，抓到了一个西戎密探，他当着汤王的面，说了一句西戎语，好像在传递什么消息，据本殿所知，汤王可是精通四国语言！”
云鸿打断了牛驰的话，然后看向了蔡启明：“接着说！”
“一直以来，都是李轻与汤王保持联系，这一次我留下李轻也是这个原因，我让他询问汤王，有没有办法保住我们，谁曾想，还没有等来消息，就被抓了。”
牛驰看了一眼云鸿。
他不知道这个案子该怎么审才能对汤王有利。
不知所措的牛驰，背生冷汗。
“牛大人！”云鸿喊了一声。
牛驰急忙回过神，又看向了蔡启明，说道：“本……本官问你，你们与汤王联系，是何目的？”
“西戎一直都想起兵，只是碍于西渝三十万枪兵，如果云都内乱，那么情况大不相同，天底下想坐皇位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是炽帝的亲弟弟，这些年，西戎给汤王的好处并不少，这些都是我们在暗中操作的。”蔡启明说道。
“你们能从汤王手里得到什么？”牛驰又问。
“云都一旦内乱，西渝必定起兵，西渝兵起云都，我们西戎就兵起西渝，也可以为汤王解围，到时候，汤王就必须承认，西渝是我们西戎的，这便是好处！”
听到蔡启明说的头头是道，就连牛驰也有些动摇了。
“蔡启明，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这些话，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吗？”牛驰怒视着蔡启明。
“大刑都受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小人之所以敢说，并不怕汤王被炽帝抓了，炽帝若是敢抓汤王，只会逼他造反，如此一来，西戎就能顺理成章的起兵……”
蔡启明咧嘴笑着，嘴上满是血迹，极为骇然：“用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命，换来西戎的壮大……”
“值了！！”
嘭！
牛驰猛的摔了下惊堂木！
“拉下去！”
“且慢。”云鸿拦住了牛驰，跟着说道，“想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把李轻带上来，一问便知！”
“今天抓捕事发突然，他们绝不可能有时间去对口供，如果他们说的一致，只能说明，真相便是如此！”
牛驰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外渗。
他还想着，先把人拉下去，等到有机会杀人灭口。
谁曾想云鸿竟然不给他这个机会，牛驰只能赔着笑脸。
“殿下说的极是！”
“来人，将西戎密探李轻，押上堂来！”
“是！”